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其几千里也,遮天蔽日,简直是超大双人床的床单一般。她双手拎着,这餐布便平摊着落在靠北的地上。赵辰一边喜滋滋地念着开饭啦开饭啦,一边向桌布的另一头走去。
好吧,这么单纯的姑娘,一次野餐就能让她忘却所有烦恼,实在是让人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蒋南和辛晓鑫对这姑娘表示无奈地摇头,两只手忙着向外掏吃食。稀里哗啦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蒋南摸出一罐午餐肉,笑着道:“赵空,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抬起头,就要把罐头扔给赵辰。
突然,蒋南愣了神。罐头在手里,迟迟扔不出去。我们顺着他惊讶的目光看去————
赵辰不见了。
我们一下子全都慌了神,这么大个活人,转眼之前还在旁边站着,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连忙跑过去看,别说赵辰了,连那块餐布都不见了。
难道是瞬间被老虎拖走了?还是被敌人狙击了?杨滔第一个猫下腰,我们都学着他的样子,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明莹低低地唤了我们一声,围拢过去才发现,赵辰刚刚铺桌布的地方,居然能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孔穴。那块大桌布铺开,刚好把这孔穴遮住,赵辰没有看见,一脚踩了上去,连着桌布一起滑了下去。
辛晓鑫朝着孔穴里大喊:“喂,赵辰,能听见吗?”
下面毫无回声。
我从杨滔那里借来手电,向下照了照,这个孔穴里面歪歪斜斜、七弯八绕,居然深不见底。
我说这姑娘可能滑得太深,要么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了,要么摔晕过去了。我们得弄个绳子,放一个人下去看看情况,看能不能把她救上来。
看来看去,似乎只有蒋南的个头最合适,于是杨滔把刚刚捆毛竹剩下的一大捆绳子,系在他腰上,打了个死结。蒋南苦笑说这绳子结实不结实啊?杨滔说军用的攀岩绳,哪有这么容易拉断。说着,又从包里摸出一个对讲机,连同手电一起递给他。由我和辛晓鑫拽着绳子,一点点向下放。
站得一旁的李芊羽,看着这一幕,禁不住紧张得瑟瑟发抖,可怜的小手捂着一动一动的嘴巴,似乎在安慰着自己脆弱的心灵。
绳子放了许久,快要到头了,还不见底。我和辛晓鑫的手都被绳子勒得生疼。杨滔拿起对讲机,按下按钮,道:“蒋南!蒋南!下面情况怎么样?”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杂乱无章的电流声。
突然,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绳子猛地蹬紧,差点从手里溜出去。我连忙将绳子在手上绕了一圈,死死地拽住。
辛晓鑫正要学着我的样子,如法炮制,没想到绳子一松,我和他两人猛地向后踉跄两步。
绳子断了。
杨滔对着对讲机喊:“蒋南!蒋南!什么情况!快回答!”
这下,我们全都愣了神。辛晓鑫抱着头苦恼地道:“这可怎么办,一下子死了两个……”
杨滔喝道:“别说这种话!我下去看看。”
辛晓鑫看着那断了的绳子,道:“怎么下?这绳子根本不够长了,杨空你不会是要这么跳下去吧?”
杨滔摸摸背上的包,才想起自己的手电已经被蒋南带下去了。只得从辛晓鑫的包里找出手电,趴在洞口往下照着,一会儿,站起来道:“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遇到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见到右边灌木颤动几下,一根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来正指向杨滔。连忙朝着几个人喊道:“趴下!”一边喊,一边摸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向那灌木丛丢了过去。
枪口大概装了消声器,没有开枪的响声,只听“噹”的一下,杨滔向地面趴了下去。
我心里大骇,这家伙莫不是中弹了?如果他这个队伍里唯一带枪的人先倒下,剩下的我们两男两女,手无寸铁,岂不是都成了待宰的羔羊?连忙俯着身子向杨滔爬过去。若能把枪拿过来,或许还有一拼的机会。
正在我爬过去的时候,杨滔突然抬起脸,向我望了一下。我放下心来:这记冷枪,大概因为我一声喊,失了准头,只击中了他背包里的什么硬物,没有钻进他的身子。
我的那块石头显然没砸中那个埋伏着的枪手。灌木丛一阵晃动,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那人大概见偷袭得手,干掉了我们队伍里的主要战力,正要摸上前来,把我们乱枪打死。
杨滔听那脚步声走进,飞快转身,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震彻心扉。散弹炸裂,高速飞行铁球向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一般,将偷袭的那厮笼罩在火力范围内。那人黑布裹面,只露出双眼,此时身中数弹,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只惨叫一声,便仰面跌倒。眼见是不活了。
杨滔一个起身,朝着灌木丛又放了一枪。我知道他这把枪里一次只有两弹可存,打完便要填弹,正是敌人偷袭的好时机,连忙扯过辛晓鑫,明莹拖着李芊羽,向石头后面跑去。杨滔再去摸子弹时,却听得那边的灌木丛猛烈晃动,好几个不同的脚步声响起。我偷瞄一眼,约摸五个敌人,都是黑布包头,穿着迷彩的T恤和长裤,手里拿着钢筋棍棒,吆五喝六地朝我们袭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