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下流胚子?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在浴室洗澡,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是你,突然闯进浴室!是你,把我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樊思荏语塞,瞪着他道,“那你干嘛让我睡在你的房间嘛!”
“废话,你这几天,不都是睡这里的。”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松开手,警告道,“所以,别再左一句流氓,右一句色狼地骂我。真要骂,也该骂你自己,色女!”
“你才是呢!”樊思荏不服气地反驳,咬着唇,指责道,“就算刚才是我的问题,但是上次在我的房间呢?那可是你故意的!流氓,色胚,你就喜欢不断的套路我!”
……
“你还敢说上次的事情!”简奕没想到她又提起上次的事情,脸颊也莫名红了。
“就提,我就提!”樊思荏大声怼他,一点不给面子地喝斥道,“你干嘛,做贼心虚,无地自容啊?”
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简奕扣着手腕按到了床上。
彼此的距离和动作,都充斥着暧昧。
他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眼神透着一丝令人哆嗦的危险气息。
樊思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略显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惊恐。
一滴湿润的水珠“啪嗒”滴落在她的脸上,顿时打破了此刻的静默,“你,你别乱来哦,否则我,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瞪着他,挣扎着,想把人推开。可是,每次当双手触及到他的胸膛时,就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
良久,简奕才抬头,离开了她的唇,星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犹如傲慢的王者,极为嚣张地警告道:“你再敢骂我一个字,我就亲你一次。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微微勾起唇角,没有了眼镜遮挡的星眸,充满了一股子坏坏的邪气。
樊思荏抿着唇,恶狠狠地瞪着他,确定他这些话并非玩笑,立刻别过头,不再理他。
简奕看她学乖了,便松了口气,转身坐到床沿处,不缓不慢道:“不过,你不是经常参与救援吗?应该也看过很多赤膊的男人吧,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这话,倒是把樊思荏问住了。
她嘟着嘴瞪了他一眼,翻身盖上了被子。
确实,她也不是没看过,干嘛这么大反应?脑抽吗?
樊思荏拧着眉暗忖着,默默在心里吐槽自己不淡定。
简奕斜睨了她一眼,故意问道,“该不会是我在你心里比较特别,所以你才会有这么大反应吧?”
他很想听她回答“是”。
可是,樊思荏刚被欺负过,而且丢了面子,自然不可能顺了他的心里,掀开被子,半坐起来,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顶多就是冷心冷肺,毫无人情味的大混蛋!”
说完,头一蒙,缩进了被子里,就好像是遇到了危险的乌龟一样,瞬间缩进自己的龟壳。
简奕的脸色一沉,生气地瞪了她片刻,原想再教训她一下的,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知道时间不早了,才没有这么做。
他起身,走到门口拿了吹风机,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樊思荏懊恼地裹着被子,听着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心里各种郁闷。
“臭屁,幼稚,恶劣,气死我了!”她小声嘀咕着,细数简奕的缺点。
当然,这些正在吹头发简奕是完全听不到的。
很快的,吹风机的声音消失,简奕来到床边坐下,看着还紧裹着被子的樊思荏,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掀开被子,坐到床上。
他关了灯,准备睡觉。
谁知,樊思荏直接就把他身上的被子拉走,不让他盖被子。
简奕一开始还有耐心,伸手把被子拉回来,重新盖上。
可是,三次之后,他就没心思继续跟她玩拉锯战了,翻身将她抱住,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
樊思荏意识到他从背后抱住自己,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她立刻挥手,拱背,想要把他推开。
简奕却紧紧背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炸裂:“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我不敢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说这话的时候,樊思荏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变化。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女,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只好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简奕感觉到她的僵滞,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安心睡觉。
她的身上,总归有那种淡淡的馨香,跟任何香水,化学香料的味道都不一样,是一种最清爽的肥皂的香味,闻起来特别好闻。
樊思荏因为他的关系,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僵硬的尸体,浑身都麻木了。
直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才渐渐睡着。
至于简奕,起初也是挺难入睡的,可是闻着那股清香,整个人就渐渐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手机闹铃声准时响起。
他模糊地按掉了手机,而后半眯着眼睛看了眼周围的情况,意识到怀里拥着个人。
此刻,樊思荏睡得很熟,好像小猫一样,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处,双手微微握拳放在胸前,整个人蜷缩着,看起来是一种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睡姿。
这应该是人类最有安全感,或者说觉得最舒服的一种睡姿。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惺忪的睡眼微微变得柔和起来,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暖心微笑。
他并不急着起床,单手支着枕头,静静凝视着她,突然发现她最讨人喜欢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分灼热,樊思荏隐约有了感觉,蹙眉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睡眼。
最初,她还有点迷糊,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伸手环住了简奕的脖子,把脸颊自觉往上贴了一下。
简奕看着她这样乖巧柔顺的动作,整个心都酥炸了。
这时候,樊思荏忽然惊醒过来,水眸紧盯着面前那张放大的俊脸。
一秒,两秒,三秒。
啊——
接着是镇痛耳膜的尖叫声,樊思荏很不客气地给了简奕一耳光:“下流!”快速跳下床铺,紧紧抓着棉被瞪着他。
简奕吃痛地倒抽了口气,鼓了鼓被打痛的脸颊,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烦死人,你智商是负数吧?是你自己主动抱住我的!”
“我哪有?”樊思荏嘴上直接否认,心里却知道自己有个习惯,喜欢抱着长物体睡觉。
所以……
不!绝不承认!
她摇头否认了心里这个想法,瞪着简奕道,“你少倒打一耙,就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这一茬,说出去给任何人听,也一定是你卑鄙无耻下流!”
“樊思荏,你……”简奕下床,想去抓她。
樊思荏连忙后退到门口,叫嚣道:“看吧,看吧,恼羞成怒了,又想欺负我,对不对?”
说着,就拿出衣兜里的手机,点击视频拍摄,“我警告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把你使用暴力的视频发到你们医院网站上,让全院的医患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此刻,她真是庆幸昨晚没有换衣服,同时也佩服自己的机智。
简奕的脸色铁青,黑眸紧盯着她,眼神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樊思荏,你信不信我……”
“呐呐呐,”樊思荏不等他说完,已经打断道,“你威胁的话,也全部会拍进视频里面的!我同样会给你发到医院论坛网站上的!”
简奕很明显就被她套路到了,一时间是说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静静站在原地瞪着她。
樊思荏看他安静下来,一步步往后退着,直到退出他的房间,立刻跑回自己卧室,“咔擦”把门反锁了。
简奕听着她关门的声音,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双手叉腰,气得忍不住大口喘气。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果然就不能给她好脸色看!
每次逮着她,就该往狠了修理,求饶也不理她!
简奕恨得牙痒痒,大口喘着气,尽可能平复着自己的浮躁的心情。
好不容易,他平和下来,进浴室洗漱之后,就下楼到了餐厅。
不过,今天的早餐,他只做了自己的份,完全没有去考虑樊思荏有没有的吃。
很快的,樊思荏穿了一件白色打底修身毛衣,搭配一条秋冬款的藏青色毛呢背心裙,来到餐厅,就看到自己餐桌位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这是简奕在报私仇呢。
她嘟着嘴,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而后在橱柜里拿了一碗纸杯泡面,直接用热水冲泡起来。
简奕看着她的打扮,心里是挺有疑惑的。
要知道,他们两个相处了快三个月了,她的着装基本是休闲运动装,可是今天却穿了裙子,而且是这么带有青春学生气息的背心裙,着实叫人眼前一亮,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樊思荏经过简奕身边的时候,瞪了他一眼,端着泡面在自己餐桌前坐下,“滋溜溜”地吃着面条。
简奕看着她那副怨妇似的表情,又听着她很不淑女的吃面声音,只觉得闹心,起身走出餐厅,直接往玄关处穿鞋。
“喂喂喂,你能像个男人嘛?”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以为他要自己开车离开,连忙端着面跟了出去,一边呼着面,一边跟他讲话。
“你想说什么?”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怒声质问。
“我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嘛,那你也确实亲了我,抱着我睡了一整晚,算扯平了,行不行?”樊思荏苦着脸看着他,说这话的时候,边说,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感觉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扯平?
简奕挑眉看着她,真是佩服她的自圆其说,这脸皮估计比城墙还厚吧。
他没有理她,继续穿着出门。
樊思荏怕他真的会丢下自己,一口气喝了泡面汤,三步并两步来到玄关处,赤脚拿了鞋子,就跟出了门。
12月的天气,早上的温度都在零度左右。
她就这么光着脚跑了出来,让简奕的脸色陡变,怒斥道:“樊思荏,你要自残,能换个人坑吗?我上辈子欠你的?”
语气冷厉严肃,却在说话的同时,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啊?”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道,“你这人说话真是奇怪,谁要自残呀?我好端端的,生活得开开心心的,干嘛自残啊?”
话音刚落,就着凉似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阿嚏,阿嚏——
简奕白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她白嫩地双脚上,立刻把她抱上车子,“砰”的摔上车门。
樊思荏抽了抽鼻子,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想起他之前看自己双脚的目光,心里似乎是明白了。
他所谓的自残,原来是指我光脚没穿鞋。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上车,屈膝把脚放在座椅上,当着他的面穿好了鞋子。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开车离开别墅。
他先把樊思荏送到了韩瑞峰的心理诊所,原本是真的不打算跟她说话的。
可是,看她独自下车之后,突然就忍不住开口道:“有事打我电话,做完心理辅导之后,别在外面逗留,直接回家。”
“哦。”樊思荏听着他冷冰冰的叮嘱,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暖意。
果然,这个臭冰块是外冷内热的傲娇货。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快步走进办公楼。
简奕在确定她安全进去之后,才开车去医院。
樊思荏乘坐电梯到了顶楼的心理诊所。
前台的AME一看到她,立刻迎上前:“樊小姐,你来啦,韩医生就在办公室,你直接去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樊思荏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去韩瑞峰的办公室。
她敲门之后,就听到室内传来了“请进”的说话声。
樊思荏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韩瑞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晚上睡觉还会梦魇吗?”
“梦魇没有了,但是我还没办法投入正常的警务工作中。”樊思荏说了自己的情况,当然关于跟简奕睡在一起,才没有梦魇的事实,并没有交代。
韩瑞峰让她在沙发躺椅上坐下,声音好像是从九天之外娓娓传来的:“把你现在上班,无法投入的情况具体说一下。”
“就是我现在一看到尸体,就总是会想到凶手折磨死者时候的凶残。这种践踏生命的感觉,让我害怕,又无法理解。”樊思荏说着自己的感受,并且举了例子,“比如,昨天湖滩边上出现的尸体,身上有伤害,我的脑中就会浮现出一些他生前被打的情景。”
“然后你会害怕?”韩瑞峰做了记录。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躺下,闭上眼睛。”韩瑞峰开始为她平复内心的阴影。
樊思荏照做,闭上眼睛之后,好像把自己投放到一个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那里不管是奔跑,呐喊,还是做其他事情,都是自由自在的。
樊思荏在他的言语启发中,慢慢疏导自己的心里感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声响指声,缓缓睁开双眼。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周一我们再继续。”
“嗯。”樊思荏感觉到浑身舒畅,从躺椅沙发上坐起来,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道,“谢谢你韩医生,我觉得心里舒畅多了。”
“不用这么客气,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韩瑞峰笑着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记录了樊思荏的情况之后,问道:“对了,上次我听AME说,你老公来接你的。”
“哦,对,上次有点过去不去,他跟您的病人在外面等候区起了争执。”樊思荏略显抱歉地向他说了对不起。
“没关系,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听AME说过了,错不在你们。”韩瑞峰摇了摇头,看着樊思荏,问道,“不过,我听说,你老公是简家三少爷简奕?”
“呃,是他。”
“那个曾经在M国任职的心胸外科的权威医师吗?”韩瑞峰的眼神转沉,盯着樊思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