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顾知道欧阳克向来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见他此刻成竹在胸的样子,便好奇道:“你有什么办法?”
欧阳克得意一笑,道:“你可知为何他们要抓我?”
“难道不是因为你杀了金国小王爷?”曲顾一直以为杨康已经死在欧阳克手中,谁知欧阳克却摇了摇头。他的铁扇早被贡布阿旺夺走,如今手里只有一把纸扇却也勉强得用,此时唰得打开,脸上挂起讥诮的笑容,幸灾乐祸道:“你若读过史书,便该知大凡历朝历代若要亡国未必都是因为外来的敌人太过强大,反而都是自己内部先起了乱子。否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像大宋,神宗年间的熙宁变法搅得人臣争胜,才落得靖康之耻,只是这乱子没出在根上,所以宋国还能在南方偏安一隅。如今,大金国可是从根儿上就出了乱子了。”
“三个月前,右副元帅胡沙虎反叛,鸩杀了完颜永济,扶持完颜珣为帝。没出一个月,胡沙虎又被元帅右监军术虎高琪砍下了脑袋。完颜珣虽做了皇帝,但王位来得不正。他对完颜洪烈猜忌得要命,知道他网罗了一批江湖高手。虽然完颜洪烈如今不在金国,可也让他日夜难安,否则他好端端的来抓我做什么。”
曲顾这才听明白,原来金国发生了内乱,这于大宋实在是件好事,便兴奋道:“你这是要浑水摸鱼么?”
欧阳克含笑摸了下她的脸蛋,曲顾立刻伸手拍开,他却乐此不疲的捉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软软的手心,笑道:“算不上浑水摸鱼,顺水推舟而已。我本就与完颜洪烈有仇,与完颜珣结盟助他一力,也无不可。这完颜珣定然也是存了这个心思,否则何必还好吃好喝的留着我?”
说到这里,欧阳克心底也暗自生恼,他原在西域过得潇洒惬意,若非当初贪图权势,怎会沦落至别人手中争权夺利的棋子。一时又想到自己还是太弱,若是如叔叔一般武功至臻化境,就算是完颜洪烈也只敢拉拢,绝不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存了利用之心。
曲顾低头想了想,道:“大克,你这是要帮金国皇帝杀金国王爷?嗯,这个好,只是你可不许帮着金国谋害宋国。”她脸一板,说的无比正经。
欧阳克从前干的就是这事,听曲顾态度如此,心中略有不悦,“公子爷又不是宋国人,大宋与我何干!”
曲顾蹙了蹙眉,猛地坐起身,昂着头质问他:“你既不是宋国也不是金国人,不帮着金国打宋国很难么?你若当真做这样的事情,我就与你恩断义绝!”
欧阳克拧紧了眉头,恚怒道:“什么叫恩断义绝,你跟我闹什么脾气!”他从无家国天下的概念,白驼山庄更是只在西域各国周旋,不曾依附于哪国,自是不明白曲顾的固执是为了什么。
曲顾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正要再反驳,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人皆是一惊,只听门外的侍卫请白驼山少主去觐见金国皇帝。欧阳克知道谈判的机会来了,也不欲再与曲顾争吵,便压下火气道:“你好生在这里呆着。我一会儿就带你走。”说着便下了床,整了整衣衫,推门离开。
欧阳克离开后,曲顾心中总归是存着几分怨气。她想自己既然能闯进皇宫来,离开也未必是难事。大克要与金狗周旋本就冒着风险,还不若自己带着他冲杀出去。忽然她脑中一闪,想起自己还与尹志平、赵志敬两人约好在宫墙处碰面。若是害得两人等候久了,被金兵发现,可就罪大恶极了。
她想这两位小道长都是忠义之士,若得他们相助说不定就能救出大克。她自忖这主意不错,便下了床来,径自推门出去。那门外的侍卫见她一身宫女打扮,也不阻拦。曲顾走至无人的地方,才运起轻功跃至一处假山后面,找到被她点了穴道的宫女。将身上的外衫除了给她换上,再重新披上那件白狐大氅。
那宫女虽动弹不得,双眸却不免流露出惊惧。曲顾见了,心下大感歉意,想起爹爹说过金国人虽可恶,但普通百姓也是可怜人。这宫女做奴婢已经很可怜了,又没有作恶,自己倒是让她遭了无妄之灾。又见秋风瑟瑟,便轻声道:“姊姊实在对不住,不过我还不能给你解开穴道,我给你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她背起宫女,见距离假山四五尺的围墙后面就是一处亭台楼阁,便一提气纵跃过去,忽听得楼阁上隐约传来一个粗噶的声音道:“贡布大师快请坐。久闻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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