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一直乖乖地别给我惹事,我这边不过是多一双筷子一只碗,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觅蕊没有再与她争辩什么,转身上楼了。
她房间里的东西并不多,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是当初近半山豪宅的时候,桓景吩咐女佣们为她置办的。
如今到了要走的时候,竟然真的没有什么可带走的。
这是外面冲进来一个人,一进来就在走廊里大喊。
“唐觅蕊呢?她现在在哪里?”
陆问珍的眼神里略微有些不满意,盯着自己的小儿子看了片刻,说:“你还要再吼大点声音么?声音那么大干什么?难道我会听不见吗?”
桓天纵失魂落魄的冲过来,一把抓住陆问珍的肩膀,摇晃着,语气激动地问道:
“妈,唐觅蕊呢?唐觅蕊呢?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你让我见她!”
陆问珍,把桓天纵的手推开,气不打一出来,埋怨道:“你见他干什么?不过就是一个贱人。我把她关在房间里了!”
桓天纵听完这句话,立刻就要往唐觅蕊的房间里冲过去。
陆问珍给周围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些保镖便立刻就冲上去,一人架住桓天纵的一只胳膊,把他硬拉了回来。
桓天纵在挣扎着,吼道:
“你们拦住我干什么?我要进去让我进去,我要见唐觅蕊,谁敢拦我!”
见保镖不肯放开他,桓天纵便扯大了嗓门对着二楼吼:
“唐觅蕊你下来!”
唐觅蕊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对楼下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但这个时候她是绝不可能下的。
桓天纵还在楼下声嘶力竭的吼着什么,但这些全都被陆问珍一一斥责。
“平常念书也罢,打理企业也罢,从来都见你懒洋洋的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现在倒好,家里出了点丑事,你反而如此上心,还特意跑回来一趟!”
说完,陆问珍犀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阴沉地问道:
“你们当中,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少爷的?我不是交代过你们一个都不准说吗?
“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桓天纵吼了一句:“没人告诉我,你不用在这里质问别人!”
陆问珍冷冷地笑了,说:“没人告诉你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还特意跑过来跟我顶嘴。你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和我顶过嘴?现在倒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
后来桓天纵和陆问珍说了些什么唐觅蕊已经听不到了,她只在内心默默的祈求桓天纵不要再开口说话。以他现在的处境,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唐觅蕊紧紧攥着拳头,她深刻的知道自己不能下去,一下去就会连累桓天纵!
楼下争吵的声音渐渐小了,
唐觅蕊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是门锁的声响。看来陆问珍是把桓天纵锁在房间里了。但即便隔着走廊遥远的距离,唐觅蕊还能听到桓天纵在那边猛烈地敲着门,大喊着:“你锁我干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她,你们放我出去!”
最终没有谁敢大着胆子把小少爷放出来,谁也要考虑到违背陆问珍命令的后果。
就这么捱到了晚上,她还没有做出最后决定。
她从心底里想要离开这里。于是她握着门把的手渐渐用力,然后打开了门。
桓天纵似乎听到了门打开的动静,知道唐觅蕊走出来了,便猛烈的拍击着门板,喊道:“唐觅蕊,我有话想要跟你说,你过来好不好?”
唐觅蕊深深地看了一眼紧紧闭合着的房门。隔着一扇门板,里面就是桓天纵。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舍不得小黄毛的。
这个少年曾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过援手,又在全世界都逼迫她的时候,站在她的这边,哪怕力量微薄,却让她如此感动。
她走了两步,停留在楼梯口。
走廊尽头是一个少年,拍着门板大喊着她的名字。
桓天纵似乎意识到唐觅蕊要走,他忽然停止了叩击门板,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发问:“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这一刻,唐觅蕊的视线模糊了。
少年的声音混合着夜色独有的味道,静静的叩击着她的心脏。
那边的桓天纵试探着祈求道:
“唐觅蕊,你不会走的对不对?我妈只是态度差了一点,这些都是暂时的。说不定再熬一段时间,情况就会有变化了,如果你现在走的话,我,我,我该怎么…”
说了一半,桓天纵忽然意识到这样说有些不太合适,于是转而生硬的改口道:
“我哥要怎么办呀?他好不容易高高兴兴的回来,却发现你已经不见了,那他…”
唐觅蕊闭上眼睛,她清楚的知道桓天纵会怎么样,桓景会怎么样。
这些已经是她能力范围之外所能考虑的问题。
他们都是如此强大的人,他们的世界又那么丰富而广袤,缺少了她一个唐觅蕊,他们还能照样过他们贵公子的生活。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记得她一段时间,但很快记忆就会投入时间的洪流中,转瞬之间将她忘得干干净净。
她不过是这些上流人生活中的一个短暂的过客,不足挂齿,不足牵挂……
最终唐觅蕊离开了,没有开口和小黄毛说任何一句道别的话。
此刻道别是多余的,她只是扭头一步步缓慢走下的楼梯,因为她知道叶俊泽恐怕已经等在不远处,航班也即将起飞,她将离开这片土地,不知什么时候再会回来。
一年,两年,三年。
或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