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都是为她好。只有她,懵懵懂懂就嫁了,就因为爱他!
京年,京年呢?他好像从没跟她提起过为什么会结婚。细细想来,这么久,除了她所知道的那些与美夕的那些事,他似乎没有任何绯闻。从这点来看,反而是俊佑常换女伴,比较“渣”才对。除去夏威夷那件事不说,这一年多来,但凡是他有应酬,都会假装不在意地以各种形式让她知晓。
记得有一次,他的司机居然直接打电话到她手机,问她:“闵小姐,季总今晚要参加一个聚会,甄特助临时出差,您看您方不方便过来?要不,今晚怕是只有季总没有女伴了。”孝和当时强忍着没喷出来。如果不是京年在身边“指导”,就算是一个贴身的司机也不可能有她的电话号码,更不敢这样直接打电话来。
如果劲和与俊佑说京年在演戏是真的,如果美夕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那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连美夕都说他真的对她不错!
那他真的只是感恩吗?
如果只是感恩,何必要绕这么大一圈?
觊觎老闵氏?事实上,老闵氏平安处理完一切以后,别说剩下什么,就连房子都是因为劲和才有所保留,又有什么值得他觊觎?
再就是京年带着美夕在他们新婚的时候去夏威夷度假。
老实说,这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块疙瘩。今日被美夕这样一说,勉强算说得通,也便释然了。可是,相比新的疑惑,这些儿女情长都太微不足道。看美夕的一举一动,绝不是在说谎。太明显不过,京年是打着去夏威夷的幌子分散程庆恩的注意力,又借着请美夕的朋友们为她补过生日支开她,然后自己去美国本土处理卖公司的事情。他卖公司,程庆恩要买公司,他兜了一圈避开程庆恩进行交易,为了她父亲……
难道这些也是感恩吗?
她甚至猜想到,他在她的房间门外与美夕拥吻时就应该是知道她就在这间房子里的,只是他不想让美夕知道她的存在。
……
谁来给我解答?看着窗外,最后一件行李也被丢上了传送带。
飞吧,快飞吧,见到他,一定会有答案的!
她想到了那瓶花,想到了那张烹饪的碟,想到了他满心怒火地将她压在身下,那种初经世事的蚀骨的感觉……
可是——
他们结束了!不管误会也好,疑惑也好,都结束了,带着满腔的怒火结束了。
就算知道了答案又怎样?就算一切是误会一场,即便他是真的对她还不错,说到底,他在乎的只不过是一个属于他的女人,是一个与他有密切关系的头衔而已,不是她闵孝和!
她最宝贵的贞洁被他当做是可以买卖的货物一样廉价,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感觉到耻辱!她想,她不会再原谅他了,这一次。
他越发确定她是因为“习惯”才嫁给他;她越发确定他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娶她。
他们渐行渐远。
不相信爱情,怎么会有爱情?
或许,他们应该是最默契的搭档了,彼此演戏,仅此而已!
空乘开始提示关闭手机电源,手机上除了秘书的例行报备和陈恩华的嘱咐外,再无其他,没有京年的任何消息。
飞机开始滑行,即便是最繁忙的机场,到了深夜也变得很空旷。像人的心,不论曾经热烈到怎样滚烫的程度,一旦真的受了伤,也是会冷却,冷得像块冒着寒气的冰。
加速了。身体由于惯性紧紧靠进椅背……
飞起来了!
真的离开了——
飞机还在腾空,月亮悬在不远处,唯一的变化就是随着飞机越来越高,月光越来越清透明亮了。
离开了尘世的繁杂聒噪,连月亮都安静了。
谁说只有娇羞的月亮最美,一定是没见过月亮的真实!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①。
孝和轻启朱唇,碎碎念着,没有声音,眼泪顺着眼角涌出——
别人再好,关我什么事;我再不好,关别人什么事。
从此以后,你就是别人,相逢只同陌路!
飞行渐已平稳。
京年收到美夕信息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发呆。因为刚才与孝和的“过度亲密”,此刻还是只着了条底裤。
听到桌面被电话震动的嗡响,一个翻身去拿电话。看见是美夕发来的信息有些失望,再次躺下去才打开来看。
信息里有一张图片,正是美夕与孝和分别时回身拍的那张。
一个精神,京年就差从床上弹起来。
照片里,孝和倾侧着身对着镜头轻轻微笑,标准的微笑,为了微笑而微笑的微笑。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依稀可以看见一丁点侧面。
尽管如此,他还是认出了申亮。
美夕的文字信息附在下面:如果说像你这样的男人不了解女人,我多少可以理解,可是你连自己的未婚妻也不了解,这让我多少有点替你头痛。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能帮这么多了。另外,也顺便帮你把夏威夷的事解释了。
下一条还是美夕:补充:地点是机场,忘记问她去哪“出差”了。还有个友情提示:有首老歌叫《爱上你是我一生的错》②,不妨听听。别误会,不是说我!我是在她耳机里听到了,貌似她古老的MP3里只有这一首,真方便,永远不用单曲循环。
他没有回复美夕。
此时的京年目光如炬,牙根恨得直痒痒!
闵孝和,你这女人一定非要这么折磨我吗?连走也这么不让人省心!你到底是有多恨我?看来你真是长本事了!
沈劲和,这就是你□□出来的芽芽!
京年两手握着拳头互相磕着,不时看看一旁的电话,不时看看已经黑下来的窗外。
闵孝和,你行!你厉害!你就闹吧!这下我管不着了是不是?好,你这么喜欢玩,那我陪你玩!
看看墙上的挂钟,下床去衣柜捞了条长裤穿上,随便摸了件衬衫,一边扣扣子一边拨出电话:“我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