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她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透明无色的琴通尼,不停地泛着气泡。像一些被海水冲上岸的鱼,无力而又急促地挣扎着。
她知道她等的人永远都不会来。只是她还是固执地坐在那里。她想也许他会突然走过来。然后问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将近 6点,侍者走过来告诉她要关门了。她抬头望了望玻璃。有一些细小的雨滴伏在上面。又下雨了。她突然止不住地哭了。
她曾经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是在广告公司做文字策划。那时候她可以赚到足够的钱,可以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改变自己的生活。因为自知是个平淡的人。同样该有平淡的生活。
下雨的时候,她会去临近公司的一间 pub坐上好几个小时。她总是选靠着窗的位子。因为想看一些过往的人群。她觉得也许会看到某一张熟悉的面孔。会是她想要依靠终生的人。那个影子,只是经常在她的梦里一晃而过。吝啬地从来不让她多望一眼。可她清楚地知道他的样子。她知道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她都能很快地认出他。然后,她猜想自己可能会紧紧地抱住他。因为怕他会突然消失。像他突然地出现一样。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突然有人这样问她。
她轻轻地侧过脸,神情淡然地回答他可以。然后她望见了他的眼睛。有一丝清晰而且透彻的光线。她一直望着这个男人。他像极了她梦中的影子。
他穿着很薄的棕色毛衣。还有一条白得干净的绒线围巾。男人喝的是咖啡。
他只是在端起咖啡杯的时候看她两眼。男人问她,你经常来这里吗?
只在下雨的时候来。她说。
然后她经常会在雨天遇到那个男人。他总是问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然后开始继续的对话。时间久了,他们之间渐渐有了更多的对话。她只是知道下雨的时候,会有一个男人走过来问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然后她还记得他说,幸福是需要自己把握的。他们有时候会在 pub里聊上很久。直至深夜才暂停告别。男人问她,我送你回去吧?
我乘公交环线。她说。
男人说他也一样。她不置可否地望了望他。然后他们一起去同一个站台等同一辆公车。她总是在第三站下车。她问男人要乘到哪站。男人说,我一直乘下去。直到它愿意甩弃我为止。她只是轻轻地笑。她知道男人只是在和她开玩笑。然后她和他告别。
两个人默契地相约下次雨季的相会。
渐渐地,他们开始一些简单的约会。有时候他会陪她去看电影。经常是一些纯粹的爱情悲剧。可他从没有见她流泪。她说她已经是习惯了悲伤的动物。好像那只是随手写在某处的两个字。而并非一种真切的感觉。那时候他会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指。
可你该知道什么叫温暖。他说。
他经常搂着她在江边吹风。她喜欢极了他身上的那股草香气味。沉沉地又带有一点清涩。他轻轻的拥着她。她把头放在他的肩上。他们只是这样静静地呆着。然后等到钟声敲完第12下的时候离开。他们一起搭一辆公车。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下车。好像他是一直都搭着这辆车。然后漫无止尽的不知去往何方。
直到有一个雨天,他突然没有出现。她疑虑着他的境况。可是她并没有他的联络方法。甚至连他叫什么,做什么工作她都根本不清楚。只是她觉得他一定会来。然后她经常向窗外观望。她能感觉到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继而,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草香味古龙水。最后他会问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她禁不住地微笑。对她来说,在他们共同的回忆里,尽是美好而且甜蜜的往事。可是等到午夜12点的时候,她听到的只是 pub里古老的座钟的敲打声。对面的位子上,空无一人。她犹豫地起身,回眼望了一下窗外,然后离开。
等待的日子里,她似乎苍老了许多。她越发觉得生命里已经不能再缺少他的存在。她很怀念那些依在他怀里,嗅着他领口淡淡的草香味的感觉。然后她无力地依在玻璃上,闭着眼睛,哭了。泪水顺着眼角的缝隙慢慢地渗出来。然后她感觉到脸颊上的一些温暖。她颓然地睁开眼睛,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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