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东西。”
背后的东西,李泰皱了皱眉。
他是书生义气重不假,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李昊的提醒下,他终于意识到似乎自己过于相信那些手下了。
“姐夫,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阻挠这件事情?”
“那肯定有啊,某些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李昊用火叉将篝火中的‘泥球’扒拉出来,轻轻敲开外皮,然后放到一边凉着,借此梳理了一下思路道:“我这么说吧,陛下一直对世家、士族耿耿于怀是因为还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霸占了大量的教育资源。
咱们远的不说,就说这太原吧,大小蒙学、书院不下十家,可这些书院的背后都是些什么人,全部都是世家大族。”
李泰道:“可是我们也有县学啊,县学里也有学生。”
“可是县学里有多少人能在科举中被考上进士?你来告诉我!”李昊顿了顿:“咱们先不说眼下科举中的弊端,就说这中举的比例吧,县学里每年能有多少人中举,每年能有两、三个就不错了。而那些世家大族呢?数十个。
这样的比例,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同样的情况下你会选择县学还是世家的书院?”
“我……”李泰很想说选县学,但他的脸皮终是比不过李昊,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不,你不知道。”李昊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发现弊端在哪里,那么就要下手进行整改,力求在五到十年内改变这一现状。”
李泰自地上捡起一颗石子丢入火中,无奈说道:“说的容易,这种情况你如何去改,人家不选你的学校,你总不能把人给绑来吧。”
“呵呵……,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然,可能有些不太现实。”
“什么例子?”
“这个世界有种叫做办学资质的东西,具体分析的话,可以理解为,一所学校有多少教授,有多少教谕,能力如何。如果想要细化,教师同样可以进行资质审核,比如擅长哪一科,学识如何,这些都可以成为办学条件的限制。”
李泰有些蒙圈,理解不上去。
没办法,大唐这个时代有很多东西都都不如后世健全,通讯的闭塞造成了信息不畅,就算李泰这样的皇族眼界也仅仅局限于很小的幅度之内,完全无法与后世的人们相比。
李昊见状只能再次无奈的继续给他解释:“我就这么说吧,朝庭可以设立一个标准,比如,除了官办学院,私立学院必须有二十位有资质的教师才可以建立,在此基础上,我们还可以具体规划只有二十位教师的学院里多只能招收两百生员。
如此一来,便可以限制世家利用办学来培养门生的计划,而朝庭则可以开办更多的官学,招收更多的学子。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改变科举的阅卷方式,比如采用糊名制,把所有人的名字全部贴上,再比如拟抄试卷,在考官阅卷之前,派人把考生的卷子抄一遍,让考官无法确定卷子属于谁。”
李泰眨巴着眼睛,精光闪烁。
好主意,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姐夫,你真是帮我了大忙了,行,我走了,回长安,你别送了。”
“哎……”
胖胖的李泰说走就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块烤肉。
昨天来的,今天就走了,难道这胖子真就这么急?
真要这样的话……,你写信给我多简单啊,我可以直接给你回信,何必跑这一趟。
李昊无语,外面已经响起马车离去的蹄声,越来越远,片刻之后,战舰起锚的号角声传来,李泰真的走了。
来去如风。
不过话说回来,李泰那小子回去之后不会把老子给出卖掉吧。
改科举,设立办学资质,双管齐下,世家、士族估计会恨死我了吧,也会还会派人来暗杀老子。
这不行啊,老子很怕啊,万一被人给杀了,老子可就啥都没了。
李昊突然发现,到了现在,自己必须摇人了,再不摇人,小命不保。
长安,一份来自太原的三百里加急快信被送进了中枢,摆到了杜如晦的案头。
望着信上的署名,杜如晦没来由便是一阵头疼。
又是李德謇。
这小子就从来没让人省心过,这次不知道又搞出了什么名堂,三百里加急,事情一定非常紧急。
难道是并州那边出事了?
忐忑不安的用刀挑开封口的火漆,杜如晦将信取了出来。
信中内容并不复杂,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并州的情况,只是在信的末尾强调了一句人手不足。
杜如晦一颗心稍稍放下,再次将信看了一遍,决定进宫跟李二商量一下。
合作社,帮扶计划,民族融合,看似并不怎么重要,但造成的影响将会无比巨大。
另外,计划新开官田两千倾,百姓耕作十年可优先申请购买十年内自耕的田产,所造成的影响同样不小。
但如果这样方式真能推广下去,似乎也是一个解决流民的好办法,可以大大的缓解百姓无田可耕的窘境。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杜如晦更想让信的主人能给自己当面解释一下其中的奥妙,毕竟书信这东西只代表了写信人想要说的东西,这未必就是读信人想要知道的。
只可惜,那个混蛋因为惹了太大的麻烦,此时根本没有办法回京。
李二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他招回长安。
所以杜如晦只能想尽办法去脑补这些计划所能造成的影响会是什么,是否有可能造成某些人的反弹。
大唐毕竟才刚刚稳定不久,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万不能再乱了。
一路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杜如晦进了皇宫,递上牌子求见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