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而传来的声音做引导,不多时就找到了地道的入口。他小心拉开作为掩饰的橱柜,一步步走进地道,走下了几十步,一路却无机关。
进了地道之后,那“鬼叫”声更加明显了,一声“鬼叫”之前,必然有一声鞭打声响。马蹄此刻已经全无酒意了,细心察辨,听出是个痛叫的是个男人:“看来是房东私设刑罚,在折磨什么人!”
他好奇心起,继续摸进去,终于看到了灯光从一个拐角处折射过来,那男人的呻吟声、甚至呼吸声都已如在耳边,马蹄知道那地下密室应该就在前面了。他悄悄走过去,露半边脸偷看,只见室内共有两人:一个男人赤条条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身上横七竖八的全是鞭痕;持鞭鞭打他的人背着马蹄,看来应该是个女子!看那身形,很可能就是那总蒙着脸的女房东!
马蹄看那女子挥鞭的姿势和落鞭的力度,心道:“这女人就是会功夫本事也有限得很!”认定自己应付得来,马上大为放心:“看这阁楼的摆设,这女人有钱得很。她行事又这么藏头藏尾,多半有不可告人之事。现在被小爷我抓住了痛脚,还不敲你一笔大的!”吹了声口哨,现身走了出来。
那一男一女出其不意,看见他突然出现都惊呆了,女人回过头来,马蹄一见她的脸也惊呆了:他没想到一直包得密密实实的这个女房东是这么年轻漂亮!他财心未歇,色心又起:“看来我最近运道不错,这一趟说不定能财色双收!”眯着眼笑道:“房东太太,原来你这么年轻漂亮啊,早知道我就该叫你声姐姐。”
那女人看清楚是他之后竟不害怕,冷冷道:“原来是你,闯到我家来干什么?”
马蹄笑道:“没办法啊,姐姐你在这里私设刑罚,搞得我兄弟睡不着觉,我还以为闹鬼呢,进来一看,原来是姐姐在这里私设公堂。嘿嘿,要是传出去,不知官府会怎么处置。”
那女人冷笑道:“我在家里打我老公,官府管得着我?”
马蹄听得愣了:“老公?”向绑在柱子上的男人看去,这时离得近了,发现他十分年轻,容貌颇为英俊,若不是全身都是伤痕,和眼前这女人倒也算得上郎才女貌。
那男人看见马蹄,脸上恶狠狠的全是凶色。臂上肌肉坟起,看样子就要把绳子挣断。那女人却突然说:“等等。”转向马蹄道:“你刚才以为是闹鬼,现在知道了真相,打算怎么做?”
马蹄见那男人的样子多半不好惹,那“把柄”也变成子虚乌有,没法威胁人家,坏心眼打消了七八分,笑道:“原来是姐姐在打自家老公,那我自然不好多管闲事。嘿嘿,姐姐你放心,我出去后不会乱说话的。”
那女人嫣然笑道:“我也不怕你乱说话,不过,你既然来了,不如就帮我个忙吧。”
“帮姐姐的忙?不知是什么忙?”
那女人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帮我打他!”
“啊!”马蹄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打他?”
“对,我打得没力气了,但他似乎还觉得不过瘾。你就当帮帮我的忙,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把鞭子甩给了马蹄。
马蹄扬了扬鞭子,鞭上点点斑斑全是血迹:“姐姐的意思,是要我帮你打老公?这好像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
马蹄笑道:“你是他老婆,打是情,骂是爱,打完之后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我和他可什么都不是,只怕今天我奉姐姐的命打完了他,明天他一松绑,就要来找我算帐。”
那女人咯咯笑道:“你放心,你打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高兴?”
“是啊,他喜欢人打他,你打得他越痛他越过瘾。”
马蹄讶然笑道:“有这种事?”
“要不信,你打一鞭试试。”
马蹄第一次遇见这种奇事,心中蠢蠢欲动,走上两步,对那男人道:“这位大哥,我这可是奉命行事,你要是不乐意,可随时开口,我马上住手。”
那男人却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马蹄笑道:“既然大哥没什么意见,那我就动手了。”手腕挥动,往这男人的胸膛上抽了一鞭,这一鞭只用了三分劲力,但力道已经比那女人大得多了。被绑住的年轻男子又没运气抵抗,着着实实地吃了这一鞭,皮肤上登时泛起一道血痕。
那男人大叫一声,声音里果然带着三分痛快。
马蹄大笑道:“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贱骨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