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师傅那里,周身剔透、玲珑露滋的金黄色玉髓,险些闪瞎了一向自以为吃过见过的李旦,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尊贵色泽,使得他都肃然起敬。
受了千年皇权文化熏染,作为即得利益者的皇子,或许还不明白这种文化体系继续植入,早晚会出现出现严重不匹配,与反社.会反人.类现象,可能导致社会体系崩溃一些症状,以及最终会被人们有所辨别和抛弃。
但至少他之前心理,仍属于皇权政治模式无限强大的根深蒂固当中,因而被浮华假象蒙蔽了自己眼睛,只是在见到正在雕琢当中的金黄暗隐虹光澜彩后,就瞬间给深深震撼到。
因为此等存在早已超越传统宝石标准,具备绚丽色彩各色宝石,在当朝皇子眼中并不稀奇,这等玉髓却已脱离出来玉石范畴,那种深浸其中,仿佛富蕴着古之幽思、澹泊蓄势的隐无穷妙奥,仿佛正在应验,原来金黄色本可孕育本智之光,净除人道中无明及贪欲的极致清莹透彻里。
他心知肚明,眼前物还仅是未经最后研磨的半成品,其寒颤亲见者神魂效果已现,一等完整精品完成,又会是怎般震慑人心魄壮美。
司马承祯也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李之见状微笑:“金黄色,于佛家眼中为不动如来法色;于风水界认为乃镇煞驱邪以及招财;于医者角度而言,所形成能量振荡可促进人体新陈代谢,修复人体受损生物场,从而提高免疫力。而道教将阴阳两极视为道之根本,阳为朱砂色,与此等金黄无限贴近,我也愿以此物作为寓意,助我皇阳气干天,盛隆长久!”
此时的李旦眼中竟有泪意生得,他自然明白李之话里之意不仅是拥戴与嘱咐,更多是在暗喻皇室李姓皇权能够长久下去。
但司马承祯却能感觉出另一种蕴意深含其中,李之所说这番吉祥语中缺失部分,万物都有道,道在万物中,大道无极,阴阳平衡方为至理。
阴阳两极,又是道所化生,从而才会有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生万物,阴阳未分之前那是混沌,阴阳两极方是世间演化,李之喻以独阳而缺阴,实际上已在昭示高宗寿命不可挽回。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平衡和调节阴阳方为万物构成之理,阳固然有向外、向上特性,因此在内之阳必有向外之趋势,而在外之阴也必有向内,才能相互交泰,因阴阳相交而生万物,人之生命岂不亦是如斯。
某一瞬间,司马承祯居然感到浑身彻冷忽至,并非恐惧李之可明辨人之生死,而是为他极深道义阐释能力深感震撼。
他却不知,李之又哪里有甚道义更深理解,《道德经》熟记一两篇,人人自空谈里皆可成为侃侃盛谈之徒,也只有司马承祯这般对道家思想奉为一生追求之人,才会有更深层探究。
而李之完全是一番颂扬与吉祥话拼凑,送礼总要有个表面诚挚表达,才好换回来最理想回馈。
况且他所倚仗的是前世所修历史专业,重活以后,先知先觉无疑是他最主要拥有,想当初熟记硬背,还是很有效用的。
司马承祯并不知高宗寿限实乃李之给部分挽救回来,但也深信坊间传闻的皇帝命不久矣,更何况他这等人物怎会没有个朝中嫡系人告知。
因而对于皇帝大限将至,司马承祯是确信无疑,即使明知李之医术高超,也绝想不到,连曾经的医圣孙思邈都束手无策,他会具有医治之法。
所以李之原本献媚之语,就造成司马承祯所认为的暗喻高宗之不治,但在李旦闻听却深感李之其中赤诚心。
他说道:“李先生之言,我必向阿耶完整转述,难得先生居然为我皇觅得如此奇珍,我想阿耶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李之丝毫不知自己信口胡言,竟在二人心内引起如此截然不同两种意味,此刻正强做不以为然洒脱状:“只要我皇开心就好,我却以为这等权贵色泽玉髓能够寻到,必有冥冥中某种召引,上者与金不易,缘者福禄为缘,圣上能够拥有它,或许乃是命中注定之事!”
“面对先生如此忠心耿耿,按说理应有所赏赐,但我想自己还是无甚资格,只有等候圣上如何圣恩有施了!”李旦此时已恢复了常态,早无之前那种胸中激荡亢奋感,不得不说,身边有几位堪称德贤大能帝师教化,这位未来君王心态,还是能自如掌控的。
不久就在库房院外与众人辞行,司马承祯自有李旦为其安排长安城内住宿问题,他与李之算是初识,再是颇感投机,也不能置于李旦这位中间人而不顾,径自自行交往,那是脱离开李旦视线之后的问题了。
等一行人离开,谭师傅才抬起头,指点着李之乐道:“你这张嘴还真是好使,不愧为生意人,明明谄媚之词,在你嘴里也能变为义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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