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地牢,我总有种汗毛竖立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地牢非得用蜡烛照着才看得见,还是因为冬天的圖州地牢冰天雪地般的寒冷。
三清大帝保佑,我这辈子可不想在这儿待上几天。
缩着脖子和手走进审讯间,我故意声量放大地咳了一声。
被手铐脚镣锁住双手双脚的壮年男子抬头看过来,见是我,他又兴致缺缺地低下头去掰弄自己手腕上的铁铐。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我在他面前重重一坐。
宋良提醒道“狱里的桌椅常年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待着,你还是轻点的好,它可不怎么牢。”
宋良的话刚说完,我坐着的椅子忽然咔嚓一声,崩裂开来。
我赶忙站起身。
“你把话放尊重点。”
每次主子来地牢都要被这个家伙冷嘲热讽一番,偏生主子从来不生气,他也只能站在旁边干瞪眼,今天他可忍不住了。
宋良看了王捷两眼,遂噬笑道“终于忍不下去了?”
王捷黑着脸,抿唇不说话。
“你这功力比起你主子来说是差了不少。”宋良嘲弄“果然狗就是狗,比不得人。”
“你!”王捷怒视,却无话可以反驳。
我侧身挡住王捷愤怒的目光,宋良见此不屑一笑。
“呵。”我笑。
宋良挑衅地看着我。
“来人。”
“小吏在。”两个狱卒慌忙跑来。
我指着宋良,笑道“把他吊起来,给本相往死里打。”
狱卒们相识一眼,立马照办。他们拉起一脸不可置信的宋良就往刑架那里走。
“沈青枝,你!”
被绑上刑架,刑架上残留的血一下就浸湿了他单薄的囚衣,宋良的身体下意识就颤抖起来。
我坐在宋良刚才坐的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冷声道“打。”
狱卒不敢怠慢,扬起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啊!”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温热的血液一瞬就从里面印了出来,宋良额上青筋凸起,四肢抽搐,他痛苦地惨叫起来。
“主子,你”
王捷惊愕地看着我,他其实不是不能理解我对宋良放纵的行为,毕竟宋良系圖州要事,他们得从他口里获取有用的东西,现在我竟然会下令鞭挞宋良,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我抬手,算是止了王捷的话。
“本相面前,放肆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冷声对着正在被狱卒鞭打的宋良道。
宋良痛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皮开肉绽的滋味,大概是够他一生去铭记的。
眼见宋良只剩了半条命,王捷忍不住对我道“主子,宋良的命留着还有用。”
我淡淡拂了拂自己略微褶皱的袖子,道“放他下来吧。”
狱卒得令,停下鞭子,解开了宋良身上的绳子。因为没有绳子捆绑的支撑,宋良直接趴倒在地上。
虽然被打得惨声大叫,宋良却是吃力翻了个身,仰躺在监狱地面上沙哑着声笑了起来。
狱卒们一脸莫名地看着地上的囚犯,只觉得他是被打傻了。
我冷眼看着裂开嘴大笑的宋良,一句话也没说。
“我还以为,我大芩堂堂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是一个只会笑里藏刀的狡诈之徒,没想到沈相大人还是有发脾气的时候的。”宋良嘲讽“就是因为一个属下?”
王捷看我。
我冷道“如果你真的觉得活着没意思,本相不介意做一次善事。”
“岂敢劳烦大人?”宋良笑得奇怪“大人这次来找我,可是又有什么事么?”
谈到正事,我的表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起身走到宋良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听闻宋知府有一手查探旁人私事的绝活?本相素来倾慕,也想学上几招,不知道宋知府可愿意教授一二?”
“你把我打成这样,我凭什么教你?”
我微笑着看他“来人,上刑。”
“别,别别。”宋良服软“我怕了你了。”
知道怕就好。
我道“说吧,什么秘诀?”
天上的雪花一刻不停地向下落,直往衣服缝隙里钻的北风呼呼地肆意刮着,冰冷的雪堆里除了几根没被掩埋起来的枯草,就只有凸起的石头。
这郊外的风就是比圖州城里的大。
王捷紧握住手里冰冷的剑,两只耳朵被冻得通红。他望着身前一脸兴奋的主子,无语地捂了捂耳朵。
“主子,你真信他的话啊?”
我盯着前方几十米处的相思亭,回道“宋良说了,这相思亭是圖州少爷小姐最喜欢私会的地方,我们埋伏在这儿,准没错。”
“可这大冷天的,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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