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盛放的夏

的揣度。他说她其实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间谍，为了侦察我国的国家机密来到这里。她为了掩人耳目，才装扮成这般模样。每天她假装出去买菜，其实是进行不为人知的地下活动。亦或许她是火星的公主，来地球体验生活。

    看苏良生说得一本正经，我和木南笑得快要背气。木南用还有剩余力气的手指指向苏良生：“你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不去当小说家实在太浪费了。对了，你在哪所大学啊？”我一听就感觉到血忽然凝固，笑声亦戛然而止。木南无意中触碰到了苏良生的痛，他至此避讳对我们隐瞒的痛。苏良生家境富裕，但自小身体就弱，患有严重的呼吸道疾病，呼吸道的黏膜极薄极脆弱。因无法受北方干燥浑浊的空气所以搬到这湿润闭塞的南方小镇，在此养病。这是我无意从妈妈口中得知，当时就震惊得失去言语，这样纯良的一个人为何要遭此不幸，受此折磨。本想告知木南，但见到木南时却又欲言又止，犹豫踯躅，最后还是将话哽在喉间，没有吐出。

    苏良生脸上的痉挛与扭曲一闪而过，极快地恢复了淡然，仿佛刚才的表情只是我一时错觉而已。木南见苏良生并未做答，也就没再纠缠问下去。恐怕她也窥见些端倪。我们很快地将话题转移至别处。但后来都说得有些意兴阑珊，最后我们又陷入了安静中，直到最后都没有谁去打破。我们在安静中安静地说了再见。

    此后一个星期我们都没再见过面。我们默契地选择避而不见，我们都需要时间来平复。或许也正是这一个星期的流转，有些东西发生了质的暗换。它们，我无法察觉，难以预见。

    （五）

    8月1日，17年前我从妈妈的肚子里横空出世。很早我们就约定好在苏良生的小屋里为我庆祝。我心中喜悦丛生，因为我们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再次聚首。我想这一个星期的阴霾将会消散无踪。

    天气清凉，只有一点阳光偶尔从云层的缝隙间溜落下来。我早早的准备。蜡烛、蛋糕、饮料、气球、刀、水果、蔬菜、牛肉。我从超市出来提着大包的的东西往小屋前进。负重太多，我走得履步维艰。周围的行人向我头来奇怪的目光，我想我脸肯定红料满布。真是的，他们两个真没良心，一个都没想到来帮我。

    终于挨到了小屋的门口，我熟练地从花盆下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木南与苏良生相拥一起，此时云破日出，大片阳光越窗洒落在他们周围，一圈一圈光的涟漪柔和地漫开。忽然间，我感觉两团光亮融合一起，耀眼眩目。我手中的东西落了一地，四散开去。我慌忙地关上门，蹲在地上开始大口地喘着气。

    惊扰，在所难免。苏良生与木南齐齐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缓缓地站起来，微笑，却十分虚弱。我一晃，仿佛欲倒。苏良生与木南又齐齐地扶住了我。我恨死我现在的失态，怎么慌乱得宛若败北的逃兵。木南，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愧疚。她，误会了。我的失态并非是她所想那般。我，只是忽然惊喜，如是而已。

    我忽尔转至微笑：“苏良生，木南，希望你们幸福！”我的笑很诚恳，笑意在他们脸上同时荡漾。我又遇见了那团耀眼至极的光。心里，却有一丝失落。良生，这样亲昵的称呼往后我只能在心底默念。

    我们进门很快将撒落一地的狼籍归整。我与木南在小厅里，而苏良生进了厨房忙碌起来。我与木南对坐着，谁也没说话。气氛忽地有点尴尬。

    我起身走到木南面前，慢慢地蹲下去抱住了她：“木南。你的幸福，便是我的温暖。好朋友，是一辈子的。”木南在我的怀里微微颤抖，有滴泪清凉了我皮肤：“谢谢你。”我更加抱紧她，有泪自眼角悄然滑落。

    那天我们玩得很开心。直到很久以后依然记忆犹新。每每念及，都会有快乐与酸楚齐齐涌上心头。我对苏良生说从此我就将木南托付于他，若有闪失，我必不轻饶。木南在旁羞赧得微笑，而苏良生只颔首默默，清浅展颜。

    他们的幸福，照亮了漆黑的夏夜。连清溶的朗月与斑斓的焰火都失了色。

    （六）

    我忽略了一些细节。它们在过去的岁月里虽与我为伴，却均沉默安好，不曾伤我半分。但如今境况一换，它们开始躁动，与无觉中威胁着我。

    自生日过后，我就鲜与木南苏良生一起。我深喑爱情是自私的，二人的世界容不得第三人的存在，如同敏感的眼无法与一粒沙共存般，无论关系有多么亲密无间。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行走。

    那日我从苏良生门口经过，忽然瞥见在他门前的地表上安静地躺着一个淡蓝色的东西。我一时好奇，将其拾起，发现是一封信。一扫眼，却是木南笔迹。方寸忽乱，便急着将信归位，却太过仓促而让里面的信掉落出来，只有厚厚一沓。我没能忍住，看了起来。

    越往后看，我的心越冷。读完后，我听到碎裂的声音在胸腔里回响。信里内容繁杂，多为细碎琐事。字里行间，却婉转地将我描述成一个心机深重，刻薄恶毒的女子。最后虽无署名，我却能辨认其字迹。我与它，已是十几年的交情。

    我忽然对自己嘲鄙，牺牲如此，却依旧得不到信任。我忘了木南是个完美主义者，她前进的道路上容不得一丝闪失。哪怕是微小的隐患，她亦要竭尽所能铲除。我，亦不例外。

    我将信撕得粉碎，跌跌撞撞回到家里。我在床上又辗转一夜，无眠。泪，却一滴未落。我明了，友情的线将到次终结。

    然而事情并未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结束。那天之后，在苏良生面前依旧不动声色地与我要好，但我却明显得感觉到了她言辞行为间的刻意。而且每天傍晚，苏良生门前都会趟着一封淡蓝色的信封。它们如同火，灼痛我的神经。木南，你又何必决绝至这般田地。于是我决定与她直面。

    我从下午就悄悄地躲藏在高一层的转角处，等带木南出现。日暮时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苏良生门前，躬身下去。我悄悄走下去，看到她着淡蓝色连衣裙的背影。一回身，却是另一张脸闯进我的视野。竟会是她！苏亦芊！这个常常毫无缘故对木南冷言冷语，恶目相向的人。她见我，亦是方寸大乱，连忙将放下的信又重新拽在手里。

    悬在我心中的大石忽然塌实。原来，并非木南。心中虽翻涌，我的脸却越发霜冷。

    “苏亦芊，你为何这样做？”我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冰冷，愤怒夹杂其间。

    苏亦芊没开口，她与我静默对峙良久。渐渐地，我却看见雾气在她眼中丛生弥漫，还有隐忍的委屈在流转。“难道想与你成为朋友都是错吗？”一句莫名其妙地话砸向我后她迅疾地转身跑开了。

    我呆留在原地，震惊不已。朋友？与我？

    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终结。因着我的猜疑，我对木南怀着歉疚，对她越发好起来，而我们之间的不自然也逐渐消失。苏亦芊的事也被我渐渐淡忘。直到她将一封信寄给我。

    我很快将信读完，知道始末缘由，心生忐忑。原来她一直想与我为友。原来她并不如我想象般骄傲。原来她曾经尾随我与木南上下学。原来曾经的刻薄恶毒的言语都源于嫉妒。原来固执太深就成偏执，终将可能两败俱伤，万劫不复。原来，她知道我的细枝末节。原来，她是苏良生的堂妹。原来，除却木南，还有这样一个女子对我如此。这一刻，一切的怨已在感动中被淹没消散。她说：“李珊。一眼见你，就觉你是我生命里眩目温存的光辉。”

    我多想给苏亦芊一个完满抵死的拥抱。但接到信时，她已在机舱渡洋越海。我望向湛蓝如洗的万里晴空，看见长长地航迹云安详地消散。再见，my girl。我希望永远是照耀明亮你的光芒。

    我将信纸，小心保存。

    （七）

    暑假快要结束了，天气却愈发地闷热。这日天光阴霾，空气却仿佛静止，闷到不行。眼看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现在才如此死寂，连叽喳吵闹的蝉也罢了工。

    我在家里坐立难安，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觉得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于是决定去苏良生那里坐坐。

    敲了几声都无人应，想必又是与木南出去了。我径自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却看见苏良生安静地躺在地上，犹若睡着。我心知不好，于是慌张地打120，慌张地通知木南，慌张地将苏良生送至医院。

    手术室门关上的一刹，我瘫软在了冰凉的地上。木南坐在椅子上，僵硬成一尊雕塑。瓢泼大雨，随着满楼的狂风，席卷淹没了这个小城。

    手术在进行了两个小时后终于结束。苏良生安然地度过了危险。我看到木南终于展颜，如释负重。看来，天使也舍不得将他带走。

    一场有惊无险，在风雨中来，也在风雨中去了。一切恢复如常，除了木南。至此之后，她虽然未曾说过关于苏良生病的只言片语，但她看他的眼神却蒙上了一层担忧的灰。

    曾经我询问过苏良生是否将他的病告知木南。苏良生坚决地摇了摇头：“告诉她，徒增烦恼，这又何必？”我望着他，良久难以回神。他的体贴，如此细致温暖。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不过还好，这反而让木南与苏良生之间更加明朗，或许他们可以发展到更好的一层。

    暑假，就这样过去了。

    开学那日回来，却看见楼前又有许多搬家工人模样的人进进出出。一件一件的家具被搬出，随意的散放在地面上。我一眼认得，那是苏良生的家具。我急忙跑上楼，祈祷还可以见到苏良生，哪怕一面。但跑上去，却只看到人去楼空后的空荡与狼狈。此时，我收到木南的短信：“他走了。他随父母到美国治病。”

    我呆呆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任外面暮色汹涌。任内心日升月沉。苏良生，竟就这样匆匆离开，未及留下音讯。

    （八）

    1996年。我与木南接近高考。苏良生去了美国一年，杳无音讯。我们很想他。

    1997年。穿越黑色。香港回归。我南下。木南北上。苏良生去了美国两年，杳无音讯。我们很想他。

    1999年。木南与学校的教授纠缠不清，满城风雨。澳门回归。苏良生去美国四年，杳无音讯。我很想他。

    2001年。走出象牙塔。我回到家乡。木南留学美国。苏良生去美国六年，杳无音讯。我还是很想他。

    2005年。我结婚，岁月静好。我与木南失去联系。苏良生去美国整整十年，杳无音讯。我怀念他。

    2006年。在音箱店偶然翻起一张布满灰尘的碟片。陨落的星辰——苏良生。他云淡风情的面目映照眼帘。我们在十一年后相遇，如此不堪。

    2007年。木南回国。机场接她。看她更加成熟性感，摇曳生姿。只是此刻的她，已为人母。这孩子，是她与苏良生所结。事故突如其来，木南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孩子与我。她说：“珊，我将孩子就此交付与你。”

    2008年。孩子已幼稚园毕业。我忽接到亦芊电话，无限欢喜。但提及良生木南，她只在电话一端长长叹气：“良生他不爱你，亦不曾爱过木南。一个早已枯骨的女子占据了他所有。只是，木南与那女子七分相似。”我默然听着。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我决定将孩子的事情隐去。

    我回到当初的老楼。早已物是人非。老楼也早就几经拆迁。现在此处是一片废墟，这里将修建一个游乐园，那时将是热闹非凡，一片欢声笑语。而我们的欢颜笑语，却又在哪里被无声埋葬。

    我与丈夫，带着孩子登上飞往北京的客机。2008奥运，举国欢庆。我坐在丈夫身旁，微笑恬静。

    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编者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爱情在少不更事的青春年华里，不明就里的如夏日的桃花盛放，个中人物，悲欢离合，辗转漂泊也找不到的精神家园，纠缠挣扎也走不出的眩目情网年华似水，日升月落，唯有，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