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己贸然的求婚举动的确是吓到她了。
“我要和你谈的是你向我求婚的事。”果不其然,她说的答案跟他想的一样,而她提起“求婚”这两个字时,声音还略微浮动著一丝恐惧的迟疑。
“求婚”二字不说倒没感觉,但亲耳听见时却微微扎刺他的心口她莫名其妙从他眼前逃开,就是因为他一时兴起对她热烈求婚所造成的。
翼鸿平垂眸掀被,站起来走到一旁,从地上拾起浴巾围在腰问。“你现在要和我谈的是“求婚那件事?”
他更加确定自己把她给吓坏了,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不是该聪明的暂时避而不谈吗?
“嗯,关于那件事,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她看着他走到窗口,打开窗侧身站立。
“你确定我们要谈这件事吗?”他轻声打断她的话。
翼鸿平自认是个聪明人,而且事实上他的脑袋的确是很聪明,所以他可以揣测到她突然得面对婚姻的惶恐心思,并自认将她的心思拿捏得很准确:因此他并不想再提那件事,直接把婚事往后缓一缓,不再去逼迫她点头。
可是他既然都聪明的避而不谈了,她干么还要自动提起呢?
“嗯,我十分确定我们得现在把事情谈开来。”她的目光锁定在他被晨光包围的挺拔躯干上,脑?锔鹆艘痪湫稳荽省鄱匀恕?br>
宽肩轻耸一下。“好吧,既然你想谈的话。”她要谈就谈吧,反正他现在已经放宽心情,不会逼她非要现在点头答应嫁他不可,结婚的事他可以慢慢的等。
“我我这些天一直在想着,想着你向我求婚的真正目的”
求婚的真正目的!
在他静默眺望窗外的同时,她的话把他这份静默轰炸的荡然无存。
“你”宽背微微僵硬,他回过身来,目光多了一丝精明锐利,缓步走向她。“我不太懂你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认为你会突然向我求婚,一定有什么或许我不能怀疑你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但是因为一些很特别的因素,令我不得不这么想。”
她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突然感觉有股强烈的压迫感;她尽可能挺起腰杆,勇敢面对他逐渐接近的狂傲气息。
他在她面前站定。“什么特别的因素?”
他未答反问,目光由锐利转为深沉。
“你先回答我,你向我求婚是因为你真的很真心地爱著我吗?”除去温柔情人的角色,他本身是个相当精明厉害的男人,常人面对他这样的目光和气势时,绝对会先矮一截;不过斐敏栀自认不是省油的灯,她在职场的表现从来不输给他,所以在气势上也从不轻易先认输。
“或者你认为我对你的爱还下够,所以你才会怀疑我求婚的动机?”翼鸿平皱起眉头,深沈的目光又沉了几分,依然没有正面给她答案。
“翼鸿平,请你直接告诉我答案,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我给答案你就会相信了吗?”他就是不肯正面回应。
斐敏栀气死了。“我当然会,只要我清楚你的心思,我”
“请你说说看,我会有什么心思?”他突然俯身,单手扣住她的下颚,打断她的话。
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住。“你”“或许我该先问你,让你不得不怀疑我求婚的目的,究竟是因为哪些特别的因素?”现在不只目光,他连声音都沉了下来,肩背的肌肉更呈现几分僵硬。
“我”
精明的脑子里已经很迅速地运转,把她的心思给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揣测了一遍。
他可以确定,她很该死的怀疑了他!而她的这份怀疑,严重侮辱了他向来就高傲无比的男性尊严。
“说!”他的下颚线条紧绷起来。
她轻抽一口气,目光有一丝惶然。“我、我认为我们的感情还下到谈论婚嫁的程度,那天你突然向我求婚,我真的感到很意外。”鼓起勇气开口,她紧张地看着他的神情变化。
“继续说下去。”他面无表情,但心已隐隐出现一丝裂痕。
“当时在相当意外的情绪之下,我就联想到了你可能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就是”她的声音突然迟疑起来。
翼鸿平扯起唇冷笑着,替她把话给接下去。“你怀疑我想攀龙附凤,藉由和你的婚姻坐上斐氏企业的龙头宝座。”
斐敏栀闭口不语,整个人僵住他说对了。
她惶然的缄默令他的心口剥裂一条大缝,眯起的黑眸闪动著愤怒光芒;他拙住她下颚的手指一紧,接著迅速松开,站直高大的躯干。
“你说话啊!”他咬牙,盯著她的那双眼眸闪过受伤。
“我该说什么?”
斐敏栀心中浮起恐惧的悔意。
看他深受伤害的表情,难不成她揣测错误了吗?
如果她误会他了,她可以提出解释,她可以向他道歉的
他愤慨地咬紧牙关逼问她。“你承不承认我很巧地说中你心中对我的存疑?”此时他的目光阴沈冶郁,眼瞳中窜动著愤怒的火焰。
这该死的女人!她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想法怀疑他对她的感情、贬低他的人格!
他紧凛的表情明白地告诉她,她如果敢点头的话,可能得面对他更大的愤怒。
斐敏栀噤声,迟疑著该不该点头但她向来都是勇于承担后果的人,她的个性不容许她说谎。
“对,你的确说中了。”硬著头皮用力一点头,她懊恼地闭了闭眼,接著想对他解释自己会这样怀疑他的原因。“可是我”
不过深受伤害的翼鸿平却下打算给她机会解释清楚。
“把衣服穿、起、来!”
俊脸布了层寒霜,他握拳转身,重新走向窗前,用力将微敞的窗?希艟舸萄鄣某抗狻?br>
他叫她把衣服穿上!为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她会这样怀疑他是有苦衷的呀,他为何不肯听她解释?
“衣服穿上,不要再让我讲第三次。”背对著她,他沈著声音以命令式的语气打断她。“限你五分钟内穿好,离开我的屋子。”
他赶她走!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粗蛮无礼地对待她。
“翼鸿平,你真可恶!你连我的解释都不听就想赶我走,你这样对待我,一定缓筢悔的。”
后悔引他冶冶地嗤笑了一声。
后悔总比人格被侮辱,一颗真心被踩在地上来得好。
见他不发一语,完全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斐敏栀气急败坏地下床,弯身从地板上捡起衣服,恼火地二穿上。
穿妥衣服后,她气不过地又对他吼道:“你缓筢悔的。”
还敢吼他?她就这么不懂得他的心!
“滚出我的屋子!”他对她警告式的怒吼完全无动于衷。
斐敏栀的美颜顿时刷上难堪的惨白。
宾引他竟然用这样令人难堪的字眼赶她走。
“好我马上走,但是踏出这里后,我绝对不会再回来。”掠下狠话,她努力为自己找回颜面。“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此结束。”
“我也绝不会再求你回来。”他的话再度让她颜面尽失,他完全不在乎这份感情能否再继续下去。
端立在他后方不远处的纤细身影微微颤动了下,美丽的脸蛋凝著怒火和极度的难堪;她白著脸转身,僵著步伐走出他的房间外。
她微红著眼眶,眼泪凝在眼角,带著一脸怒气和不想被看见的狼狈,难堪地走向玄关。
“斐敏栀,我们的感情被你自私的怀疑给扼杀了,你遗不遗憾?”就在她弯身
拉起行李箱,打开大门要离开时,翼鸿平幽幽的嗓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她打开门的动作瞬间僵住,但也仅仅只有一秒钟而已。
“不,一点也不。”她骄傲地挺直背脊走出屋外,不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反手关上门,砰!必门声响起的同时,翼鸿平的脸也泛成铁青色,他的心也跟著门紧紧关闭起来,而门外的斐敏栀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隔著一扇门,就此分道扬镳。
这段原本美好的感情,在意外中划下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