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干系,只能老老实实认错。
但认错归认错,认罚是不可能的,骆养性双手撑地,不顾剧痛的额头,颤抖着说道:“陛下,此番作乱京师的贼人,乃是东虏在京中的细作,臣对这些贼人早有监视,只是……只是有人与臣说此时不宜与东虏冲突、向臣保证这些东虏只是护卫某个东虏重臣来与大明议和的,故而臣才一时大意,以至于酿成此番大错,请陛下责罚!”
殿中一阵哗然,周延儒微微一笑,温体仁顿时面如土色,而骆养性则扭头瞥了满脸疑惑的杨嗣昌一眼,又飞快扭回了头。
这小动作本来就是为了让崇祯察觉,崇祯自然捕捉到了,又惊又怒的扫了杨嗣昌一眼,怒道:“骆养性,你说清楚,是谁给你保证的?”
骆养性又不停磕头,磕得额头上都流出血来,崇祯却依旧追问不停,骆养性实在“无奈”,只能颤颤巍巍、扭扭捏捏的回道:“陛下,此人乃是兵部侍郎杨嗣昌!”
殿中一阵哄然,杨嗣昌勃然大怒,指着骆养性怒骂道:“骆太如!你血口喷人!”
骆养性却不可察觉的冷冷一笑,造乱京师的是不是东虏细作不重要,重要的是京中百官和百姓认为他们是谁,若一口咬定是东虏细作造乱,他就能把杨嗣昌给拉下水!
杨嗣昌简在帝心,之前崇祯对杨嗣昌那般恩宠,与东虏议和之策也是崇祯在背后站台,若是因为东虏细作造乱之事就严惩他,岂不是给自己扣上了一个识人不明、决策失当的帽子?天子最好脸面不说,己巳之变和大凌河战后靠着洪承畴剿寇之功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点威望也会烟消云散。
崇祯不是傻子,他不会这时候对杨嗣昌下手,骆养性把杨嗣昌拉下水,大家坐在一条船上,崇祯不想让杨嗣昌淹死,就没法严惩骆养性!
崇祯狐疑的盯着情绪激动的杨嗣昌,半信半疑的问道:“骆养性,你如此指摘朝廷重臣,可有证据?”
骆养性深吸口气,撑起身子用无比坚定的目光看着崇祯,点头回道:“陛下,杨少司马谨慎,未给臣留下什么书面的证据,但臣有人证!司礼监秉笔、东厂掌印王德化同样受杨少司马招呼,陛下可招王公公前来,一问便知!”
杨嗣昌打招呼的事就是骆养性捏造的,王德化又怎么可能与杨嗣昌有交际?但骆养性心中笃定王德化必然会附和他的说法,贼人造乱京师,他这个东厂掌印也一样脱不了干系,如今有人可以甩锅,自然是要拼命把锅给甩出去。
栽赃嫁祸,东厂比锦衣卫更专业,王德化还是从天子尚在潜邸之时就跟着崇祯的老人,骆养性心里清楚,外面那些蠢材都以为当今天子是个憎恶宦官、好用文臣的皇帝,但实际上,天子和他兄长一样也是个信重太监的皇帝,只是他比他兄长聪明,不会养出魏忠贤那种僭越皇权的怪物来。
所以只要崇祯询问王德化,这口黑锅杨嗣昌就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