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声蜜意,更低低地笑开“你,是我女人。”
她又是一怔,聪明地选择不搭腔,就这样彼此静默。
半晌,举着手机的手,手指因为绷紧而发白,大致麻木了,拇指蹭了很久都蹭不到挂断通话的键。她撇嘴,有些发苦地笑,到底是真的蹭不到呢还是故意不肯按下那个键?
苏炔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头往枕头上靠,静静听他的呼吸,这种感觉真像做梦,既是梦,那就多迷瞪一会儿吧,就贪婪的多听上一秒,反正,梦不是都会醒过来吗?
寒渊等了很久都没等来她的声音,把手机使劲往耳朵边贴过去,可还是听不见她的呼吸,不禁怀疑是不是她挂断了,把电话拿下来一看,还在通话中。
幽深急缩的瞳孔重新舒展。
书房里的落地窗被落地窗帘遮盖的足够严实,即使书桌上开了台灯,屋子里的光线依旧暗沉,晦涩得像冬日的海。
在那片为数不多的光线造就的阴影里,显得愈发颀长瘦削的身形缓慢地往落地窗移了移,修长莹白的手指挑开一扇厚重的窗帘,日光隔着外层的纱帘艰难地透进来,打在他笔挺的胸膛上,照的他的锁骨愈发精致,宛如雕塑。
“阿炔,我替你感到忧心。”
苏炔深深皱眉,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她不仅摸不着头脑,还是非常不舒服。
“每一次,每一次,你都要撞南墙把自己弄得淋淋你才会认清事实。我的劝告你总当反话听,我让你往东你偏要往西,我让你活着陪我,你偏要死了弃我。自杀不是解决麻烦的有效途径,恰恰,它是制造一系列麻烦的最佳途径。我想,这个道理,你今天应该参透了。”
苏炔鼓起腮帮子,他的笃定让她感到气愤,但,其实是因为他每个字都戳得极准,所以她才恼羞成怒。
“寒渊。”
她突然喊他的名字,声音涩又沉。
“这样下去只会越错越多。你和简予,我除了抱歉,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其实,你不把我姐姐牵扯进来,我和你之间的事会很好解决。我把我的眼睛还给你,把我的命还给简予,虽然我知道我赎罪的方式很无情,但我还能怎么办呢?可是,你却把我姐拉进来,你在逼着我恨你,你知道吗?我当年离开,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痛苦不会比你少,呵,你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对吗?你坚持要一意孤行,一路错下去,你拉我垫背我半句怨言都没有,可你不能再搭上我姐,她真的很无辜,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溜,最后,实在喘不过气了,便只能停下来,脑子犹在发热,她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
寒渊很有修养,一直没吭气儿,似乎还挺有耐心,只当她是发牢骚。
听不到他的声音,苏炔有些着急,更多的是仓皇和无助,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在这样难得不错的气氛下说动他。
“所以,我再次恳求你,到此为止吧,说实话,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我知道你聪明,你不想让我活得好,我就一定活不好,你见不得我用自杀逃避,我就一定自杀不成功。”
说到这,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何尝不知道,她根本没有资格和他提要求,因为当年抛弃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所以愧对他,是,她本该对他和简予怀有深重的负疚感的,当然,前提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把姐姐拉下水的话。
等了半天,他终于不再沉默,却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来了句“你说完了吗?”
“啊?”苏炔一时来不及反应。
“今天就到这里吧。”他的声音冷而干脆,不再有笑,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炔听着那一声一声的忙音,脑子有些懵,最终垂手,手机从掌心里滚落,她低了头,脸上掠过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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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俊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老婆盘腿坐在床上,低着脖子,馥郁的长发遮住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药吃过了吗?”
苏炔头都不抬。
秦子俊有些苦恼“阿炔”
“把我爸妈送回去了?”
“嗯。说了一路好话,又是认错又是保证的,可把我折腾惨了。”秦子俊抹掉额头上的汗。
“不是你自找的?”苏炔白他。
“是是是,都是我自找的,怕惨了和你离婚,所以拉了你姐过来,结果让她越帮越忙。阿炔,是我草率了,可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抓着我小辫子不放了。我也不好过啊。”
苏炔禁了声,脸色依旧不好。
“你别跟我提离婚,至少暂时你别提了,不然我真要崩溃了。你不知道,我公司出事了!”
“怎么了?”
“从半个月前就在筹备竞拍的那块地始终搞不到手,可是都已经和投资方签约了,要是那块地批不下来,光违约金就是定金的五倍,我去哪整这么多违约金啊?严重的话,坐牢都说不好。”
“啊?”苏炔震惊,有些后悔自己在这个档口给他添堵“你怎么不早说?”
秦子俊睇她“我也得有机会说呀,大早上回去你就离婚离婚的,哪里轮得到我发牢骚?”
苏炔低了脑袋“对不起。”
“不知者无罪。”秦子俊摸摸她的发“只要你不和我离婚,我也能安心把心思放在公司上。”
“那违约金怎么办?”
“离约定的日子还有几天,趁着这点时间赶紧想办法把地拍下呗!”
“可是,你不是说,拍不下吗?”苏炔不知,对话间她已毫无自觉的落入秦子俊设好的圈套里。
“其实也不是丁点办法都没有。”秦子俊抬眼仔细地看了看自己老婆,目光打转。
果然,苏炔抓住他的手“有办法你就赶紧去办啊!”“这不正在办嘛。这个办法就是让你帮个忙。”
“什么?”苏炔迟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