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把许正阳的愤怒放在眼里。
“我怎么逃避了?我逃避什么了?”太过分了,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自己就是爱上了方舒,而且会一直爱下去,至死不渝,这怎么成了逃避了?
“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刚开了个头,你就要溜走,这不是逃避是什么?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面对,你还说你不是懦夫?”
许正阳愣了,这一年多来,自己费尽心机去寻找失去的记忆,现在,往事正一幕幕在眼前展开,自己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吗?可是,如果不立即醒来,方舒该多担心啊。
“你放心吧,”这点儿小心思,瞒不过老鹰,当然也瞒不过刀锋,“只要你情况稳定,方舒会慢慢冷静下来的。再说了,你现在的状况,想醒也醒不过来。这一年多咱们三个在脑子里来回折腾,大脑已经不堪重负了,要想醒来,恐怕得我们好好把关系捋顺了才行。总这么吵吵嚷嚷那是不成的。”
“把关系捋顺,哼,”老鹰又哼了一声,“这位爷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捋顺关系?”
“你着什么急,这不是正在回忆吗?”刀锋狠狠瞪了老鹰一眼,“等回忆完了,他自然知道自己是谁了,到时候我们三个,就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论论是非曲直。”
“是该好好论论了,”老鹰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省的有的人总是摆出一副绝对正确的嘴脸,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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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自己就这么坐在宿舍的床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梅姨已经失去耐心了,把自己从肮脏的防雨布下揪出来的时候,梅姨或许还曾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自己和她开的一个玩笑,玩的一个游戏,游戏结束的时候,一切回归常轨,自己还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孩,梅姨还是那个慈爱亲切的梅姨。可是,既然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圈套,那个小孩,就和天真活泼无缘了。
一路上,梅姨不断给自己讲笑话,不断和自己说话,自己却始终木呆呆的迈步,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回到宿舍之后,自己就一屁股坐在床上,两眼死死盯着实木地板上一处掉了漆的白色,除此之外,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在不听逗弄半个小时之后,梅姨失去了耐心,无论哪里除了问题,总之结果摆在眼前,这个五岁小孩,发现了自己的圈套,费尽心机构建的信任,已经当然无存。
既然信任没有了,那就别装了。当梅姨冷笑着离开之后,一名壮汉紧接着走了进来,端坐在门口,死死盯着自己。自己被看押起来了。其实,从走入这个基地开始,不,应该是从离开贺爷爷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进入了牢笼,自由早已离自己远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了,身材瘦小的贺叔叔走了进来,那张本来严肃的连,破天荒的挂上了笑,不过那笑容,显得那么邪。
“小鬼,挺厉害的啊,这都被你发现了。”贺叔叔拉过一把椅子,和自己面对面坐下,自己像触电一样往后缩了缩,这个人是坏人,要离他远一点。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就不费这个劲,还要冒充姓贺的那个王八蛋,真他妈累。”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贺叔叔,这也正常,不就是为了骗自己吗?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他们最早的计划是折磨你,然后让你把一切都说出来。要不是我,你现在只怕连人形都没有了。”
折磨我?设个圈套骗我,不也是一种折磨吗?这种折磨,比挨一顿打痛苦多了。
“本来还想靠你把老鹰找出来,现在看来是没戏了,”这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咧了咧嘴,似乎有些失望,“要说你也够可怜的,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过爸爸,你说你这个爸爸,孩子五岁了他也不管,孩子落到对头手里他也保护不了,他有什么资格做你爸爸,死了算了。”
胡说,我当然见过爸爸,只不过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们这些坏人罢了。虽然我只见过爸爸一次,但是我知道,我的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既然你认不出他,那暂时就没什么用了,我们是不会为一个废物浪费粮食的,这儿,你就别待了,我给你换个地方。”
换就换,换到哪儿我都不开口,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抬起头盯着瘦小的中年人,眼中的仇恨似乎要冒出来,我要记住你的样子,你这个坏人,将来就算你化成了灰也别想再骗到我。
“小家伙眼神挺凌厉呀,”中年男子发出一声怪笑,“没关系,这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我喜欢。不过你放心,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因为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专治各种不服气,到时候绝对够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