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冒三丈,“什么叫有这里的永久VIP会员卡,什么叫都是熟客?老子不让他们上来谁敢上来?”
话音刚落,包间门就被推开,走进来的一群年轻人个个衣装鲜亮,贵气逼人。他们不约而同地直奔单梓唯,异口同声,“梓唯,你没事吧?”
傅满田立刻辨认出这些人的确是会所里面的常客,都是城里有点地位和身份的二世祖。今天老爷子不在这里,出了乱子他可负不起责任,傅满田只好起身招呼客人,并对单梓唯的身份产生怀疑,我擦,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正巧此时,有群客人从门口路过,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西装笔挺,发丝抹得油光闪烁。傅满田看到他立刻笑容满面地冲过去,点头哈腰,比见了亲爹都亲。
男子和傅满田寒暄着,无意间看到单梓唯坐在沙发上,便笑着说:“呦,梓唯你也在啊?”
单梓唯彬彬有礼地走上前,以无懈可击的笑容和气度完美地诠释了何为名门望族,大家风范。
他与男子好像两国要员与使臣一般亲切地握手言谈,就当前的国际形势与社会民生问题发表彼此的见解,然后畅谈了一下本城的经济状况与股票走势,最后男子以官方口吻恭喜单梓唯他爸爸升到帝都任职的喜事。听得傅满田在一旁云里雾里,直到最后才弄明白单梓唯的身份,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小傅,我看你们年轻人倒是很投缘嘛,这是玩什么呢?”男子环顾屋内的两方人马,无视隐隐透出的杀气,四两拨千斤地问道。
傅满田一时语塞,求助般望向单梓唯,就快给他跪下了。
单梓唯心领神会,用眼神示意他免礼免礼。然后走过去,好像肝胆相照的铁哥们般搭上傅满田的肩膀,摆出“我们从小是穿着一条裤衩长大”的神情,“我和满田是同学,他邀请我和朋友们过来玩。满田这人真是没话说,特仗义,他说以后我们来这里,根本不用花钱,全都由他请客。”
他冲傅满田笑得摇曳生辉,“你说是不是?”
傅满田眼里冒着火,心里淌着血,嘴里却响亮地答着好。估计他已经在脑子里将单梓唯挫骨扬灰无数遍了。
翟墨站在一旁松口气,这一仗终究是有惊无险。
后来他才知道,单梓唯的爸爸单辞远是半年前刚从本城调往帝都的,不过在他走之前就已经和单梓唯断绝父子关系。单辞远除了留下一栋房子和几千块钱的现金,连根头发都没给单梓唯留下。这也要怪单梓唯初三那年玩得太狠,进出警察局比去学校还勤快,差点就因为谋杀未遂坐牢。
不过眼下,单辞远是高调地走了,他儿子却要在这里一切从头开始。单梓唯初中的时候净和一群流氓地痞混,如今年岁渐长,人也就开窍了。交的朋友档次不止高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翟墨还是觉得,单梓唯身上天生就有一股匪气,他确实有为非作歹,作奸犯科的潜质。
傅满田从那以后在学校里见到单梓唯掉头就走,避如狼虎。单梓唯倒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终日泡在画室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翟墨以为他就要这样怀揣破碎的恋情清心寡欲,独自哀伤。
可高三那年,单梓唯突然宣布他结婚了。还没等翟墨震惊完毕,两个月后,单梓唯又告诉他自己离婚了。神六上天都不带这么快的吧?这闪婚闪离的速度让人应接不暇,更何况翟墨他还是个连初吻都没献出去的纯情处男。
所以当单梓唯轻描淡写地说这件事的时候,翟墨差点没一画板拍死这个害人不浅的妖孽。
“为什么离婚?”翟墨义愤填膺,口气好像新娘她大哥。
单梓唯挥舞着“芊芊玉手”,也不知在画布上涂着什么,说:“她嫌弃我有纹身。”
“那你洗掉不就行了吗?”
“我怕疼。”单梓唯一脸无辜。
“我要是那女孩她家亲戚,就是冒着杀人偿命的重罪都得把你往死里打。”
单梓唯轻轻擦掉翟墨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摇头晃脑地转移话题,“我觉得我这个人吧,就是一天煞孤星,不太适合和女孩子交往。所以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反正有你陪我。”
“我靠,单梓唯,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你要皈依佛门关我什么事?我可是要生儿育女,造福社会的人。”
单梓唯自动忽略他的美好幻想,翻了半天书包才找出十块钱。他说:“我这个月就剩这些钱了,走,请你吃饭。麻辣烫还是羊肉串,你选。”
很久以后,翟墨才知道单梓唯胳膊上纹的是“WSY”,而他真正离婚的原因是因为新婚妻子实在无法忍受自己丈夫依旧保留着前任女友的痕迹。那个纹身就像埋入肌理的誓言,一生一世,为你所有。
最终单梓唯选择留下纹身,所以他的初婚以失败告终。
那晚在秋海棠之都的后巷,翟墨看见单梓唯和闻书遥接吻,才猛然意识到“WSY”就是闻书遥。他想起刚开学的时候,单梓唯去校门口溜了一圈,回来后就笑得春波荡漾,他说:“翟墨啊,看来我又要重出江湖了。”
于是吃了三年斋菜的红粉教主再度披挂上阵,在L大学牵起一场新的腥风血雨,便有了后来“人人都爱单梓唯”的校园盛况奇景。
其实那天,单梓唯在公告栏上看到了闻书遥的照片。翟墨觉得他之所以会在学校里面搞那么大阵仗,不过是一种挑衅的手段。他要让闻书遥知道,即便过去五年,自己依旧是炙手可热。他想逼闻书遥主动现身联系自己,可对方依旧不动如山,比他沉得住气多了。
“所以闻书遥,我觉得梓唯他依旧很喜欢你。甚至说这五年来,他最喜欢的人始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