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兴奋地难以自持,十多个红苕,他当真没有将一个红苕皮烧焦,最重要的还是这些红苕都是他一个个货真价实烧出来的,整个过程中其他伙伴都只是捡了柴火。
“小山哥哥,你看,没有一个红苕焦了皮,你可要说话算数咧!”他指着一字排开的红苕,认真地看着小山,生怕自己的功劳被抹煞。
小山呵呵一笑,捡起一个红苕剥了皮,泛红地苕肉冒着腾腾热气,伴着热气的是一股股撩人食欲的香气,他掰一块苕肉放进嘴里“唔,很香咧,大家都尝尝狗蛋的手艺真不错。”
狗蛋笑的更欢了,他噌地窜到小山的怀里“那我现在是大小孩了吧,以后可以跟小山哥哥上山放牛不?”
小山将剩下的红苕递给他,笑道:“可以咧,小山哥哥就去给你爹说。呵呵,不过现在我得送你回去了咧,刚刚你爹叫你了。”
“不咧,小山哥哥说话不算数,先前都答应了,你耍赖咧!”听到说要送自己回去,狗蛋不高兴了,小嘴嘟的高高的,便连手中的红苕也递给了一旁的伙伴。
这个淘气的弟弟,有时候真的磨人。小山有些无奈,不过他也不能违逆三叔,三叔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要让他彻底放弃对狗蛋的溺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山哥哥啥时候骗过你咧,这不三叔说给狗蛋买了糖果么?而且小山哥哥也要回去咧。”小山继续哄着狗蛋,让他失望的是,糖果对于狗蛋的吸引力几乎为零,倒是后来那句话成了打动狗蛋的理由。
“原来小山哥哥也要回去咧,那狗蛋也回去。不过明天小山哥哥要带着狗蛋,行不咧?”
“没问题咧,明天小山哥哥带着狗蛋。那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走,回去咧。”得了一个满意地回答,狗蛋的心情也好了,抓过伙伴手里剩下的半块红苕,开心地走在了前面。
小孩子需要有个精神依靠,所以左右狗蛋的思维很简单,那就是与小山哥哥在一起,因为这是他的精神依靠。
走出三坪铺,狗蛋手里的红苕也只剩下了一张皮,他在衣服上擦着手上的黑灰,有些神秘地叫了一声小山。
这小家伙,不知道又要捣啥蛋咧,小山心里想着,将身上挂着的军用水壶取下来倒水洗干净狗蛋的手“狗蛋,又干啥咧?”
狗蛋四下瞅瞅,很是谨慎地凑到小山跟前“小山哥哥,郎家老三回来了咧。”
“啥?”小山骤地一惊,郎家老三郎海,这是一个藏在他心海最深处的名字,几年前干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之后就从村里消失了,从此杳无音讯。
但凡可以,小山愿意每天在这个人的心脏上插一刀,因为郎海干下的那件人神共愤的恶事让小山失去了唯一的姐姐。
“狗蛋,你别乱说,你哪里认识郎海?”郎海从村子里离开的时候,狗蛋还是一个刚刚断奶的婴童,所以就算是郎海真的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认识。小山认为狗蛋一定是恶作剧。
“我说真的咧,小山哥哥,俺爹也看到了,俺爹说他就是郎海。”不被信任的感觉让狗蛋很没有安全感,他有些气恼。
“三叔看到的”小山呢喃着,这事怕不是空穴来风,小山心里算计着,仇恨是一个方面,但此时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抱起狗蛋急匆匆地往村里去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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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村的地形崎岖,建房的地儿不太好选,所以人家很分散。小山的家在村里北边,这里坐落着七八户人家。
房子不大,矮石墙,青瓦房顶,屋前是菜园,午后是竹园,竹园里有一个小小地凸起的土堆,这下面葬着小山的姐姐。
将狗蛋打发回家,小山走进竹园里久久地屹立在坟堆跟前,眼泪不知不觉便落了出来。
“姐姐,郎海回来了,我发过誓要将他带到你的坟前忏悔,现在,就快要实现了”
小山泪眼婆娑地呢喃着,他将坟头的杂草拨开,用手翻起坟头的泥土。
发黏的黑土,本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夹在炎热的空气中却像是放了两天的食物,馊了。
小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他只是飞快地刨着,很快便刨出了一个一尺深的小坑。
小坑中,埋的是一个黑皮铁盒,里面装着两个用油纸包着的本子,一个粉红面皮的笔记本,上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熊,另一本是黄皮,类似账薄。两个本子都泛着黄渍,那标志着它们躺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
“姐姐——”小山久久地婆娑着红粉面皮的笔记本,像是揽着姐姐绚烂的笑脸一样。姐姐自小都有写日记的习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了娟秀的楷体字,可惜,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涂抹的却是姐姐的血泪。
“郎海,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露面了,哼,想不到你竟敢回来你躲过一次法律的制裁,我看你还能不能躲过第二次!”拿起黄皮账薄的时候,小山的脸上骤地变得有些狰狞,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咯咯”的响声不断。
将粉红面皮的笔记本再包起来放进铁盒重新埋进坟头,小山正待离去,竹林上方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咦,‘小头儿’,这是你家么?”出现的是林雅思,她指着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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