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深靠在盥洗室的门沿上,冷冷看着吐得连胆汁都要出来的女人。
“不是很能喝么,”他平淡的语调里带了丝怒气:“看你和男人拼酒的架势,我还以为你千杯不醉呢。”
虽说那杯酒很烈,但看她自从昨晚就开始醉酒到现在,种种反应,怎么也不像是常年混迹酒吧夜店,酒量很好的那一类人。
这个事实,让他郁燥的内心舒服了一点。
聆微顾不上他的冷嘲热讽,将盥洗室清理了一下,趴到洗脸池上漱口洗脸。
透过锃亮的镜面,她清秀的面庞是虚弱的苍白。
“我以前练过,”许久后,她轻轻开口:“喝酒。”
晏明深皱眉:“你练这个干嘛。真想去做陪酒小姐?”
话刚出口,他便有点后悔了。
昏暗包厢内,她心伤的眼神历历在目。但话已经脱口而出,他便索性没再去管。
聆微没怎么在意,只是平铺直叙的淡淡说了下去。
“那时候还小,对酒精过敏。第一次喝了之后,全身都抽搐出红疹。”
她眼神有点飘,陷入了回忆:“后来长大了,体质比以前好,不会再过敏了。但也因此有了后遗症。”
晏明深不由顺着问:“什么后遗症。”
她撑着洗脸池的边沿抬起头,无谓的笑了笑:“就是酒量不好啊,每次喝酒都会神经性胃痛。这一项应该是所有训练项目里我唯一没有合格的了。”
啊不对,还有她糟糕的方向感。
他眼底锐光一闪,立刻就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训练项目?”
聆微怔了一下,旋即微微低了头,没再说话。
晏明深哪里会放任她沉默:“说清楚,你要训练什么?谁让你训练的?”
话语未落,他瞬间有点明白了,眸中利光流淌:“是杜庭江?”
她也没什么避讳,点头道:“是。”随即迈步越过他,岔开话题:“粥要凉了,我去——”
话音骤断,因为晏明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连酒量都要训练,杜庭江到底让你学什么了?”
聆微静站了几秒没动,晏明深鹰隼般的眼神始终紧紧盯着她,执意得到答案。
下一刻,他瞳孔微缩,感觉到手掌心内的纤细手腕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柔韧的劲道从他手掌向上,席卷整个胳膊,随即膝盖弯处被她狠狠一顶!
好在他反应极快,瞬间将重心侧移,但盥洗室的底板湿滑,他依旧没有站稳,径直倒了下去。
还未等他回过味来,腰上一沉,视网膜中充斥着的景象已经从米色的天花板变成了一张清秀的脸庞。
聆微居高临下,双手扣住他的肩窝,只需用力够巧,就能将他拉脱臼。
她启唇,淡淡:“学的就是这个。晏总觉得摔得够痛么?”
“”
近身搏击?
她的神色语调都很平稳,却隐隐中带着点桀骜韧劲,清亮的眸子里如同燃着永不熄灭的火焰,冷冷清清地低首望着他。
他还从来没有这个角度看过她。她精致的下颌轮廓,乌黑的秀发低垂,眼神中不服软的睥睨
胸腔内,心脏的节奏毫无预兆的一滞,随后加速,纷沓而来。
晏明深眼眸幽深,在她不足一握的腰肢上淡淡瞥了一眼:
“身手不错。不过,”他顿了一下,唇角泛出一个戏谑的弧度:“你想在我身上坐多久?”
聆微一怔,旋即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点曖昧。
她接受的训练都是如何快速的制服对方。方才晏明深质问的语气让她有点生气,就想着出手教训他一下,压根没注意到,这放在别人身上只会嗷嗷叫唤的动作,怎么一到了晏明深这儿,就尴尬的不行?
耳根泛出温度,她脸颊有点烫,匆忙起身。
晏明深双眸一惫,在她还没站稳的时候,忽地长臂一伸,将她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