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求发展,雄心万丈,想做一些空前的创举,父王怕他会把到手的一点基业也给败掉。”
他说的是实话,必然是高祖在其他大臣的面前也有过类似的表示,所以刘文静听了深信不疑。他擦擦汗道:“殿下英明谨慎,确是理国最佳之人选。”
建成微笑道:“所以你应该多帮我的忙才对,那你自己也大有好处。”
“老臣对殿下的事无不尽心。”
建成一叹道:“老刘,你对我是什么态度,你自己心里明白。但是过去的我不计较了,父王因为你未曾奏明李密的事很不高兴,要我问问你究竟作何打算!”
刘文静忙道:“老臣没有任何打算。”建成笑道:“我知道你没有,因为你对他的情形完全不了解,如何能有打算呢?可是明天父王问起来,你却不能说没有打算了。所以,今天晚上你还是到我那儿去一趟,看看我的手下所递的翔实报告,研究出一个对策来,等父王问你时,也好有个答覆。”
刘文静忙道:“是!是!多谢殿下的成全!”
建成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才华,不想放过你这个人才,但是也得看你自己的表现,如果你不想跟我合作,我也没办法了。”
刘文静连忙道:“老臣怎敢如此斗胆!”
建成笑道:“还有老三,你也转告他一声,他如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荣华富贵,若是他不安份,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讲同胞之情了。因为他与我同一个母亲,我才如此照顾,否则凭他的德性,干什么都不会成材!叫他别妄想登龙了,他没有这个命。”
刘文静只有乾笑道:“这个老臣实难转告,但是老臣今后只要多往殿下处听候教示,他一个人孤立无援,自然就会臣服于殿下了。”
建成笑道:“你是说他缺了你的扶持就成不了事?”
刘文静忙道:“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是说,只有老臣哄着他,使他相信自己颇有希望,其实老臣也只是哄着他高兴而已,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建成笑了一下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做这种事呢?”
刘文静道:“老臣其实也只是想表现一下,老臣尚有可用之处,希望能够得到殿下一点信任而已。”
建成道:“老刘,这就是你最不聪明的地方,你要人相信你,只有在办事方面多努力,你想用这个近乎威胁的方法来表示,没有一个人会吃你这一套的,反而会认为你反覆无常不可靠。你原是老二的人,在那儿吃不开,你就转到我这儿,看到我稍微冷落你一点,你又转去支持老三,结果你会一无所成,一无所得。”
刘文静满面羞愧地道:“是,老臣愚昧,老臣该死!”
建成笑道:“晚上早点来,别让我等你。老刘,若是我向父王那儿烧你一把火,说你对于管理密探的工作已经屡屡出错,要求接过手来可不是难事,你就没混了。”
“是,殿下慈悲,殿下若发现老臣不是之处,直接叫老臣改进就是,老臣是为殿下和圣上尽力”
建成微笑道:“你别紧张,这个系统是你一手创起来的,我不想掠人之美,坐享其成,不过我也发觉你的工作做得不够澈底,有许多缺失,晚上你把详细的人事资料带着,我叫魏徵把他建立的一个新体系也交给你归并起来,想必就完善多了。”
刘文静自是感激涕零地连声道谢,送走了建成,就急着命姬人为他准备汤水沐身更衣。
这一场谈话使他身上出了几次汗,衣服整个地湿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紧张的一次谈话,连以前在李世民帐下,他也没有如此狼狈过,最主要的是他心里毫无准备。
开始跟齐王元吉走近,的确只是一个姿态,要使建成回头过来多向他示好,在内心中,刘文静也知道李元吉不是人君之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建成登门时,他还窃窃自喜,以为建成终于低头了,那知建成却是上门来训他的。
一切都居于劣势,刘文静不得不低头,他终于知道了建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李家的年轻这一代,的确都是些老脚色。
只是刘文静怀疑这一切是否建成自己的作为。
在刘文静的了解中,建成不是这么一个精明的人,这一切必然都是魏徵的授意。
这个年轻人太厉害了,长日以往,自己一定会被他踩到脚底下去,这块绊脚石必须除掉。
要除掉魏徵,必须要先去接近他,找出他的弱点,然后再下杀手,一举而毙之。刘文静打定了主意,才决定暂时表示十分合作,等对方疏于戒备时,才狠狠的给他一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手头的那些资料记录,又找了两样古玩,放在一个锦盒中,天才黑就已摸到了东宫府。
他不敢说是来见太子殿下,只请见魏舍人,以示谦逊。
魏徵倒是没搭架子,立刻就出来了,而且十分客气地道:“刘大人,殿下说过你要来,在下早就在鹄候大驾了。”
将他请到大厅中,由侍女送上茶来,魏徵道:“刘大人请稍坐,在下去禀知殿下去。”
刘文静道:“不忙,不忙,太子殿下要下官带来的名单已在这里,下官已遵谕带来,请舍人审核一下。”
魏徵道:“不忙,在下不便擅自过目,还是等殿下来到后,交给殿下吧!”
刘文静笑道:“舍人太客气了,谁都知道给殿下过目只是一句话而已,真正作主的还是舍人,倒不如先由舍人过目一下,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下官解说起来也方便。”
魏徵道:“既是如此,我们就上书房去吧!”
他把刘文静带到了书房,由于这里是禁地,本来只有建成与魏徵两个人才得前往,,现在魏徵将刘文静带了进去,既表示他的权威,也表示了对刘文静的礼遇-
刘文静却并不感激,反而心中暗骂:好小子,你神气好了,迟早要你尝尝老夫的厉害!
到了书房中,打开盒子,看见了两件古玩,魏徵道:“这是送给殿下的?”
刘文静笑道:“殿下不玩这一套的,倒是听说舍人是此中雅士,下官才特地带来,给舍人有空时玩赏一下。”
那是两件先秦时的玉雕玩饰,刀法古拙,造型典雅,玉质奇佳,魏徵见了几乎爱不释手,把玩再三道:“啊!这僻邪与虾龙都是先秦与后周时的兽类,现在已不可得见,可知这两件东西年代久远!这玉石细致,应是越国青田所产,难得难得!”
他的确不愧是行家,一出口就将玉质、出处、年代说得清清楚楚,丝毫不爽,使得刘文静颇为佩服,笑笑道:“舍人果然是大雅人,眼光正确,佩服佩服!只要舍人喜欢,下官家中倒是还有几件古物,那天请舍人去品监一下!”
魏微笑道:“要去的,要去的,最迟明日,一定到访。说不一定等一下就会去,因为听殿下说,刘大人的府上百艺俱陈,无美不备,是最好玩的去处!”
正说着,建成进来了,道:“这点我赞成,我这儿实在没什么好玩的,魏舍人,你还是快点把正事交代一下,咱们到老刘家中去玩一下好了。”
刘文静起身见礼,魏徵也笑道:“微臣是因为刘大人无人作陪,殿下来了就好了,可以陪刘大人聊聊,微臣就可以对照一下彼此的资料了。”
说着用钥匙打开了一排木柜中的一口小抽斗,拉出抽斗,在抽斗孔中用手拨了一下,将木柜推开一边,又露出一个开在墙上的暗格,放了许多簿册,魏徵捧了一堆下来,又将木柜推回去。
刘文静道:“殿下屋中居然还藏有如此秘密机关。”
建成笑道:“这都是小魏弄的,我那会这一套。”
刘文静道:“想不到魏舍人还有这份巧思!”
建成道:“他的小聪明是有的,但是年纪还轻,在大地方不如你稳健,还要多向你请教的!”
刘文静很高兴,因为建成没把他当作外人,可知自己仍是很受他们的重视。
魏徵翻开了册子,用刘文静的册在对照着。
刘文静心中很着急,很想过去看看,但又碍于建成在侧,未便造次,但建成却笑着道:“老刘,昨天有人从波斯带来了两瓶葡萄酒,据说窖藏已有百年之久,你倒不妨尝尝看。”
他叫人送了一个玉盘进来,盘中是三只玛瑙杯,另有一只金光灿然的瓶子,瓶盖是个雕着裸女的金球,有一个小口,可以倒出酒来,一看就知道是外来的珍物。
建成亲自倒了三个半盅,给了刘文静一盅,魏徵则自己来拿了一盅,大家举杯说了一声请,举头一饮而尽。建成问道:“老刘,味道如何?”
酒味实在好,刘文静家中纵有千-窖藏美酒,但没有尝过这一种,因此他啧了啧嘴唇,道:“好!好!实在好,老臣对品酒不敢说内行,但也积有多年的经验,居然没有尝过此等美味!”
建成笑道:“那你就多尝一下,再来一盅!”
提起酒瓶,又给他倒了一盅,刘文静若是细心一点,该会发现建成在斟酒时把那球形的瓶盖转了两下。
这是一口藏有机关的瓶子,魏徵喜欢收藏各种奇技异巧的玩物,这口瓶子便是其中之一。一瓶内分两格,可以分贮两种不同的酒液,把瓶盖转两下,就转到另一格了。
格中所贮的酒仍然没变,只是已经溶入了那种鹤顶红的剧毒,色泛微红化在红色的葡萄酒中,则完全没有异状了,无臭无味,刘文静一向是很小心的,这次却上了大当,他本来还十分谨慎,第一盅酒,他是等建成与魏徵先喝了之后才敢饮用。第二盅酒从同一口瓶中倒出,他已没有可疑了,一口下了肚,酒味未变,只是下肚有一股火烫之感,他还以为是酒劲太烈,忍不住吁了一口气道:“这酒好凶-,像是一把火似的。”
魏微笑道:“不是像一把火,而是一把真的火,能烧断你的肚肠!”
刘文静这才感到腹痛如绞,心知不对劲,忙叫道:“你们在酒中下了毒?为什么?”
魏徵道:“酒是我收藏的珍品,毒可是你自己的,至于为什么要毒死你,现在给你一个明白。”
说着取出李密的秘奏表章以及他给公主的贮毒戒指,以及他儿子的求婚庚书等,掷在他的面前。
建成沉下脸道:“刘文静,这庚书是你的亲笔不错吧。”
刘文静忍疼痛道:“不错!这是我亲笔所书,用意是在坚公主的信念,叫她在必要时能下决心除好。”
建成冷笑道:“谁是忠,谁是奸,李密再说也是外藩与皇家的亲戚,便有了死罪,也不能由你去处置。”
“我不敢,这决定之权是在公主。”“那你私书庚帖又是什么意思。公主乃本爵的御昧,她要再嫁,也不能由你来作主,你居然敢预书庚帖,你以为稳能作得成这桩婚事了吗?”
“老臣完全是为了皇室而尽忠效力。”
建成道:“你忠心得过份了,而且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像这种事情,你未经许可,就擅自作主了,再说李密已经发觉了这件事,一状告了来,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他还以为是出自父王的教唆呢,天子圣上,居然会叫侄女谋害亲夫,你想把皇帝在万民心中造成什么样的印象?”
刘文静道:“老臣知错,老臣请求饶命!”
建成一笑道:“那鹤顶红有救吗?”
刘文静一怔道:“老臣服下的是鹤顶红?”
魏徵道:“不错,就是你放在戒指中,给公主要她毒杀李密的那一种,我不是说过,毒药是你自己的吗”
刘文静大叫一声,一跳几尺高,倒下来已是七孔流血,死于非命了。
建成看了惊道:“好厉害的毒药,这么快就送了命!”
魏徵道:“这是宫廷中秘制的剧毒,一滴穿肠,十分难得,刘文静居然弄到了手,可知他不安好心眼!”
建成道:“人是杀了,下一步呢?”
魏徵道:“下一步自然是起草他的罪行,一面覆奏圣上,一面诏告天下!”
建成道:“这个工作你来吧,还有,刘文静的家里呢,要不要也抄了!”
魏徵道:“那当然是要的,他家中恐怕还有很多不法的证据,必须加以搜查出来,加入罪状,所以草状的事还不急,等抄完了他的家再说好了!”
建成道:“那我们点齐了人赶快去吧!”
魏徵知道他的毛病,因而一笑道:“殿下!刘文静家财盈万,十分富有”
建成道:“官宅有多少,一律入官,我志在天下江山,岂会在乎那点小财”
魏徵笑道:
“微臣知道殿下薄于钱财,但是对另一项,恐怕就难以自持了。”
建成笑道:“寡人有疾,你是知道的,这是当皇帝的通病,自古以来,没有不好色的皇帝”
魏徵道:“殿下急于抄刘文静的家,无非也因为他的儿子女儿都是人间绝色,殿下,这可沾不得、留不得,如果他们衔恨在心,将来找机会坑上殿下一下,那可是后患无穷”
建成一听,果然凉了半截道:“他们还有什么作为吗?”
他不但好女色,也好男风,而刘文静的儿子刘璧人,确是个罕见的美男子,一思染指的大有人在,可是刘文静的地位特殊,自然没人敢动这个心思,建成虽贵为王子,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这次好容易逮到个机会,但听魏徵一说,倒也不敢造次,魏徵道:“殿下,刘文静的罪行并不至于死,所以要除去他,完全是防患于未然之故,既然已经下手了,就得斩草除根,绝其后患,殿下本身不是个十全十美的完人,要找殿下的毛病并不难,尤其是殿下的身边人”
建成毕竟是要命的,听了忙道:“好了!我不去,你一个人带人去好了!我的心很软,去了就下不了手,而且这件事还得先做,经过了圣上就干不成了,他也是个软心肠的,何况还有个刘贵人是刘文静的妹妹!”
魏徵听了一怔道:“对了,微臣怎么忘了她了,殿下,这个人必须一并加以除掉。”
建成道:“这个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了,那非得要我老头子点头不可,而老头子对她很宠爱。”
魏徵道:“正因为圣上对刘贵人的宠爱有加,才必须加以剪除,否则殿下与微臣的两条命仍悬在半空中,刘文静之所以能得圣上器重,刘贵人不无关系”
建成道:“这我也知道,但老头子不会答应的。”
魏徵道:“要圣上点头确是不易,可是把事情弄成严重一点,再找人打打边鼓,未尝不可以先斩后奏。”
建成忙问道:“事情要如何严重法?”
魏徵道:“此方说微臣在刘文静家中搜出许多证据,证实他阴谋不轨啊!”建成道:“那得真有证据才行啊!”魏微笑道:“经微臣到刘家一搜之后,什么证据都会有了,甚至于包括亲笔书函!”
建成道:“我懂了,你不但喜欢玩古董,而且也是个仿造古董的大行家,什么玩意儿都能造一份儿出来的。”
魏徵道:“微臣只会造假古董,对仿造笔迹微臣可不通,好在微臣有的是擅长此道的朋友,所以,这一点请殿下放心,殿下赶紧到宫中去办妥这件事吧!”
建成道:“要这么急吗?”
“此事缓不得,若是刘贵人得知刘文静被害,刘家被藉没的消息,一定先向圣上哭诉求恕,等圣上摆下了话,再动她就迟了。”
建成份在犹豫,魏徵道:“殿下尽管放手去做好了,此去宫中,不要声张,先找到张尹二妃,告诉她们,要她们帮忙在圣上面前去说。”
建成道:“这两个婆娘是刘文静一党的,她们会帮我的忙吗?不趁机打一耙已是好的了。”
魏徵笑道:“她们只是热中权势,并非刘文静的死党,刘文静已死,她们势必要另找靠山,而将来御林军的统权必落殿下之手,她们还会不支持殿下吗?”
“-她们跟刘贵人是好朋友”
魏徵笑了起来道:“女人之间没有朋友,没有道义的,翻开,历史来看,从没有两个女人结成生死之交的事,她们天生是容不得人的。纯以势利之合,因此殿下放心地先去试一试好了,准保没有错,若是她们那儿说不通,殿下再到刘文静的家中来找微臣好了!”
“那时找你还来得及吗?”
魏徵道:“微臣早有安排,我们要接收御林军,到时必有部份人抗违不遵,而且都会去投靠刘贵人,那时就有十足的理由杀她了!”
建成道:“会有这种情况吗?”
魏徵笑道:“微臣的安排之下,什么事都能发生,不过最好不用这一着,因为在御林军中,安插几个靠得住的心腹不容易,这次用掉了,以后安插人就较为困难,再者这些人势必落上一个抗逆之罪,事后开脱他们以及酬庸他们都很费周章的。”
建成笑道:“原来是你的人,那就没话说了,只是他们靠得住吗?”
“他们都是微臣在江湖上的生死刎颈之交,因为微臣在殿下这儿蒙受重寄,而殿下将来身登九五之分极有可能,所以微臣才许他们将来富贵,要他们寅缘投入别处,在暗中为殿下效力。”
建成笑道:“难怪你的消息如此灵通,原来你也像刘文静一样,在各处都布下了耳目眼线。”
“微臣所布的这些人,不仅能通消息,而且都是死士。”
建成一怔道:“死士?你这死士是怎么说呢?”
魏徵道:“那是说他们随时都可以为工作及任务的需要而牺牲生命,绝不退缩。”
建成道:“你是怎么才能叫他们卖命的?”
魏徵道:“待之以诚,如此而已。当然,以前微臣也帮过他们的忙,不过微臣并无施恩示惠之意,这都是他们自愿的。”
建成道:“我不信。光是这些条件是不够叫人卖命的,一定还有其他的条件。”
魏徵轻叹道:“殿下,如果他们卖命是有条件的,那就不可靠了,微臣所持的是道义,他们全是微臣的道义之交,仅此而已。”
建成道:“我知道,但是所谓道义,也不是凭着一句话就能建立的,那必定是相互间各有所子所取,你给了他们什么,才能换取他们以命相许。”
魏徵沉思片刻才道:“好吧!微臣实说好了,除了关切与信任之外,自然也少不了金钱。”
建成笑笑道:“这就差不多了,任何事都少不了钱的。”
魏徵道:“不过钱也是不是万能,微臣家道尚称宽裕,现在却一文不名,那些家财全部都用来交朋友了。”
建成道:“你的家产有多少?”
魏徵道:“寒家在故园称首富,良田千亩,但是微臣在十年不到,散得精光。”
建成微怔道:“那可不算少,你是怎么花的?”
魏徵道:“只要是江湖上朋友找到我,不管识与不识,只要他开口,微臣从不回绝。有朋友犯了官司入狱,微臣不惜典卖田地为之开脱,实在没办法,微臣必尽全力为之恤养家人。那份家产就是这样花掉的。”
建成道:“那你一定也交了不少朋友?”
魏徵道:“是的,最少也有十几个。”
“什么?才十几个?”
魏徵道:“殿下,这十几个都是过命的朋友,别人想求一个都不可得,微臣能拥有十几个,实在不少了!”
建成有点讪然道:“是的,是我的见闻太陋了。你这十几个朋友都是江湖上有名气的人吗?”
魏徵道:“微臣不清楚,他们也许很有名,也许没没无闻,因为微臣不知道他们的姓名。”
“什么?你连他们姓名都不知道?”
魏徵道:“他们向微臣求助,自然是认得微臣的,微臣不识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你要找他们帮忙,又怎么办呢?”
“微臣并未想到从他们身上取得回报,都是他们自己来向微臣表示可以为微臣做些什么,所以才堪信任,若是微臣去找他们,就不敢说是死士了。”
建成一叹道:“魏徵,这是你们江湖人交朋友的方法,我既学不会,也不明白,因此我也不问了,不过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那我就进宫去了。”
“殿下记着要快,要秘密,务必要在刘文静被杀消息公布之前除去刘贵人。”
建成答应了匆匆而去,这边魏徵也带了一大批的心腹人员,趁夜到了刘文静的家中,首先把人员分布埋伏四周,吩咐不得放走任何一人,只准人进去,不让人出来,然后才拥众而入,凡是刘文静的亲人姬妾,一律处死,僮仆下人,则暂予拘禁。
建成到了宫里,先去见了张妃,打听皇帝何在。
张妃笑道:“老头子在皇后那儿避难。”
建成道:“避难?这是怎么说呢?”
张妃笑道:“殿下不想想,这宫中有多少女人,却只有老头子一个男人,谁见了都放不过他,而老头子又不是铁打的人,招架不住,只有躲起来了。但他躲到别处,人家都能找得到,只有躲在皇后那儿,才没有人敢去找。”
建成笑道:“难怪老二要赶紧去把母后接来,否则父王一条老命早送在你们手上了。”
张妃用手轻触一下他的额头道:“殿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跟三殿下没事经常偷溜进宫来做什么?”
建成笑道:“当然是来找你呀!”
张妃故作幽怨地道:“算了,我才不领这份情呢,三殿下对尹家妹子才是真心真意,没事就在她那儿。至于你对我,除非有事才进来敷衍一下,平时连个鬼影都不见。”
建成笑道:“我不比老三有空,我有事。”
张妃本是假装生气,此刻倒是说说真的气上来了,冷笑一声道:“什么事!和尚打道士,尽是些狗皮倒灶的闲事。殿下,你别以为现在已经是东宫太子,将来的宝座能笃定了,那可难作数的,在我眼里已经看过几个皇帝,都不是太子起来的。”
这两个女人是隋文帝时的妃子,已经经历过两朝数帝了,除了杨氏父子外,中间还右李密插过一腿,真倒是阅人多矣!
她意在警告,也是在卖好,是想叫建成今后多关注她一点,因为这已经在暗示有人在动太子的脑筋。但说了之后,她又颇为后悔,因为刘文静知道了,可能会对她不利。
那知建成却微笑道:“我知道。刘文静最近跟老三走得很近,而且老三也往宫中走得很勤,对你跟隔壁的那位都很巴结。”张妃不禁红了脸道:“殿下,你说话要凭良心,三殿下跟尹妃是一对,我则早已被认定是殿下的人。”
这是拿肉麻当有趣。但建成却不去拆穿,反正张妃在名份上还是他的庶母,大家都是在割老子的靴腰,犯不着认真,尤其现在是用人之际,因此将张妃一把揽了过来,一面用手在各处挑逗,一面道:“老三在隔壁吧?”
“先倒是来了,跟尹妃鬼混一阵后,又到刘贵人那儿去了。”
建成一听,立刻问这:“他上刘贵人那儿去干吗?”
张妃微笑道:“刘文静执掌宫禁,你们进来都要通过他,能够不把他的妹妹安抚好吗?”
建成道:“这么说他们在一起有上一手了。”
张妃道:“刘贵人此我们还年轻,怎么熬得住?”
建成忍不住道:“这就太好了,太好了!”张妃不高兴地道:“好什么!殿下莫非要去尝尝新不成?那可没这么容易,因为她门口全是刘文静的私人心腹,没有刘文静的允许,连院门都进不了。你跟刘文静最近闹得不太对劲,这会儿想去巴结都够不上。”
建成笑笑道:“你到隔壁把尹妃也叫来,我有事情。”
张妃这:“瞧你贪的,难道我一个人还不够侍候?”
建成道:“你去叫来了我再告诉你,今天我要玩一套新花样。”
张妃与尹妃合作无间,而且最近她们俩跟齐王元吉的确也经常是三人一榻,别有奇趣,而且建成在风月方面,较元吉老练,张妃心痒难搔,忙到隔院去把尹妃叫来了。
她们却看见建成手执宝剑,脸含杀气地坐在厅中,倒是吓了一跳,张妃忙问道:“殿下,这是干什么?”
建成用一块绸子擦拭着剑锋道:“我要杀人!”
张妃忙道:“殿下,我们姐妹可没有对不起你,虽然刘文静要我们说你的坏话,我们可没有敢”
建成笑道:“你们别怕,我可不是要杀你们,而且我也舍不得杀你们。”
两个女的这才放了心。尹妃忙问道:“殿下要杀谁?”
张妃则道:“殿下,在宫裹杀人可不行,给老头子知道了,你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建成笑道:“没关系,我有绝对的把握老头子不会怪罪我,我要杀刘文静的妹妹。”
两个女的又是大惊失色。尹妃道:“使不得!殿下,三殿下也在那儿,他可是您的手足弟兄。”建成道:“我可没要杀老三,你们也别以为最近老三受了刘文静的鼓动想挤掉我,我就想对他不利。告诉你们,那没有用的,昨天我跟老头子谈了很久!”
张妃道:“是啊!殿下把我也赶开了,不知道谈什么秘密,刘文静很紧张,一直在探问。”
尹妃道:“刘贵人把三殿下找了去,大概也是问昨夜的事情,想从三殿下口中挖出点消息。”
建成笑道:“这事从老三口中是挖不到结果的,我们谈的就是刘文静。”
“谈他些什么?”
“他最近出了几个大纰漏,而且野心勃勃,图谋不轨,证据叫我抓住了。”
尹妃道:“这恐怕不会吧?刘文静那个人不安份是不错的,可是他手上无兵权,造不了反,这一点圣上是知道的,在我面前也谈起过。”
建成笑道:“但是这次纰漏大了,老头子也包庇不了他了,已经授权给我除掉他。”
两女又是一惊。尹妃道:“会这样吗?”
建成道:“当然了!而且我已经执行了,刘文静鸩杀在我府中,魏徵去抄他的家了,我是进宫来覆命。同时也要除掉刘贵人。”
尹妃惊问这:“这也是圣上的旨意吗?”
建成道:“杀刘文静是父王同意的,但是除去刘贵人则未作表示,因此必须先干了再说,父王不同意也不行了。”
两个妃子都为之大惊道:“殿下,这个臣妾可不敢!”
建成道:“你们要弄清楚,刘文静是死了,若不除去刘贵人,她一定最恨你们,尤其是你。”他手指张妃恐吓地道:“因为除去刘文静就是昨天在你这儿决定的,她不会相信你不知情,一定以为你是知而不告。因此,你将是她第一个报复的对象。她比你们年轻,比你们会作怪,父王对她也较为宠爱,连我母后都赶不走她,她要报复你们时,你们招架得了吗?”
两女吓得脸无人色,建成又道:“即使你们能求得她的谅解,不怪你们了,或者你们跟她打成一片,但我还是要除去她的,你们跟我作对上算吗?”
两女左右为难。
建成却紧逼道:“你们要答应就干脆一点,否则我就另外想法子了。”
张妃想了一想道:“好吧!殿下要我怎么做?”
建成笑道:“你答应肯帮忙,那就好办了,首先你们去叫开了门,而后我带人一拥而进,先杀了再说,父王若追究,我自有最好的说词。”
张妃道:“殿下打算如何说?”
建成道:“法不传六耳,你附耳过来。”
张妃将耳朵凑上去,建成一面讲,一面手不老实,由她衣服里伸进去,-得她心痒骨酥,只是事情紧急,不敢怠慢,只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尹妃始道:“你们两个咬什么耳朵?三殿下也在那儿,可不能伤了他。”她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齐王元吉,经常幽会,正在得趣,自然舍不得放弃。
建成笑道:“你放心,这样子做去,老三绝不会有事,只是要他合作,一口咬定才行。”
尹妃道:“这个我可以负责。”
建成道:“事不宜迟,说动就得动,你们快行动吧!”
于是两个女的才一起向内苑而去。
到了刘贵人的偏院前,见有六七名禁军守值在外,那是刘文静特别派了来保护他妹妹的,因为刘贵人与皇后不睦,而皇后却是李世民的生母,建成与元吉的生母却已亡故,刘贵人知道李世民手下有兵,唯恐皇后会派人前来对付地,特别要求派兵保护,高祖李渊对后宫的事一向感到很头痛,由得她们闹去,谁怎么讶都行。
刘文静实际上知道妹妹难耐寂寞,借这个机会弄些少年壮男来解她的寂寞,从门口司值的禁军,找一个进去是最方便的事,而外面又有自己人把守,有人来了,通知一声,赶紧溜也不迟。
至于刘贵人要拉拢元吉,也是刘文静的主意,元吉贪色而无胆,刘文静示意妹妹拉住他,以便进一步控制。
二妃来时,他们正在里面乐着,门上问起来意,尹妃笑道:“我们想起一件事,来跟贵人商量一下。”
她们由于也是刘文静的关系捧起来的人,跟刘贵人较为接近,有时也过来打个野食。只不过刘文静较为谨慎,怕出事情,不让部下到她们那儿去,只准她们过来,因为这边院里都是心腹,不怕事情外泄。
现在见她们深夜前来,以为她们不耐寂寞,有两个小伙子还特别高兴,因为他们被元吉挤了出来,守值太无聊,有两个半老徐娘解解闷倒也不错。
因此忙把门打开了笑道:“贵人跟三殿下正在里面忙着,二位娘娘进去吧,要不要小的们护送?”张妃做作地道:“这儿去还有黑漆的一段路呢,最好是有两个人搀着我们进去。”
那两个少年侍卫忙道:“小的当得效劳。”忙放下了兵器,扶了两个女的向里而去,其余四人还不胜羡慕地张望着。
就在这疏忽之际,建成忽然带了一批人来到,由于门开着,他们一拥而入,这四个人想拦阻也来不及了。
一个侍卫道:“殿下,您这是干什么?”
建成冷笑道:“干什么你们自己明白,你们职司守值,禁卫宫门,却私纵男子入内。”
那侍卫道:“殿下,小人等不敢。”
“刚才就有两个人进去了。”
“那是二位娘娘要他们护送前去。”
建成厉声道:“住口!禁宫内苑,任何男子都不准踏入一步,你们难道不知道?”
那侍卫却道:“殿下,小的是守值禁宫,对规定自然清楚,内宫禁苑,只是无召不得擅入,刚才是奉两位娘娘的口论护送入内,不算犯禁。”
建成道:“大胆的东西,居然还敢跟本爵顶嘴,来人,把他们四人捆上,然后再找刘文静说话。”
那四名侍卫眼见建成带了十几阉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倒是未作抵抗,而他们相信刘文静扛得下这件事,所以一个个束手就绑。
建成押着他们直向里去,来到了寝宫之前,张尹二妃才到,那两名年轻侍卫也被捆上了。
刘贵人与元吉赤条条地在床上,两名宫女吓得发抖,刘贵人倒是不太在乎,只是叫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建成道:“你还敢问,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刘贵人坦然道:“殿下若为这个来找我,便该先怪罪三殿下,是他来找上我的。”
元吉的脸都吓白了,连忙道:“大哥,有话好说,何必如此呢?你我是一母同胞的亲手足”
建成冷笑道:“好个亲手足,你却动脑筋想顶掉我。”
元吉忙道:“大哥,天地良心,兄弟怎么敢呢?那只是他们在瞎起哄,小弟却知道父王绝无可能更储的。”
建成道:“你怎么知道的?”元吉道:“父王问过小弟,说有人告了大哥很多的状,要小弟证实一下,小弟说没有的事,这都是有人要中伤大哥,请父王不必取信。”
建成颇为意外的道:“有这同事?”
“是真的,父王是今天傍晚在母后处召见小弟的。”
建成冷笑道:“一个化外的番婆而已,我们的母后早死了,你叫得那么亲热干吗?”
“是!是!大哥,当着父王的面,小弟不得不如此称呼,你不信可以去问那婆娘。”
建成道:“我也不必去问,白叫人看笑话,记住你我一母同胞,好好跟着我,绝不会亏待你。”
元吉忙道:“是的,大哥,小弟一直是跟着大哥走的,小时候弟兄打架,小弟也是一直帮大哥的。”
建成冷笑道:“不是你帮我,是我照顾你,我是老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每次都是你挨揍,我去为你主持公道,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别说帮我了。”
“是的,反正小弟对大哥一直忠心不二。”
刘贵人在床上一面披衣,一面冷笑道:“扶不起的阿斗,枉费我哥哥的一片心。”
建成冷笑道:“贵人,你勾引王子,秽乱宫廷,我奉了父王之命来拿你治罪。”
刘贵人冷笑道:“当真是圣上要你来的吗?”
建成道:“信不信由你,穿好衣服随我见骂去。”
刘贵人不疑有他,此刻赤身裸体跟元吉在一榻之上,倒也难以辩解,见了皇帝,她倒是不怕了,可以撒娇说建成挟众诬陷,甚至于更进一步地咬上一口。
因此,她口中冷笑道:“去就去,我还怕不成,就算我偷汉子好了,吵出来你们父子也光采不到那里。”
她把衣服穿好了,就待往外去,建成却早已准备妥当。
门口埋伏好的两个人,一付白绫套上了她的脖子,用力一收,刘贵人双足已离了地,也不过蹬了几下,已经红舌吐出,香消玉殡了。
那几名侍卫见他们绞杀了刘贵人,情知不妙,奈何双手被缚,无法反抗。而建成早已命手下的人一刀一个,砍了下去,只有一人叫道:“殿下,小人是魏舍人的朋友,被派到此地来工作的。”
而建成带来的手下也道:“殿下,这马大可的确是魏舍人特别吩咐的”
建成笑道:“好,就留下你作个证人。”
元吉大惊失色地道:“大哥,你怎么杀了刘贵人呢?”建成一笑道:“你放心,跟尹妃到她屋里去,听她教你明天怎么说。”
尹妃把人拉走了,而张妃也拉着建成不放道:“吓死人了,殿下,你怎么说杀就杀了,今天晚上你叫我一个人怎么敢睡,不行,你得陪着我。”
建成笑这:“当然要陪你了,我们还得商量一下,明天如何向父王奏对呢?”
他就歇在张妃那儿,其他的事自有魏徵手下来料理,连禁军的职务也都由魏徵着人来接替了。
第二天清早,高祖尚未临朝,就已闻得禁宫生变以及刘文静被诛的消息,除刘文静是他默许的,-绞杀刘贵人则的确令他十分震惊,而且怪他们太胆大妄为。
但是建成却早就备妥一番言词了。
他说刘文静伏诛后,魏徵带人抄了刘家,有一个人溜了出来,急告宫中,刘贵人立刻把元吉假高祖的名义召到宫中,说太子蓄意谋叛,要元吉带领御林军立杀太子,元吉不愿手足相残,刘贵人却召御林侍卫,一面对元吉施以威胁,一面却又以色身为诱,说高祖并未召元吉,他如不肯答应,将以擅闯私人禁宫的罪名,击杀元吉正在危急之时,建成闻得尹张二妃着人通报,因以得讯率人赶来,刘贵人率众反抗,不得已杀之
一篇鬼话编得入情入理,再加上张尹二妃的证明,元吉本人的供词也是含含糊糊,显然未加反对
高祖只得姑妄信之,就此以结案,对廷臣宣布:刘文静图谋不轨,诬陷大臣,意图逼反外番,故予处死,其家人杖配边戍,其妹刘贵人知情而不举,畏罪自尽,既死不罪,准予收殓,以平民入葬。
一件抄家减门的案子就这么结了,倒是额手称庆的不少,因为刘文静做些什么工作大家都很清楚,掌握密探工作的臣子,易招不测之祸,这是常而易见的事,何况刘文静人缘极坏,对同僚倾轧排挤,不当其意者,常遭到他的欺凌,听说他死了,大家都只有高兴。
高祖对刘贵人被杀,多少有点心痛,因为她是一个善体人意的女人,又聪明,又美丽、善媚、体贴,高祖上了年纪,有这么一个女人,生活上感到很有意思。
所以他当时还在私下责怪建成:“王儿,就算刘贵人有什么不是,你也知道她侍奉为父十分尽心,难道就不能留下她来侍奉为父的吗?”
建成心中陪暗地一动。他开始佩服魏徵的先见之明了,起初,他对除去刘贵人也是不表同意的。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看,又解风情的女人,目前虽然没上手,但将来必然有钱会的。可是魏徵说这个女人留不得,他还是咬着牙齿去做了,心中不无憾焉。
直到李渊怪责时,他才知道这女人在父王心中已占有了多大的地位,若是不及早除掉,将来很可能会栽在她手中,而自己杀死她的理由虽属诬陷,将来也不无可能,元吉那个浑球,在蛊惑之下,什么事都会做的。
幸好他们心中已经将一切的可能都考虑过,而且预作了安置,因此仍然能很从容地道:“父王,孩儿知道此女对父王的重要性,但是为保全父王颜面以及我大唐的声望,不得不立予诛杀”
“皇儿,这话怎么说呢?”
建成道:“刘贵人尚停尸内宫,父王去看了就知道了。”
他陪着皇帝来到了后宫偏院,门口守值人员已换了他的心腹,摒众入内,但见桌上还放着一些残肴酒菜,刘贵人用白巾覆脸,纱衾覆身。
建成自己站得远远的,只道:“父王揭起纱衾,便知端的,儿臣实出于万不得已!”
李渊揭开纱衾,刘贵人的身上只披了一件纱衣,里面是全裸的,两腿处一片湿润,榻上也有风流遗迹。老头子看了自是很不自在,沉着脸退出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建成道:“臣儿昨夜来到时,她正是这个样子,父王当知是怎么回事。所以臣儿立即下手,因为此事不能经交鞠讯,而且也不能让人活着传说出去。”
李渊怒道:“元吉这个畜生,该杀他千刀!”
建成道:“父王!三弟虽有不当,这却是怪不得他,因为臣儿素知他胆小如鼠,绝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再一问究竟,知道他是喝了几杯酒后”
李渊道:“喝了几杯酒,也不可乱性乱伦呀,这事情绝不能原谅,也不成理由!”
建成道:“可是这酒却是极为浓烈的药酒,而且那药物都是激发情欲的春药!想三弟血气方刚,正当年少,自然是难以脱出摆布。儿臣实在不解,禁宫之中,何得此类助淫之物,儿臣想应该要追究一下。”
李渊脸上一红。这药酒是刘文静弄进来的,因为他上了岁数,有时力不从心,但每当他在刘贵人处,事前喝上两杯,再一经挑逗,便觉勇不可当,所以他对刘贵人特别依恋,于此也不无关系,一听建成要追究,忙道:“算了,人已死了,还有什么追究的?叫人把尸体收拾出去葬了,同时将这所院子关闭了,今后不再开放。”
他急于把这个女人从记忆中抹去,急急地走了。建成这才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诛刘文静这件事,他是完全地成功了,而且办得十分漂亮、乾净、俐落、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两项权益:一是御林军的统御权,另一则是刘文静手中的密探统理权。
这两种统理权虽不是很大的势力,却能使他成为京师最具权力的人;更重要的,他表现了精明能干的办事能力与魄力,使得他的皇帝老子以及一干大臣对他都另眼相看,也使他这个太子做得更稳了。
他这边在京师做得很成功,秦王李世民在外面的征讨也很顺利,先后平复了十几处反王,天下已有十之七八归于大唐。
而且李靖也在塞上推进得十分顺利,胡儿虽然强悍,但李靖善于用兵,他的部属更是十分骁勇,训练精良,一路所向披扉,预计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将强胡驱入穷荒,班师圆朝。
这使得建成又忧虑了道:“魏徵,本来把老二挤出去是想削弱一点他的势力的,那知适得其反,他不但不弱下去,还越来越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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