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的时候,火车到站了,莫青拉着行李箱的拉杆,走出出站口,她打听到,大概还要坐40分钟的出租车,才能到汐镇。
“师傅,去汐镇。”莫青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上了车,也无暇顾及南方的风光,两天的折腾令她疲惫不堪。手机却在这时“嗡嗡”的震动了,莫青心里一惊,打开看到是瑜尔来电,然后不耐烦的挂断了。一分钟之后手机又不厌其烦的响了起来。
瑜尔,是莫青的闺蜜,也是这些年莫青唯一的朋友。
莫青接起电话。
“你在哪啊?青儿。我昨天去你家找你,看到你丢在门口的信,上面写着你走了。给你打电话也关机,拜托你到底去哪了?给我地址,祖宗。”电话那边的瑜尔很着急。
莫青有点失望,“信不是给你看的,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别再傻了,好吗?他是不会管你的,他已经抛弃你了,你为了他离开,值得吗?莫青,你不是从来都不相信任何男人的吗,这次是怎么了,别让自己继续沦陷了……”
莫青讨厌极了瑜尔说话时的不知收敛,无休无止。
丢在门口的信上,只有三个字“我走了”,信是给骆文喆看的,虽然莫青仅抱着可怜的一线希望。
“你够了,瑜尔,我离开,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我厌倦了那个城市。包括厌倦了你每天的这种叽叽喳喳。”
出租车师傅正在听广播,广播的内容是一段单口相声,讲的是一个市井妇女因为一斤花生酥,而和老板砍来砍去讨价还价的事情,师傅跟着广播里的段子笑得前仰后合。莫青突然觉得瑜尔和段子里的妇女像极了。
比如,瑜尔几十年不变的齐耳短发,不会化妆,为了遮过长的汗毛而一成不变的长袖衬衣,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瑜尔和莫青走在一起,就只有两个字,反差。莫青灵动的眼睛,像鱼一样。而瑜尔,永远是一副厚厚的镜片,迄今为止就连隐形都不会戴。
不过,瑜尔在很小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从此,就落下了走路跛脚的毛病,这也是瑜尔的缺陷。只是,从来都乐天派的她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她总说:“上帝关上一扇窗,自然会打开一扇门。没准她骑白马的王子就会从里面走出来呢。”可惜,23的她至今还没有遇到那位王子。
“好好好,我不管你,莫青你就是不知好歹。”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之后,语气稍稍冷静下来。“那你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我听说你爸爸减刑了几个月,今年应该就出来了。我觉得你应该回来看看。”
莫青“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真可笑,莫左棠出狱,和莫青有什么关系呢?瑜尔又凭什么指手画脚?她觉得她应该,她以为她是谁。
也许她真的就以为自己是莫青的闺蜜了。只是,只有莫青知道,从十四岁开始,她一直都是恨瑜尔的,并且恨了瑜尔这些年。
瑜尔的妈妈和白晓凡生前是很好的朋友,白晓凡活着的时候,瑜尔的妈妈经常拎着东西来看望她,有时候聊天聊得晚了,就把瑜尔接来四个人一起吃饭。那时候莫青还傻傻的很开心,因为每次作业只要完成一半之后,剩下的就可以交换着看了。
只是有一次,莫青口渴,去厨房倒水,结果就碰见难得回家的莫左棠抓着瑜尔妈妈的手。
之后莫青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晓凡,白晓凡不让莫青说出去,只告诉她是误会,瑜尔妈妈是好人。
记忆里,从那以后瑜尔妈妈就很少再带着瑜尔来莫青家里了。
如果那次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可是没有如果,生活还是会继续。就在白晓凡离世不到一个月的那天,因为例假的缘故,莫青的肚子疼到不行,终于在坚持不到第三堂课的时候,提前和老师请了病假,回了家。
很多年后,莫青都希望剧情重新来过。或者那天她没有推开门,她去商店买了一包苏菲还有益母草。或者,她在回家的路上惨遭了车祸,被送到医院。又或者剧情跨过去,在推开门看到狗男女赤裸着身子的瞬间,她极尽侮辱之能事的唾弃着,把那两具白花花的肉丢去喂狗。
可惜,都不是。都没有。
那天的莫青用钥匙打开了防盗门,看到莫左棠擦得锃亮的皮鞋歪靠在鞋柜上,旁边是一双女人的高跟鞋,而他的房间里却传来了没有比那天还要恶心的声音,那一声声令莫青作呕的女人的呻吟声,回荡在那个下午的屋子里。从那一刻开始,莫青的心里,开始埋下恨的种子,像浇了生长液,恨的枝叶越来越繁茂,越来越填满莫青的心。
莫青没有进莫左棠的房间,只是"砰"的一声关上了防盗门,关上了那道从此以后都让她和莫左棠天人永隔的门。因为在莫青心里,莫左棠已经下了地狱。他背叛了耶稣的孩子,他是魔鬼是可恶的撒旦。
在防盗门外面,莫青看到那串遗落的白色硨磲手链。她弯下腰捡起来,曾经她多么稀罕这串链子。
"青儿,好看吗?"莫青记得,曾经的某天,白晓凡扬着手腕上的白色手链问莫青。
"这是什么?"莫青从未见过,白的那样稀罕的手链。
"是硨磲,妈和瑜尔妈妈一人一个好不好?"白晓凡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串硨磲手链。
莫青摇摇头,"我不喜欢你和别人戴一样的东西,嘿嘿,给我不行吗,我不介意和你戴一样的。"
白晓凡点点莫青的脑袋,"真贪心,鬼丫头。瑜尔妈妈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也要回送给人家礼物啊,是不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