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似乎尚未辨清一些误会‘择你为夫’与‘倾心于你’不可等量齐观婉君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才总想着嫁人。
而现下她似乎因为什么缘由而不得不选择你。”我闻言更是摇头不已,能有什么缘由影响到她的终身大事?等等,并非没有。
忽的,我灵光一闪,眼角抽搐,明白了个中缘由:节盈冲虚篇。当日娘亲托我之手赠婉君以秘籍,她因父亲之故,立誓不得将功法透漏给任何人,否则将会祸及母亲的在天之灵。
更后来,沈师叔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虽是解开她的心结,薄玉鸾之事却又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若她害怕自己一时不慎重蹈覆辙,则可供选择的枕边之人时将极为有限。
但誓约有一个漏洞,那就是原本已知的五人娘亲和我母子二人以及沈师叔一家三口不在“任何人”之列,只因我等皆是知情人士。只要选择知情人为“夫君”
那么无论怎样与他谈论节盈冲虚篇,都勿需担心誓言,因为“夫君”早已知晓!父兄以及我的娘亲都不在考虑之列,那么选择就只剩下我一人了,更何况这功法本就是借我之手转赠于她,这既是说。
除了娘亲与婉君,我便是世上最了解此功法的人了。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悟出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时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的模样。“这个丫头。”想清楚了其中缘由,我一时啼笑皆非。
“看来柳公子心中明了了。”叶明夷并非疑问。而是十分确信地陈述,已然从我神情中得出答案。“叶姑娘冰雪聪明,我大概明白是何缘由了。”
我以手扶额,摇头承认,但并未透漏究竟虽说叶明夷与她结伴而来,一副闺中密友的模样,但哪怕值得信任,我也不能越俎代庖,毕竟沈婉君为此事发下重誓。
“那柳公子打算如何行事?”我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叶姑娘放心,过不了两日,我和娘亲就会离开此地。
等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之后,我和娘亲就会回葳蕤谷中隐居,也不知会不会再回这百岁城。”叶明夷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却在我说到“百岁城”时,忽然蹙眉撇嘴,似乎对此异常不齿。虽说这番“失态”
转瞬即逝,却未能逃过我的眼睛,教我产生了一丝疑惑:百岁城与叶姑娘会有什么关系呢?未及久思,脑海中便惊现了两个曾经邂逅过的词汇。
我望着那冷若冰霜的容颜,犹疑试探道:“莫非叶姑娘是光纯皇帝御赐名字的祥瑞长寿者的后人?”
即便百岁城并非名地古都,叶姓应该也不算稀有,这个猜测实在有点过于牵强,我一时也难下定论。
“柳公子观察入微、智慧过人。”叶明夷一句淡淡夸赞肯定了我的猜测,面色又恢复了冰冷,方才的失态未能留下丝毫痕迹。
“那,叶姑娘为何对百岁城”她祖上得天子赐名,白水县城也因之改称,照常理来说应当与有荣焉,却为何一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样子
以她冰冻三尺般的心境来说,此言都还稍嫌不足未涉其事,未敢轻言,此中缘由也许远超我所能想象,是以我并未将话说尽。
叶明夷反问道:“柳公子以为,祥瑞是好是坏?”这话问得明显有深意,我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旁的不说,至少进献祥瑞者会受到嘉奖吧?”“那贫道再问柳公子,长寿之人是进献者吗?”
“这难道?”我心中巨震,回忆起老擒风卫所说,进献祥瑞者乃是当年的白水知县。而百岁老人应属“祥瑞”
之物这之间的区别,细思极恐,连我也不敢多想。叶明夷冷笑一声:“如柳公子所想,贫道五世祖正是被进献的‘祥瑞之物’。”她尤其在“物”
字上加重了语气,能让心如死灰的修道女冠神态失仪,怨怼之深难以想象。“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我明知此中定有惊天内幕,却仍然挡不住心中翻涌的好奇心。
叶明夷凤目冷冷地打量了一番,终是缓缓开口:“贫道数代以前,我叶家原本只是白水县内平常的富户,家中有几亩薄田,也没出过长寿高龄之先祖。
“我五世祖本名为叶奇英,读过私塾却没能考取功名,后来便改行经商,小有成就,颇具钱财,而他并没有为富不仁,诚信买卖、童叟无欺。
而且积德行善,每逢灾荒或者每月十五,都会施粥舍米、救穷济困,也不知真是善有善报,就如当年他救济的那些穷人为他祈福的那样他真的长命百岁了。
“在他一百零八岁的大寿那年,已然瘫痈卧榻,奸相蔡渊的党羽寇隐寇遯尾被贬到白水县就任知县,他为了重回中央朝廷,决定冒行进献祥瑞之事。多方打探之下,便找上了叶家家主,也就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