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道:“要说能过兵马的桥,怕是三十里外了,那里还有一座桥,因为去那儿的道路不好走,还没有被拆。”
“这一段就没有能趟过河的?能过马就行。”
“马匹没问题。”探兵回身指向一处林地,漳河在那里已经折转而去,看不见方向了,“从那拐弯过去大约两三里地,有一处浅滩,水面很宽,河水很浅,河道也很平,只有中间一道水洼,稍微平整应该就能过了。”
“好!”
吴汉立马返回营寨,派人去进行平整,以备过河。
从各处得到的情报表明,檀乡变民即将转移离开,兴许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吴汉召集诸将,商议作战计划。吴汉令朱佑、刘隆和杜茂为一路,从三十里外的桥过河,绕道至檀乡变民的西边,贾复、阴识与王霸过河绕到北边,马武与坚镡据守南岸。吴汉亲率骑兵从浅滩过河进行攻击。为了不引起檀乡变民注意,各路军在天黑后再行动,相约五更时分鸣鼓为号发动进攻。
26-3
凌晨时分,吴汉早早安排将士用餐。刚刚开始备马,忽然听到西边不远处传来喊杀声,吴汉大惊,时辰未到,鼓声未响,怎么就开始进攻了,难道情况有变?吴汉已不及多想,赶忙率突骑兵出发,刚刚过河,迎面见坚镡的探兵急急驰来。
“大司马,发起攻击了?”探兵远远喊道。
“是谁发起的攻击?”吴汉也是一头雾水。
探兵也不知情,“我们才把兵马备好,他们就过来了……我们还以为大司马提前进攻了。”
“你们情况如何?”
“已经顶住他们进攻了,杜将军准备反攻,让我来向大司马询问情况。”
两人说话间,远远喊杀声已渐渐移向北边。
迎面又奔来两名探兵,远远就向吴汉道:“大司马,情况有变!”
吴汉厉声道:“什么情况!”
“敌人突然发起进攻,我们……抵挡不住了!”
又有人疾驰过来,急急道:“大司马,不好了……他们要向北突破了!”
吴汉怒道:“谁发起的进攻!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刚刚起床……他们就杀过来了……”
“我们也是刚刚……听到了喊杀声……没有听到击鼓声……”又是一名探兵。
吴汉尚未回话,又见远处几匹快马奔来,远远就喊道:“大司马,大司马,敌人全部往北……”
“快!”吴汉已经等不及听完,怒气冲冲一挥手,急令部队快速前进。如果让檀乡兵马往北突破,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现在北边如何?”吴汉一边疾行一边问探兵。
“执金吾要大家死战……但敌人越来越多……”
“好!”吴汉听檀乡兵马还未突破,心中稍安,以贾复的性格,不到战死绝不会放弃。
吴汉到达北边战场,果然战况正急。檀乡变民向其它方向作战不利,正拼死往北突进。吴汉一眼就看见贾复正在万人丛中奋力苦战,晨光熹微中的银枪飞舞显得分外耀眼,依稀能见贾复身披数创,战袍已经破烂,周围已死伤一片,檀乡变民还在源源不断涌来。相距贾复不远,也是战况激烈,却是阴识在苦苦支撑。
吴汉怒喝一声,急令发起攻击。吴汉一马当先,冲向檀乡变民,只见手起刀落,变民应声倒下。紧跟吴汉的突骑兵瞬间便冲到变民阵前,只听兵器碰撞之声此起彼伏,变民已倒下一片。檀乡变民哪见过这等威猛的突骑兵,掉头便跑,后面人不明所以,相互挤成一团。贾复军队本就勇猛之极,现在见吴汉率突骑兵来助战,更是士气大振。变民军在吴汉、贾复军队的冲击下,节节败退,毫无斗志。而其他方向的战斗丝毫不逊于北边,变民主力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但不论朝向哪里,都受到猛烈冲击。变民无法抵挡,主力逐渐退向南面,无数人被挤进了冰冷刺骨的漳河中,急于逃命的变民已顾不得河水冰冷,奋力趟过漳河,好不容易挣扎过河的人还未得喘息,就迎来了马武和坚镡的攻击,惊骇的变民们被杀回漳河,浅浅的漳河水很快就挤满了不知所措的逃命人。
战斗一直进行到午后,檀乡兵马死伤惨重,最终只得投降。部分人员趁吴汉安顿投降将士时伺机逃跑,吴汉大怒,亲率突骑兵追击,一直追出上百里,把逃跑人员全部斩尽杀绝。
直到天色已晚,吴汉才返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