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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女听着背后叮叮当当准备各种器械的声音,只觉遍体生寒,瑟瑟发抖。岞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就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别怕,老师手术技术很厉害的,就疼一下下,不会有事的。”
“什么手术?”蚊女想要抬头,却做不到。
“就是在你脖子上安装一个小挂件,很轻的,不会碍事。”“干什么用?”“这……我也不知道。”
“呵。”蚊女冷冷笑着,“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再相信你了。”
岞呒沉默。“对不起,安眠药的事……我至少应该在你喝下去以后告诉你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放心,我会很配合的,让你们手术顺利进行。反抗只会更受伤,我懂的。我会顽强地活下去,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来折磨我!”说罢就真的不再发抖了。
老者开始操刀。“不错嘛,被你安抚的这么平静,我还以为至少会发抖。”岞呒沉默,老师表扬了她,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只是紧张地看着老师的操作。
蚊女虽然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是因为还没开刀。无情的刀锋割开后颈皮肉,那种痛苦可不是单靠意志所能忍受的。“呃……”蚊女银牙紧咬,四肢钩爪紧紧扣死在桌子上,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冷汗直冒。
“啊!!!”随着老者将一个不明装置嵌入,剧痛达到了顶峰,蚊女疼得大声尖叫,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又回到了熟悉的笼子里,只是脖子上多了一个项圈,还在隐隐作痛。明明已经精疲力竭,却对岞呒递到近前的一桶鲜血毫无食欲。“你睡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岞呒低着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是……最后一顿了。”
“哦?血里有毒么。”
“不,不是的,这就是鲜血而已,没有加任何东西。”岞呒辩解着,“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还是要说,明天,明天会有人来把你带走,所以这是我喂你的最后一顿了。其实……其实我真的很同情你,可是我也只能服从命令。他们带走你,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不过千辛万苦地做这么多实验和选拔,应该会对你好的吧……也许……不管怎么说,先补充一点体力吧!”
蚊女还是无动于衷。
“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岞呒犹豫着,“你要是还是信不过我,我……”她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白嫩的手臂伸进笼里:“直接吸我的血吧!”
蚊女终于动容。“你不怕我把你吸干?”
“怕,很怕。”岞呒眼神坚定起来,“那天晚上老师跟我聊了很久,他说我还是心性太软弱,这样下去是不能接替他的。我跟他保证了,我一定会迈过这一关,从此以后彻底成为一个称职的实验员。我曾经骗了你,这是让我内疚的一个心结,如果解不开,我就没法继续前进。所以我希望能弥补我的过错,你吸了我的血,我也就从此告别了学生的时代,要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实验员了。”
蚊女用钩爪轻轻摩挲着那只胳膊:“可你这么做也太冒险了。就算我这次不吸干你,下次换了另一个呢?你这样迟早会死的。”
“谢谢关心。”岞呒释然浅笑,“这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你是我照看的第一个实验体,我想……我可能在内心深处也把你当成朋友了吧。但是从此以后我就要成长起来,以后的实验体在我眼里就只是实验体而已了,我不会再对他们有什么特殊感情,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这次告别,我们两个都要走上全新的旅途……所以,请你吸我的血吧!就当是这段短暂相处的见证好了。”
蚊女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感觉自己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我会记住你的。”蚊女接受了这份礼物,锋利的口器探出,轻轻刺入岞呒细嫩的皮肉,慢慢地吸吮。大约吸了300?,蚊女便拔出了口器。
岞呒抽回手臂时,之前的愧疚与软弱仿佛一扫而空,变得自信而豁达:“好的。这桶血我还会放在这里,我向你保证血里没有任何不好的东西,吸不吸由你。对了,提醒你一句,”岞呒左右看看无人,凑近小声道:“你如果还想着逃跑的话,一定要在路上抓住机会了,我现在大概知道你会被运入先腹教国,一旦入境,就会被严密监控,你再想逃可就难了。祝你好运。”岞呒嘿嘿一笑,挥手作别。
第二天,岞呒没有再出现。几个陌生人将蚊女装上了车,盖上遮光帘幕,一路颠簸,上了船。
“然后就遇到你咯。”蚊女陈述完毕。
押挝这才注意到蚊女的项圈:“这个项圈应该是用来控制你的吧?如果不解决了它,你就算逃了也会被抓回来的。”
“可是我不想坐以待毙。也许逃出一定距离就失效了呢?”“也是。不过说到底,姐姐还是因为贪图鲜血才被抓的吧?”
蚊女一窘:“人家可是蚊子哎,蚊子哪有不贪血的。何况我还要修炼妖力,不多多吸血哪能行?再说我吸人血都是有分寸的,都是让孩儿们分散开来吸血,除非那人得罪了我,否则是不会盯着一个人吸干的啦。我看那个修士不要钱一样的吐血,心疼而已,吐了那么多都没死,让我吸一点又能怎么样嘛。”
“哈哈,我明白的。只是调侃一下,不是怪罪姐姐哦。”押挝起身,放下帘幕。“姐姐你稍等,我去找专家来帮你哦。”
“嗯,拜托了!”
开锁,押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缶鸿。“作为一个杀手,溜门撬锁应该是基本功吧?顺便也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押挝哥你在这里啊!”晌滢突然出现,拉住押挝,“真是的,找你半天了。”
“你知道缶鸿在哪吗?”“缶鸿也在听歌吧,找他有什么事吗?”“一会你就知道了。”
皛掸唱歌正到高潮,周围人都在摇旗呐喊。晌滢拉着押挝在听众群中左冲右突,总算找到缶鸿。“嗯?押挝君找我?”
“嗯,拜托你帮忙开锁,缶鸿君会开锁吗?”
“开锁当然要用钥匙……啊哈,押挝君说的是撬锁吧?”缶鸿意味深长地看了押挝一眼,“这个要看情况了。简单的锁只要简单的工具,复杂的锁就需要复杂的工具,再高级的那几种锁就算是我也只能暴力突破,或是设法绕开了。开锁的确有些技巧,但也不是万能的。”
“押挝哥你要偷东西?”晌滢震惊地看着押挝。押挝刚要辩解,晌滢就接着说:“好像很棒的样子,能带我一个吗?”
“……”押挝默然,这丫头果然思路清奇。“不是偷东西,你想来就来吧。缶鸿,怎么样,愿意帮我吗?”
“呵呵,押挝君难得求人帮忙,我自然荣幸之至。不过如果是难搞的锁,我也不见得能帮得上忙了。”“没事,去看看吧。”
押挝带着两人前往那个角落。“小声点。”
押挝叮嘱了一句,晌滢就轻声笑:“鬼鬼祟祟的,还说不是偷东西。”
缶鸿笑而不语。“呀,这里蚊子好多。”
“晌滢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都说了要安静。”“好啵……”
“咝~”押挝揭开帘幕,晌滢就吸了一口凉气:“好漂亮的姐姐……不对,怎么感觉像是蚊子?漂亮姐姐变的蚊子?”
“是蚊子变的漂亮姐姐哦。”缶鸿淡定得多,不过押挝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至少惊艳了1s.
押挝对蚊女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队友,晌滢,缶鸿。缶鸿,我希望你开的,就是这个笼子上的锁。”
缶鸿捧起锁瞧了瞧:“看起来是很低级的锁,给我一分钟就够了。”
蚊女喜上眉梢:“真的吗?真是太谢谢大家了!押挝弟弟真是姐姐的福星啊!”
“别急,我还没说要帮你呢。”缶鸿微笑着打断她。
蚊女俏脸顿时一滞,“我明白,不能白白帮我。要我做什么吗?”
缶鸿没有回答,转而问押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支贩奴商队,这只蚊女就是奴隶商品。押挝,你放了她,就是断了奴隶贩子们的财路,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啊。”
押挝点头:“这我也考虑过。据我观察这支车队只有两个人看守,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害怕。”
“只有两个人?真的那么简单吗?押挝君,先腹教国的海关都是瞎子吗?”“你说的没错。我也考虑过,这支车队恐怕跟先腹教是有关系的。如果我们得罪了他们,就很可能连带着得罪了先腹教,烈肉姐的事就可能会受到影响。”“我就知道,押挝君果然不是草率的人呢。既然想到了这些,押挝君却仍然要救这蚊女吗?”“我在想,如果我们动静小一点,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这样想的么。”缶鸿的微笑仿佛从未消失过,“既然押挝君下了决心,我也不是不能帮你。不过我认为,无论如何应该先计划一下,如果锁一开他们就发现了,怎么办呢?”
押挝和缶鸿在商量对策,晌滢却满怀好奇和蚊女聊了起来。“姐姐,你真的是蚊子吗?蚊子吸了血就可以长到姐姐这么漂亮吗?”
“不是啦。”蚊女失笑,“姐姐本来确实是蚊子,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经历变化,现在么……应该不能算是严格的蚊子了吧,所以那些普通蚊子就永远只是蚊子而已,不可能变成姐姐这样的。”
“哦,那就放心了。今天我打死了好几只蚊子,如果打死的都是漂亮姐姐,我大概会睡不着觉的吧……”“呃,你打死了好几只?在船上?”“是啊。”“那个,妹妹,以后见到蚊子能不能对它们好一点……”
“呃……”晌滢有些犯难,“姐姐是不希望同族被打死吗?可是它们老是来叮我,还会让我痒痒,赶又赶不走,不打死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