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靠着拼命保卫的国家,他们作为皇族,倒是比谁都不珍惜。”
宁诗婧知道他的心中有怨恨,她也同样在不可思议之余满是愤怒,顿了片刻才拉着他的手,带着几分安慰低声道:“这笔账,我们慢慢跟他们算。”
眸中闪过深沉的杀意,钟玉珩反手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对了……”宁诗婧忽然想起来,问道:“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要不要考虑将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顺便宣告自己的身份?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看得出她是不想让他沉浸在仇恨之中,钟玉珩的眉宇间染上了温和,捏了捏她的指尖,停了片刻才道:“臣原本姓褚,家父给臣起名行舟。”
“褚行舟。”她念了一遍,弯了弯眼睛:“陵安王一定对你寄予了厚望。”
钟玉珩心底里发软,揉了揉她的发顶:“是,父亲说人生在世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希望我能警醒自己,不要轻易懈怠,虚度一生。”
“那你要不要恢复这个名字?”宁诗婧慢慢的问:“而且现在,你是陵安王唯一的后人,按照规制也该继承爵位才对。”
“不必了。”
出乎意料的,他摇头拒绝了,并没有犹豫。
宁诗婧有些诧异,抬眼却察觉到他浓黑的眼眸中有着某种化不开的情绪,深沉的叫人心惊。
钟玉珩垂下眼,眸光晦暗难名,慢慢的笑了一下,道:“臣如今这副模样……何必再去糟蹋那个姓氏。就叫陵安王府消失在十八年前吧。”
他这双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
在他不够强大的时候,在他一路往上爬,心狠手辣不顾一切的时候。
他自己也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碰到她,如今的他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大约会因为过于偏激狠戾,被朝廷万民所唾骂。
对于曾经的他来说,这个世界很黑也很寂寥,他独自一个人在这片寒冷漆黑中行走,背负着血海深仇,不是被逼疯,就是灭亡。
是她成为了那一束光,让他对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进而得以面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善意和温和。
陵安王,褚家,世代忠良、征战沙场,为国为民,万死不惜。
而他呢?
一个奸佞小人,弄权贼子。
他不配。
“况且,臣这样才能陪在娘娘的身边。”他笑着抱紧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道:“臣才不稀罕封王拜相的出宫建府,臣这辈子注定胸无大志,只想在宫中守在娘娘身边,跟娘娘做一对寻常夫妻。”
宁诗婧的心尖有些发疼。
他的面色平静,眼神里甚至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她的心里却压抑得像是有千钧重担,又似乎被生生抓挠着,泛起了一阵阵的疼。
她只能把自己揉进他的胸口,沉默了片刻,也跟着笑了一声:“好,既然你要做钟玉珩,那你就是钟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