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美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的确感受到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杀气。
梁美玉虽然浑,本质上也是欺软怕硬的人,见唯一可以依靠的女儿走了,便赶忙扭着腰肢跟着上了楼。
这厢,只剩下沈镜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始终沉默,身姿一动不动,双瞳紧紧盯着白糖消失的方向,精致如画的脸颊苍白如鬼。
沈镜不知站了多久,终于还是转身上了车。
直到关上了车门,他这才微弯着腰,手指抵唇,剧烈地咳了起来。
本就虚弱的沈镜,思及白糖那一番话,更是咳得厉害。
爱一个人为什么那么难?
车夫老李面带怜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后视镜,等沈镜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这才小声问了一句:“先生,接下来去哪?”
沈镜唇色染红,扭头看着车窗外陌生的街道,沉默许久:“医院。”
直到看着那辆黑色汽车缓缓驶出狭小的弄堂,白糖这才面无表情放下窗帘。
青门……
白糖站在书桌前,垂眸看着报纸上关于青门跟潮帮的恩怨纠葛,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阴谋的样子。
怎么会这么巧?
这么多年都没事,却偏在这时候爆出她就是白老大的女儿。
老欧,梁美玉,白兴洪……这些人的行动好像是被人牵着线的木偶,总有一种刻意的感觉。
会是沈镜他们么?
这地方除了四大变态,没有人会故意针对她。
白糖刚放下窗帘,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被敲得嘭嘭响,催债似的,让人听了心慌意乱。
白糖下意识皱眉,心里闪过一抹不安。
是沈镜么?
可她刚才亲眼看着他离开……
如果不是沈镜这变态又是谁?
谁会这么巧,偏赶在沈大变态离开的时候,过来找事?
白糖跟沈镜打了两辈子交道了。
她知道,只要跟这变态沾上一点关系,就绝壁不会有好事。
看吧,报应果然就来了。
白糖走到门后,一只手握着门把手,却突然顿下了脚步,并没有开门。
很快就听见粱美玉打开门的声音。
“孟哥,怎么是您?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梁美玉的声音很惊讶,却又不自觉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娇媚。
故意勾引来人似的。
魅骨天生。
白糖就靠在门后,听自己的亲妈粱美玉故意掐着嗓子,娇滴滴跟这个所谓的孟哥说话。
她莫名地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沈镜这个难缠的变态,谁来也无所谓。
反正她都有办法搞定。
孟哥这人进到门内,并没有跟梁美玉寒暄,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家小白糖呢?”
粱美玉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尴尬道:“孟哥找我们家糖糖做什么?”
孟连胜一把推开梁美玉,冷笑:“我说白糖妈,你这是跟我装傻是不是?说好了,你们家白糖要是做了这暗门,哥哥我可是要做她的第一个客人的,怎么?说话不算话是吧?”
梁美玉慌乱道:“不是,孟哥,您看你这话说的,我们糖糖那是要嫁好人家的,怎么可能做这个……”
孟连胜嗤道:“你这个残花败柳的贱妇,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自己就是一个千人枕万人唾弃的暗娼,你女儿不做这个,你们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