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树枝枯爪般挥动着,刺过平静的夜,响彻云际的是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老鸹声。夜风吹来,秋风萧瑟,刮在脸上刀子一般割的生疼,夜里行走的人也都加厚了衣服。
远处,手电筒昏黄的光线一远一近忽明忽暗,一个人吧唧吧唧的走着夜路,夜色昏暗,看不清楚这人的相貌和体型,只能从步子的刚猛有力中感觉到这个人应该是个身材魁梧的人。如同夜路里的煞神,灯光所到之处,寂静无声。
“咳咳——”两声轻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直烟叼在嘴上,从内衣口袋里掏出火机,身子一斜挡住风口,“刺——”的一声,双手捧着火焰,烟头一红,又将火机放进口袋,猛吸了两口,将衣服又紧了紧,裹得很严实。
短促的敲门声,“吱呀”一声打开,里边高老二和矮胖子老三两个人都伸出口看了一下,一看是老大正门口站着,两人急忙让开路,让老大进来。
“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现在扔到狼窝里他估计都不会动一下。”老二自信的说。
“恩,”老大踱着步子慢慢走到角落处,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马炯,狰狞的笑了,笑的相当奸诈,“呵呵,这不就行了,还想跑,你跑啊——”转身看着老二、老三,教育道:“吃一盏、长一智,下次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知道!”两人嘻哈的说。
“恩,明天可以让他打电话了,把他拉过来,再交你们一招。”
两人七手八脚的将马炯拉道老大面前,老大拍着马炯的脸,但是丝毫没有反应,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拿马尿泼醒!”老大说道。
“马尿?”老三楞了一下。
“去呀,愣着干什么?”老大生气的说。
老二识趣的顶了一下老三,小声提醒道:“酒。”
“哦……哦,”老三恍然大悟,小跑到饭桌上,拎起半瓶没有喝完的烧酒跑过来,“老大,给!”
老大也不理会,咕咚喝了一大口,“噗——”的一声喷在马炯脸上。本来这一天来的拳打脚踢就已经让马炯昏了过去,虽然昏迷,但是疼痛还是知道的。老大这一口酒上来,无疑等于伤口撒盐,钻心的疼传过来,马炯“嗷——”的一声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眼前这个威猛的大汉。
“听着,明天往家里打电话,要五万块钱汇过来,不然要你的命!”老大恶狠狠的说。
马炯道:“没有那么多,我们家没有钱。”声音很小,小的如果老大没正对着他坐根本就听不到。
“草,少废话,就五万,有没有都要汇。”
马炯心想这是一个机会,已经失掉一次,再失去机会自己小命就呜呼哀哉了,于是憋了很久,终于憋出了几滴眼泪,哀求着说:“大哥,我家真……真没钱,我爸是个小职工,我母亲下岗在家待业,奶奶还有心脏病,你说我们家哪儿有那么多前,还不如你杀了我痛快,也省的家里操心了。”
这几句说的不卑不亢,声泪俱下,让人看了都有点动心,也不禁佩服马炯的临危不乱和演戏的功底。
老大“彭!”的一脚踹开他,“娘的,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看你吃的穿的就是富家自己,五万块不算多。”
“大哥,我只是平时吃的多一点,还有先天的肥胖症,我也不愿意这样的,你来摸摸,都是虚肉。”马炯捂着伤口,哭着说,俨然一个懵懂的小青年。
矮胖子走过去,伸手捏了一把,“真的,大哥,你看咱这肉,倍儿瓷实!”说着还伸出胳膊比划着。
老大怒气冲冲的说:“少他妈废话,我说多少就多少,再废话把牙给你卸了,你信不信?”
马炯一个寒颤,闭上了嘴巴。
老大转身将他二人拉出来,到门口小声的对两个人说:“今天晚上你们两个老二上半夜,老三后半夜,轮番值班,谁也不许让那小子睡着,知道吗?”
老三为难的说:“那,那他要是闭上眼睛我能怎么招?”
“这是你们的事儿,打也要打醒,但是不要太过,死了就不好了。这样我就不信他明天还有功夫逃跑。”
两人点头称是。
“另外,老二你比较细心,明天带他去公话超市往家里打电话,他的手机找个没人的地方砸碎了,不要留证据,也不要用你们的手机让他打电话,听到了吗?”老大小声的说。
“为啥这么麻烦?”老三有些不明白。
“你个猪头,就知道吃,你以为警察都是吃闲饭的呀?你用哪个手机拨号,万一那边报了警,肯定能锁定电话的地点,咱们就暴露了,明白了吧?”
“明白。”老二得意的点点头。
老三嘿嘿一笑,抹着脑袋说:“还是老大你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