奥波益不动声sè,道:“逆天邪师,恶业当报,吾何惧哉?”
乱尘大师道:“金轮教久居西域,虽属旁门左道,却不曾染指中原。如今大举犯境,必是受了东海妖皇的唆使。”
奥波益道:“呵呵,半月之前,青城山方圆百里地界,已布下数十座坛城,尔等插翅难逃,识趣的趁早归附圣教!”
原来对方早已筹划周密,此行意在必胜。众弟子既惊且怒,有人高声道:“任你费尽心机,峨嵋派岂容你等魔撼动?”
奥波益道:“单我这徒孙宗巴尔,便可踏平峨嵋。”手指乱尘大师,冷笑道:“这老家伙若敌得过我徒孙,我们立刻下山,今后绝不踏入蜀地半步。”
此话狂妄无礼,极尽挑衅之意。乱尘大师并不答言,摸了摸鼻梁,捋了捋胡须,随即双手胸前虚抱成球,脚步轻若灵鹿,身姿凝如泰山。转瞬布成“北极定真”罡斗,天空立现太极yīn阳云纹,一阵滚雷响彻九霄,地面毒水升腾,横飞急掠,千百万颗黑星闪电掣。宗巴尔yù待抵抗,却象被铁钳拉开下巴,嘴巴张得老大,那毒水合着污泥烂叶,一股脑的倒灌入腹内。
仿佛从恶梦中复苏,草木重现生机,云霞萦绕山石,峨嵋仙境瞬间恢复了风貌。而宗巴尔肚皮鼓胀,趴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份儿。
众弟子欢声雷动,大叫:“秃驴猖狂,可知玄门的厉害了么?”“这本事也敢献丑,快快滚下峨嵋山罢!”方灵宝拍手笑道:“瞧那丑八怪的傻样,一肚子毒水胀得发慌,这叫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自做自受!”
忽然宗巴尔翻个跟头,倒跃起三丈高,喉咙里咕噜作响,张嘴喷出一道漆黑的水线。他肚中装了数万斤毒液,仗着邪术聚敛,竟凝成细细寸余粗细,形态微缩而毒xìng倍增,好似万钧重力聚于针尖,更能破坚催固。乱尘大师眼看水线飞近,略微了头,那意思是“炼成这样也不易了。”众弟子看师尊胸有成竹,料想此战必胜,于是人人神态轻松,只待过会儿鼓掌欢呼。
水线飞行缓慢,半晌才至身前。乱尘大师手指划弧,浑厚真气向前滚涌,那水线立即隐没无影。众人鼓噪大乐,只道“丑八怪又丢丑啦!”话音未落,乱尘大师“噔噔噔”倒退数丈,“扑通”一下坐倒在地,脸sè惨白如纸,身子瑟瑟发颤。
笑语尚未消停,有人还“师尊又施妙法,叫我们大开眼界”。可情形古怪,越来越不对劲儿。乱尘大师表情痛苦,闭目咬唇,乌黑的污血沁出嘴角,顺着腮帮子慢慢垂落。一时间鸦鹊无声,峨嵋弟子全傻了眼。
奥波益道:“我没错吧,乱尘......啊哈,乱尘胜不了我徒孙。”激动过余,舌头都有些发僵。
宗巴尔死死盯着乱尘大师,玄门首领竟被无名卒击败,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奥波益的话语传入耳中,他幡然惊觉,跳起来扑腾,乃至满地打滚,狂叫:“我打败了峨嵋大宗师,啊哈哈,真的啊,我打败了他!”
峨嵋众弟子心神俱碎,跳入场内护住乱尘,唤道:“师尊,师尊!”
乱尘大师合目调息,用尽全力挪动唇舌,道:“中了毒,死不了.......你们,快走,快去自然宫。”
毁坏整座峨嵋山的毒质,全部侵入乱尘大师的体内,受伤之重可想而知。峨嵋弟子多是孩儿,遇此大变惊恐万状,有人当场放声大哭。老成弟子围成圈子,既要安抚师弟师妹,又要护卫师尊撤离。人头攒动,奔走冲撞,场面混乱不堪。
宗巴尔滚了几个来回,满脸污泥,跳起身冲向奥波益,怒吼道:“你,你刚才什么?乱尘胜不了我?分明是我打败了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打败了他!怎么叫做‘他胜不了我’?难道他让着我了?这里所有人看得清楚,都承认他败给我,偏你胡八道打折扣,他妈的是何居心?”
为了战胜峨嵋道法,金轮教yīn谋取巧,把教徒当作敢死卒子,令其修炼自伤身体的yīn毒邪术。由此缘故,二十年前宗巴尔领受师命,苦炼“七宝血盆陀罗尼术”——每rì以七种毒物作为饭食,又用毒针刺舌尖,取血书写陀罗尼咒八十八万次,直至舌血完全干涸,此后周身充满毒质,近者立毙,经过的地方寸草不生,最是厉害无比。然而修炼者受苦之惨,到了生不如死的程度。宗巴尔rì夜服毒刺血,实是地狱里过了二十多年,什么得道成圣,什么功利名位,雄心yù念消磨成灰,只盼某天遇到峨嵋高手,被对方杀掉死了算了。
哪知一战之下,居然重伤头号强敌,意外之想变成现实,宗巴尔当时就蒙了,大喜又大悲,象是从火坑跳入冰渊,比什么酷刑都难受。多年积累的苦闷,委屈,怨愤,激烈的交织冲撞,胸膛似要炸裂。恰巧奥波益的评语稍欠褒赞,宗巴尔满腔的嗔念与恨意,立刻怒涛般涌向这位素来敬畏的师祖。
忽见宗巴尔失常,奥波益变了脸sè,喝道:“狗奴才,你作死么?”
宗巴尔冲到跟前,双膝跪倒扬起手掌,朝面颊“噼里啪啦”猛扇耳光,笑骂道:“我是狗,我是狗,汪汪汪!早先我好好一个人,只入教跟着师父能圆满,升入高层次,开悟证得正果。结果呢,老子证成了一条狗,哈哈,呸!干你娘的狗屁圣教。这伙贼秃驴骗老子,老子咬死你们!”他忽而严辞申斥,忽而口齿含混,又吐口水,又学狗叫,打滚撞头无所不为,极尽疯癫之态。
金轮教最重师承,师父的地位与神佛等同,对弟子握有生杀大权。宗巴尔恶语撞师祖,已犯了忤逆大罪。他师父抢先出列,厉声呵斥。这宗巴尔愈加狂乱,竟拉开裤子撒尿,全身劲力集中一,尿液冲天直似喷泉。他浑身带毒,尿里也充满毒质。众番僧纵跳躲避,生怕被毒尿沾染。登时你推我也挤,金轮教阵脚大乱。奥波益瞋目断喝,手中金刚杵猛挥,一道乌光劈空而至。宗巴尔呆呆的不知躲闪,只见红光四溅,腥臭扑鼻,脑袋瓜子给打了个稀巴烂。
击杀宗巴尔的时候,奥波益观望对面,发觉常生子盘腿坐地,眯着眼念咒运功。他略加思索,猛可里省悟——常生子早看出宗巴尔的弱,刚才乱尘大师出手,他便暗中作法相助。随后宗巴尔发狂,固是剧变所致,摄魂法术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趁着金刚教慌乱的功夫,峨嵋众人或驾云,或乘风,或御剑,或用器械,簇拥乱尘大师腾空起飞,往自然宫方向撤退。奥波益挥动金刚杵,乌光直劈而来。常生子还未收功,坐地上难以招架。
危急关头,奇巧首徒班良工摸出两只纸鹤抛向半空。纸鹤振翅翱翔,一只载起常生子,一只背负何九宫,跟随大队飞入云端。奥波益大喝:“快追!”金轮教众抖动法铃,跺脚瞪眼作法。顷刻间平地生风,一片黑雾旋绕,卷起众番僧直追而去。
卜筹门弟子不善飞腾之术,落到了最末尾。眼看敌人追近,欧阳萍高喊:“大伙儿用灵珠挡住邪魔,好让师尊他们撤离。”卜筹弟子齐声呼应,取出随身携带的“万变灵珠”,弹指“噼啪”拨打。这种法宝形似算盘,具备调转运势的功效。几十名卜筹弟子一齐施法,拨打万变灵珠的同时,抛洒符纸成“逆坎爻”卦象。只听九天云外惊雷响过,迎头暴雨骤降,金轮教众蓬头湿面,淋得跟落水狗似的。
雨冲散黑雾,又有闪电横空劈刺。番僧们运气坏到极,好几人被雷电劈中,烧的“叽哇”怪叫。奥波益连连呼喝,众番僧脱掉湿透的外衣,摇响法铃口念真言,挥掌虚拍云空。这西域“大手印”密法,专门破解迷障。
只见黑雾重新聚拢,风雨转向,漫天回荡着金轮教念咒的怪音。卜筹弟子心神恍惚,万变灵珠乱了次序,符纸效力倒逆,己方反受其制,被雷雨打的四散溃退。幸好摄魂门兰世海驰援,帮助卜筹弟子安定神魂。风雷高手徐寅甲率众迎战,掣动冰霜烈火,奋勇抵挡金轮教。
假若排好阵势交锋,即便年少者居多,峨嵋派仍可战胜金轮教。只因缺少天龙神将的统领,玄门众徒各自为战,进退无序,缺乏配合,终不及金轮教众有备而来。那风雷门攻强守弱,如何作得防御的主力?片刻间败象显露,半数风雷弟子或死或伤,落叶般坠入山涧深谷之内。
奥波益只忌惮乱尘大师和百里文虎,这二人既无防碍,余者也就不足为虑了。众番僧渐次进逼,步步为营,有心等峨嵋弟子聚全,到时发动总攻,即可将九大玄门尽行剿灭。
云天之外,战况激烈,山峰之间也是人影飘忽——遁甲弟子黄幽背着乱尘奔逃,过了接引桥。遥望自然宫在前,回顾左右,同伴所剩无几。黄幽心急,瞅见方灵宝跟来,叫道:“方师兄,你背师尊进自然宫避难。我去各处山头,请隐修的峨嵋前辈统统出关,跟邪魔决一死战!”
方灵宝伸臂搀过乱尘,道:“记得先叫魔芋大夫,受伤的人太多,再迟会儿都得完蛋!”
乱尘大师睁开昏眼,急止道:“别......别叫魔芋大夫来。”
黄幽愕然道:“为什么?”
乱尘喘了两口气,道:“保,保存实力,留待rì后.......我吩咐过魔芋大夫,还有剑仙诸徒,山门若被外魔攻破,定要死守元始峰和无量峰,绝不可贸然出击.......那两峰有祖师爷亲笔法帖镇压,任他外魔强大,休想攻入山界。”费力的抬起胳膊,轻拍黄幽肩膀,嘱咐道:“遁甲道法,数你黄幽进步最快。养兵千rì,用在一时。你快去告知各峰的仙客,安守本位,切勿出动助战。尤其是魔芋大夫,只有保全了他,受伤弟子才有获救的机会。”
黄幽弯腰领命,口里念动真诀,忽地身形消失无影。他jīng通移形换位之术,千里路途只当咫尺,这边话音刚落,已游遍峨嵋所有的幽谷深洞。
方灵宝背起师尊,迈步往桥边竹林里跑,道:“师尊英明,保全实力要紧,咱们也找地方藏身。”
乱尘道:“住着!一味逃避,玄门威名何存?我们就算要死,也要堂堂正正死在自然宫大门口!”
可谓虎老雄风在,几句豪言掷地有声,方灵宝热血沸腾,忙掉头奔向自然宫。眼望大门越来越近,他心头疑惑又生,忍不住道:“金轮教太邪门了,派个徒孙就赢了你老人家。强弱这样悬殊,硬拼等于自杀,我看还是三十六计逃为上。”
乱尘道:“有妖类潜入了自然宫,紫微星受染,我的真气不纯,才被那番僧得手,并非金轮教的法术强过我们。”
自古以来,峨嵋师尊是峨嵋山最高守护者,其元神融入山体,达到了“人山合体”境界。所以仙境变化和自身状态紧密相关。一旦妖类进入玄真界,山头上空的紫微星就会玷污,峨嵋师尊的真气也将掺杂邪物。这种情形,如同棉花里藏了根钢针,平常毫无知觉,斗法时隐患立现,遇到对手必败无疑。
方灵宝闻言吃惊,道:“自然宫挂满驱邪符咒,什么妖怪能进去?”
乱尘道:“我也奇怪,难道.......有峨嵋弟子带路,妖怪才得以入内?唉,休管他,自然宫里藏着剑魂,待我取出法宝消灭妖魔!”
话间到了石阶前,驭兽门众徒看守宫门,见状急忙接应师尊。这时天上战局逐渐明朗,金轮教众以白骨念珠连接,布成一座“虚空藏”坛城,随着唤魔咒语响彻云霄,坛城zhōng yāng千万黑影蜂拥而出。个个青面獠牙,颈挂骷髅项链,手爪中挥动古怪的兵器。
这些怪物叫做“黑玛摩”,古籍里称“非人”,形体虚化而魔力强大,是西域恶魔中最凶残的品种。峨嵋弟子抵敌不住,乱纷纷溃退落败。班良工放出奇巧法宝“芥子铜人”,指挥青铜士兵前赴后继,这才勉强挡住了黑玛摩的攻势。
情势危急万分,来不及进入自然宫内。乱尘大师示意方灵宝停步,扶他盘腿坐于石阶上面。许青铉率虎贲螭卫护法,站两旁严阵以待。乱尘大师调息凝神,口诵御剑真言,二指凭空摇,一灵光透,地皮微微颤动,自然宫左右摇晃,似乎某种巨物要破土飞去。可是摇晃半晌又复平静,没有什么“剑魂”出现。显然法术失灵了,乱尘大师加催法力,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
这时“芥子铜人”渐被攻破,黑玛摩兵刃燃起魔火,将奇巧门的青铜士兵烧化,炽热汁液随风飞洒,漫山遍野到处腾起烟柱。班良工被魔焰灼伤,骑着铁鹰苦苦支撑。忽然天际霞光闪烁,剑仙门“乾坤十二剑”疾飞而至。顾龙驰,余齐兴,柳波淼,陆英候,周白云,连素钦居左主攻,陈少武,孟桓山,雷子骥,黄云仙,昊广右翼策应,尹赤电居中指挥。只见剑光纵横交织,组成一张巨网,将黑玛摩罩于其内。
这十二名少年是剑仙门jīng英,修炼护山的剑术。乱尘大师命他们驻留无量峰,轻易不得离开,只为韬养之计。而今峨嵋大难临头,同门兄弟危在旦夕。众少年血气刚勇,忍不住赶来支援。
岂料对方等的就是这种局面。奥波益发现峨嵋弟子云集前方,两眼凶光暴闪,咿哩哇啦连声呼喝。金轮教众使劲拍打脑门,胸膛,法力发挥到了极致。黑玛摩中间巨影凸起,现出一个高达千丈的魔鬼,披头散发拖着长舌,六只手分别持有劈颅锤,穿肠钩,剥皮刀,剔骨刺,汲血碗,抽筋索,六样古魔兵器。此乃金轮教魔神“嗔怒金刚”,专杀一切异教生灵。飓风破空呼啸,嗔怒金刚兵器齐舞,魔气化作飞箭,雨般shè向峨嵋弟子的剑光。
“乾坤十二剑”倘若炼成剑术,联手列阵,尽可降妖除魔。但众少年修为尚浅,又缺少临战经验,哪是凶顽老魔的对手?转眼剑网崩裂,魔气铺天盖地。尹赤电自知难胜,急命众师弟收缩剑光,掩护东野雪等年幼弟子退向后山。
正是此退彼进,金轮教乘势追击,过了接引桥直逼自然宫。许青铉举臂发出号令,虎贲螭卫升空迎敌,也被黑玛摩杀伤大半。眼看自然宫陷落在即,乱尘大师仍未召出法宝。方灵宝心急如焚,叫道:“什么狗屁剑魂!师尊别念啦,我作挡箭牌,你赶紧逃罢!只求明年的今天,您给弟子坟头送好吃的。”
着抓了把药丸塞进口中,方灵宝拔地腾身,指尖放出耀眼的雷电。那药丸名为“霹雳丹”,服后即可施发风雷法术。但时间稍长药效减退,方灵宝施放的雷电越来越弱,只听“哇哇”怪叫刺耳。黑玛摩蜂拥围拢,魔刃过处血光四溅,将他四肢手脚斩成十七八截。
乱尘大师身旁只剩许青铉。面对汹涌袭来的魔气,峨嵋师尊神倦力竭,淡淡道:“天意亡我,命数使然;否泰已定,奈何强为。”
许青铉紧了紧腰带,道:“为玄门而战,弟子万死不悔!”抬腿要冲向敌阵。
乱尘大师拉住他的胳膊,肃然道:“慢着!死活无所谓,先给我把事情清楚!自然宫由你看守,究竟混入了什么妖邪?眼下‘剑魂’召唤不出,是怎么回事?”
许青铉愕然,结结巴巴的道:“昨晚......昨晚,大师兄找我......”
话未讲完,箭雨扑面而至,魔气涌到了身前。黑玛摩发出尖利的啸音,嗔怒金刚挥动武器,惨淡的雾障之后,奥波益狰狞的笑脸越来越近了........
千钧一发之际,巨响震耳yù聋,自然宫部冲起万丈红霞。刹那间,仿佛海cháo撞着了礁石,黑玛摩,嗔怒金刚,金轮教众,随着倒卷的雾气急速后退。乌云翕散露出阳光,大地豁然敞亮。峨嵋山巍峨矗立,好象撑起乾坤的巨型支柱。
那道红霞直冲苍穹,又朝四方绽开。金光凝成神剑,千千万万缤纷散shè,魔气被剑锋刺破,嗔怒金刚的箭雨消失无影。众番僧为剑气所迫,一如浪打浮萍飘,跌跌撞撞狼狈退却,直退过接引桥还收不住脚。
本来胜券在握,转瞬功败垂成,金轮教众几乎立时溃散。奥波益又惊又怒,敞开嗓门吆喝,指挥党羽死命稳住阵脚。番僧们挥掌拍打自家胸膛,拍得血红yù滴,又把舌尖咬破,合着唾沫使劲喷出。如此施法催逼,黑玛摩凶xìng发作到极,向自然宫疯狂反扑。却似飞蛾扑击灯火,触及剑光立即化成灰烬,被风吹的满天飘舞。
众番僧情急yù狂,排成阵势念咒,拼尽全力运功,肠子都快挣断了。只听“啊呀呀——”怪叫接二连三,并非功法奏效,却是前排的番僧被神剑斩了脑袋。只见污血喷涌,十几颗秃头乱飞。众番僧魂飞魄散,哪管三七二十一,捂住头脸逃窜。
奥波益瞪圆眼珠子,咬牙闷喝两声,面皮鼓胀,身子象泄了气的皮囊,忽而委顿瘫倒,脑门正中白光疾闪,飞入天际变为一颗耀眼的灵珠。嗔怒金刚仰头长嘶,那灵珠嵌入其额内。魔神形态增大几百倍,只见头似泰山,口若血池,气势足令天地震颤。
这“大剥壳法”是西域驱魔神通,货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