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里确实只有一处别人都不能进出,唯有老爷和夫人有钥匙的地方。”
小菱一时恍惚着,等回过神却是怯怯地避开了旁人的视线,支支吾吾着不敢说。
卫处尹坐在一边,眸底暗流汹涌:“难不成还要本王严刑逼供,断你一双腿方才肯说吗?”
“王爷饶命,奴婢不敢。”小菱吓得跪倒在地,连忙磕头。
“奴婢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在夫人进门之前,原来的那位住着的地方。”
话一说完,几个下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去。
“地方在哪?”怜筝转头,瞧了一眼卫处尹。
“从暖馨阁后面一个锁着的小门里进去,里头隐约看着有个不小的院子,老爷偶尔会进去,夫人回回都只站着远远看上一眼,便不会看了。”
“派人去取钥匙来。”怜筝这话是对着卫处尹说的。
卫处尹笑得意味不明,“你将本王身边的人都指使走了,还要指使本王不成?”
“劳烦王爷下令,自然会有人替王爷去办事。”怜筝可不傻,这点当也上不得。
卫处尹一笑,笑得深沉,有几分狐狸般狡猾的姿态。
“你可知承了本王的情,可是要还的?”
“我只知王爷既然想利用了我,不如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怜筝不闪不避,平静地与他对视。
一听这话,卫处尹的笑意顷刻间淡了。
“你这话的意思便是不肯了?”
怜筝不想扯谎,沉默着回望。
卫处尹悠悠起了身,朝她走过来,站定,眸光清幽。
“阮怜筝,你可知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机会。”
不等怜筝开口,他忽然后退了一步,浅笑轻勾。
“事儿本王替你办了,话便等你三思而后行,莫要叫本王等久了。”
话说完,卫处尹回身,从阁楼长廊间扬长而去。
“十三,他今日可会回府?”怜筝微微偏头,侧身在十三耳边低语。
十三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他谨慎地点点头,“我会派了人去通知元九。”
怜筝松了口气,这才重新看向小菱,淡道:“立刻带路,我们去那处地方看看。”
小菱惶恐地点头,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膝盖的泥灰,却不急着走在前头。
等几人都刚到了暖馨阁,外头便有人受了晟王的命令送来了钥匙。
门锁有些陈旧,所幸钥匙还能轻松打开。
大门刚开,里头就窜出了一股灰尘,染了满院子的霉味。
怜筝连忙让人都守在外头,先和十三进了这院子探上一探。
院子的陈设摆放极其简单。
唯有一棵黄败了的枯树、一口干涸了的水井、一张落了雪的木桌。
怜筝走到桌旁,随手用手指揩了揩桌面的雪,她下意识瞧上一眼,却发现指腹并无灰尘。
她一怔,柳眉缓缓蹙起。
这院子灰尘这样重,今年的雪又是刚来的。
这桌子在室外,怎么可能半点灰尘也无?
她俯身,将桌上的雪除干净,再低头仔细查看桌面的痕迹。
桌角处有几个凹槽,仿佛是被匕首等这样的工具刺砍过后,留下的刀痕。
“十三,找人将附近的雪扫了,再去取点米醋来。”
十三连忙从身上背着的工具箱里取出米醋和碗,按照怜筝教的比例兑了适当水。
等人将雪扫干净后,十三才小心将调配好的米醋倾洒在桌面和附近地面。
片刻功夫,桌面有刀痕的位置和桌下的地面冒出了细小的白色泡沫。
有血迹反应。
这里应该发生过什么。
怜筝朝一旁的水井里看了一眼,意外的是,这口干井已填上了一半,上头还有余雪堆积。
她低头瞧了一会儿,从井边上拨开点点积雪,捡了起散落的泥土,用指腹微微揉搓。
这土有八成新,不像是很早以前就填的井。
“十三,去找根棍子来。”怜筝察觉不对,认真地思忖着下一步。
十三一怔,眉头拧成麻花。
这一天天的,不是找火炭就是找锯子,现在还要带棍子。
他不敢埋怨,只得挠了挠头,转身跑出了院子。
半响,不知从哪折了根树枝或是刨了根竹棍,敲敲打打地递了过来。
怜筝二话不说,夺过棍子就探进井底。
她轻轻寻了一处,将雪拨了拨开,等下头露出几分土色,再小心翼翼地将棍子伸进土里头,对着下头轻轻搅了搅。
天冷,这土也冻了几分,搅动得特费力。
倏然,竹棍似乎杵到了点东西,微微发硬,她稍微挑了挑,勾出了点东西来。
东西埋在土里,颜色相近,从上头瞧得不真切。
怜筝不得不伸头进去,看了片刻,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居然是人手。
四根手指并排插在黄土里,指甲上的丹蔻已花,指尖微微倾斜,仿佛要破土而出一般。
那是断了根大拇指的右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