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菀书冷冷地哼了两声,“能好得了么?”说着便让水菊扶着走进议事厅,大喇喇地在太师椅上落座。
对于她装病大家自然心知肚明,受了那样的侮辱谁也会羞愤不已,觉得没脸见人。所以她也不装柔弱,言辞对韦姜一点不留情面,让她以为自己被打受了刺激,性子乖戾。
看到韦姜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她心头冷笑。
除了谢小天闷在角落里埋着头不看她,其他人已经到齐,自然不包括李侧妃一干人等。裴菀书挑眉笑了笑,对他道,“谢小天,你过来!”说着让木兰去将他拉过来在她身边坐。
韦姜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唇角抿着,似是考虑要不要劝,终于劝道,“姐姐,这不妥!”
裴菀书斜睨着她,故意放大了声音,“我们爷是大周最美的男人,难道还有人比他更有魅力让我们女人动心么?妹妹对我们爷没有这份自信吗?”
韦姜轻笑,抬袖掩口,道,“那是自然,姐姐随意!”
裴菀书没漏掉她眼中的讥讽和得意,又道,“谢小天是本妃带回来的,不是我们府里的下人却一直帮忙做事。只是有些人拿他不当人,不知道是冲着一个无辜的人还是冲着本妃来的!路管家,他天天跟着你,你看不到他被人毒打吗?”
冷眼扫着路管家,语气冷硬毫不留情面,路管家粗粗地喘着气,没辩解一撩棉袍子跪在地上。他一跪罗管家也忙跪下,一言不语,恭敬顺从。
韦姜一看微微挑了挑眉。
裴菀书端起水菊递过来的茶,小小的抿了一口,看向韦姜,忽然笑道,“妹妹可别害怕,姐姐没想对你这样。我不过是实在太气了。”
韦姜笑了笑,柔声道,“姐姐生气是应该的,其实我也不对。好几次看到她指使人打了小天撒气,本应该拦住,可是想想也不能为了个闲杂人等让姐姐难受,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现在倒是我的不好,姐姐也消消气!”
裴菀书勾了勾唇角,笑起来,但是那声音却冷冷的,“若是自己的下人,自然不能被人碰一下下,我也是如此的。我不拿他当下人是因为他没卖给我们。”
过了一会李紫竹姗姗来迟,一群丫鬟婆子跟着,陈嬷嬷看到这场面撅了撅嘴,阴冷地剜了裴菀书一眼。
“陈氏,你一个婆子,敢拿眼睛剜本王妃?那你眼睛也不用要了,剜了去吧!”裴菀书对上她恶毒的眼神,哼了一声,猛地将手里的茶杯朝她的脸上砸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日温婉淡然的裴菀书会一下子发这么大的火,韦姜垂了眼,嘴角勾起冷冷地笑意。
“裴菀书,你别仗势欺人!”李紫竹指着她怒道。
“李侧妃,这是在王府,你就是侧妃,懂吗?”裴菀书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李侧妃这样的人初始觉得对她忍让一下便也过去,但是实际却不是这么回事,她听风就是雨,说怒就怒。
李紫竹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立刻咆哮起来,指着裴菀书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不过一个低贱的女人,嫁入王府是你走了狗屎运,你敢对本小姐指手画脚?”
裴菀书盯着她的手指,呵呵笑起来,朝韦姜瞥了一眼,淡淡道,“想必妹妹进府也看过家规,现在当如何?”
韦姜没想到裴菀书会将球踢给她,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提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道,“以下犯上,以贱犯尊,掌嘴二十!”
李紫竹立刻跳脚,大怒道,“你敢打我?!”
裴菀书淡悠悠道,“李侧妃,本王妃自然不想打你,毕竟你是个主子打了你就等于打了爷,虽然你只是侧妃,但也是爷的半边脸!这打了左边不能再打右边不是?”说着缓缓起身,离她一点距离的地方站定,西荷立刻走到她身旁。
“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不过我相信李大人没有什么过,因为我们女儿家和奶娘最亲,有很多奴婢婆子们,仗着小姐公子吃了几口奶,便真把自己当了老娘。教唆着姐儿哥儿的做坏事,蛮横不讲理。这说起来都是她们的错,跟妹妹无关!”裴菀书淡淡地说着,但是那语调却让人觉得比房檐下闪着冰寒光芒的冰凌子还要森寒。
“做人就要讲究尊卑有道!”裴菀书继续说着,眼神凌寒地扫过众人,在韦姜脸上稍作停顿,她倒也淡然地接受,没有半丝慌乱。
“你放屁,你才是低贱的人,一个小小的翰林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李紫竹怒火继续上升,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两条黑黑的眉毛高高耸起。
裴菀书看了她一眼,朝西荷示意,她微微颔首。
“解忧,陈氏不讲尊卑,无礼犯上,非但不规劝主子却倍加怂恿,掌嘴二十!”
解忧听了面无表情,真如一个小刽子手一般,应了一声立刻上前,李紫竹还想拦他,解忧身形一晃,拉着撕心裂肺嚎叫不止的陈嬷嬷便飘到了另一边,手起带着掌风,“啪啪啪……”
第一下便见了血,第二下两颗牙齿掉出来……
陈嬷嬷开始还哇哇地叫,后来却只能干嚎,杀猪一般地嚎!
李紫竹目露凶光,凶狠地朝裴菀书瞪过来,也不再管陈氏,突然飞快地朝她扑来。众人大惊,忙起身来拦却都晚了一步,李紫竹一脚踹在裴菀书的肚子上,将她撞倒在沉重的黄杨木大桌上。
西荷于李紫竹踢脚的时候便飞快地搭上裴菀书的腰,拉着她往后拖,电光火石间躲开她的脚,又用胳膊撞了大桌子,然后立刻揽住裴菀书的腰,急切地唤她。
裴菀书捏了捏她的手,呻吟不断,倒在西荷怀里。
韦姜被桌沿狠狠地撞了一下,捂着肚子起身,却又痛得趴下去,片刻动也动不了。
秋菱等下人忙扶住她。裴菀书见状立刻关切地问她如何。
李紫竹从小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听着陈氏的干嚎疯了一般,拔出腿上的匕首朝着裴菀书捅过来。谢小天见状猛地扑过来挡在裴菀书跟前。
众人惊呼,谁知眼前一花,一身暗紫色华服的沈醉推开谢小天抬手握住寒光闪闪的刀刃。
猩红的血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手腕滚落而下,质地紧密的锦缎根本不吸水,血嗒嗒地落在地上。
李紫竹看着沈醉一脸冷漠,狭长美丽的眸子映着眼前的刀锋,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却比刀锋更冷,更厉!
“表哥!”她突然手一软,放开了刀子,“我,我,……”看着沈醉流血的手,忙扑上去,沈醉手腕一翻将她挡了出去,冷冷道,“退开!”
“表哥,我不想伤害你的!都是她!”李紫竹脸色哀伤,抬手指着裴菀书,却见她脸色煞白地昏倒在西荷的怀里。
旁边韦姜更是摇摇欲坠,脸色煞白如纸,“爷!”她轻轻地伸了伸手,表情痛苦不堪。
“李紫竹,你是想把大家都杀了才甘心吗?”沈醉冷漠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看了裴菀书一眼,眯了眯眸子竭力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到韦姜跟前柔声道,“伤到你了?”
韦姜又急又痛,“爷,你的手!”颤声说着立刻拿了帕子给他包扎。沈醉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没事!你身子弱,怎的还出来走动!”说着打横将她抱起,走过李紫竹身边的时候,韦姜柔柔道,“爷,您没必要管我的,孔小姐这两日不是旧疾犯了么?您该多陪陪她才是!”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李紫竹揪着头发恸哭在地,“沈醉,沈醉,我恨你,我恨你!”然后用力地捶着地。
裴菀书本来想教训一下她的奶娘让她收敛一下,如果李紫竹动手那么她就装作被打伤,却让西荷暗中借力打力,让李紫竹和韦姜都吃吃苦头。到时候闹开了皇帝自然会让人来处理,李紫竹就一定会被勒令回娘家思过。只没想到沈醉会出来凑热闹,而且看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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