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楚汐便成为了慕容放的侍女,跟着他出入许多场合。
柴侯府。
她穿着一身白底紫荆袍,脸上佩着面纱,将头发分成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分两边挽了个双垂髻,后半部分打了半截的结,并用一个犄角模样的金饰牢牢固定住。低眉顺眼站在慕容放身后,随时准备着递茶送帕这些琐事。
成了这样还能认出她来,看来柴塔阳真是把她当成了死敌,化成灰都不忘搓两把。
佩服佩服。
慕容放与几位大人在书房叙着,武七在一旁等候,而她,被柴小姐以了解风土人情的名号借走了。
柴塔阳在亭中坐着,冷笑着看她,道:“楚大小姐,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怎么不坐?”
楚汐露出的双眼弯弯地笑,柔声道:“柴小姐想是认错人了,婢子虽姓楚,不过是慕容山庄的一个下人,何德何能能以小姐称呼,又岂敢造次。”
柴塔阳穿着一身水红缎裳,腰间一条白玉勾带,衣领缀着两粒微微透绿的圆玉,脖上一条金项圈镶着祖母绿宝石,带着几条细长的金流苏,随着身子的晃动而摇出亮眼的光点。平心而论,柴塔阳是个美人,螓首蛾眉,双瞳剪水,一张鹅蛋脸带着雍容华贵的艳丽。
下人已经被她屏退,她道:“楚汐啊楚汐,我原以为你这长袖善舞,怎么着戏台子也都只搭在祈都,没想到你连慕容山庄的庄主都能勾到。我看那陈朔终日要死不活的模样,以为你这祸害早已除了。谁想你能活着,还居然敢回祈都。怎么,这太子妃的梦还没醒吗?”
楚汐仍是满眼笑意,不欲理会。
柴塔阳直勾勾地看着她,摇摇头道:“你与我装,没用的。楚小姐那双见谁都带刺的眼,早已被柴塔阳牢牢地记在心里。你不承认也无碍,反正,我把我想说的话说了便是,只是可惜了,一个下人是没办法再像楚大小姐一样敢回嘴了。”
楚汐无奈地眨了眨眼,道:“柴小姐这么说,倒十足伤了楚某的心。毕竟楚某每次见到小姐的时候,那双眼可都是,看不见柴小姐的,又怎么能带刺呢?”
柴塔阳一愣,却忽然低下了头。楚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又扫一眼四周无人,才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她道:“你唤我出来,总不会只是相认的吧?”
柴塔阳抬头,双眼却微微泛红,声音还是那般趾高气扬,道:“我就是出来羞辱你的。”
楚汐看她许久,笑了,是轻松的笑。她道:“你这是攒足了力气啊,这给你憋得。多大的仇啊,我如今,不是和你作对的。”
她七岁结识郡主,八岁遇见柴塔阳。论起从小好大的人,是郡主,而从少吵到大的人,定是柴塔阳。无论是什么事,柴塔阳都热衷于与她较量一番,小到谁先进门这种琐事,大到谁先得到太子的青睐。虽然她也不是常胜将军,但在她们二人的较量中总有这样的现象:越是柴塔阳在意的事,楚汐的运气就越好。
于是这仇,不知道为何发芽,却随着年岁越结越大。
有的人,天生适合做温柔的朋友。有的人,天生适合做带刺的敌人。而她们二人,却隐隐有一种带刺的朋友的意味。最起码,当柴塔阳得知楚汐死讯时,第一个反应是她应该笑,第二个反应就是她笑不出来。
她活着,柴塔阳心里高兴。可是她回祈都,柴塔阳就高兴不起来了。
柴塔阳不屑道:“本小姐渴了。”
楚汐白她一眼,给她倒了杯茶,道:“少管点闲事,还能给你们侯府省点水呢。”
“侯府再怎么着也是个侯府,不缺这点水。楚府这一倒可就贬为庶民了,就连你那刚入朝为官的小弟都没幸免。”
楚汐冷哼一声,道:“柴大小姐就省省吧,我那小弟再怎么说也是楚府唯一的男丁,不贬他贬谁,罪名全栽我身上了。何况,楚府又不是没有经商的路子,老爷子那股算计放在生意上正好。”
柴塔阳噗嗤一笑,道:“你这人可真是冷血。楚老爷不就是算计生意算计到军火里了才栽的,你还让他老人家算计生意去,可是要把你那些妹妹一个个都给卖了才够。你如今攀上了这慕容山庄,不愁吃穿的,为何来祈都送死。”
楚汐斜睨她一眼,幽幽道:“在哪吃饭都要出力的,祈都人傻钱多,我来捞一笔自由钱。”
“呵,你把小命保住就不易了。你是不是落了什么把柄在那慕容公子手里?”
“你也想抓抓我的把柄,来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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