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往往是许多阴谋诡计血腥残忍的温床。
在经过这一夜屠戮杀伐,当韦后永远的倒在了神龙殿前她触手可及的那张龙椅前后,伴随着她的死亡,东方的那颗启明星也逐渐冉冉升起,似乎是想要遮去今夜所有的黑暗,湮灭那些夜晚间所不该存在的野心阴谋。
韦后死了,无论再如何的出人意料,死的诡异,她也终究仍是这般简单而又干脆的覆亡了,所以很自然的在继武皇之后这表面似乎站的最高,权势最为滔天的一个女人死后,她的那些党羽部众也堪堪迎来彻底的覆灭。她生前太强势,太热衷于亲自掌握那些权势,以至于在她如此突兀的死了之后她的那些部下党羽竟然在一时间内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防御应对之策,上至朝中尚书极品下至她宫中的那些亲随,只能是堪称一群乌合之众而赤裸裸的摆在临淄王李隆基的屠刀之下。
第一时间接到韦后城外十万大军其中右大营大将军王威临阵反叛投效二王爷薛崇简,随后又在均州焦王出兵协助下,二王爷薛崇简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以摧枯拉朽之姿态不费吹灰之力将那左大营韦良等五万大军轻易由长安城外抹去这一消息的临淄王李隆基心中极为震撼,王威的临阵倒戈当然无须临淄王李隆基太过深想便能看得出其中蓄谋已久的许多阴谋,只是在他想到原来便连宗楚客也仅仅乃是姑姑太平公主手下可任意摆弄的一颗棋子时,李隆基再看着那犹自躺在地上七窍流血的韦后,眼中全然没有了那些因韦后倒在这龙椅前而有的讽刺嘲弄意味,转而带着许多怜悯之色。
寒风之中的李隆基面色苍白一片,一夜的紧张耗费了他太多的心神,在这时便连他的嘴唇也稍显发青。不过,只有他知道,他此时心中的激颤仅仅是因这时才知晓原来表面权势熏天不可一世的韦后在太平公主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甚至可以说是韦后从未能够真正引起过太平公主任何一丝的重视!
所以,在此刻的临淄王李隆基铁青的脸色下,他竟是不觉紧握了拳头,向看着韦后那尸首时瞳孔紧缩,喃喃而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姑姑您竟然才是那最后的猎人。”言着,李隆基却又豁然而抬步,背对着身后众人,向着那神龙殿前的龙椅:“既是如此还要本王如此行事,姑姑啊姑姑,您究竟是在戏弄韦后还是针对于我?若是针对于我,那这奇耻大辱您究竟要侄儿来如何担负?”
负手而立的指节已是微微泛白,此刻的李隆基在他阴沉似水的神情下只有异常决绝的坚韧之色,自显威势不怒而威,极是英武。
“葛福顺听令。”猛然而转身的临淄王李隆基再无丝毫感慨,只是向着台下逐一而道:“本王命携手下万骑,即刻前往安乐公主府,府中上下连带安乐公主在内。”言至此,李隆基微微一顿,凛然而又道:“杀无赦!”
便连刚刚经历罢一夜血腥的葛福顺也因临淄王这一令而怔在当场,安乐公主府上下不说近千,几百人也总是有的,所以何曾见过临淄王如此铁血的葛福顺显然惊骇,在他看着台上临淄王那张严峻的神情时,竟是心中一颤,跪身于地:“末将领命!”随即,起身率着手下兵士大步而去。
“韦氏手下最为得宠的三个朝臣,辅政大臣宗楚客,工部尚书张希,刑部尚书裴谈。”淡然而说着,李隆基看了眼强自包裹好伤口后站在那处的陈玄礼,在失去一条手臂后,这时的陈玄礼已然少了太多书生之气,全然乃是彪悍。
微一犹豫,李隆基迎着陈玄礼那炙热的神情冷然言道:“除了这三处府邸,余下凡是与韦氏有任何联系者,即刻予本王控制起来,不得放走一人。”顿了顿,李隆基微眯眼睛:“至于这三人,杀无赦。”
陈玄礼恭身,单手握刀的他显得兴奋,在他举刀一呼间,他手下那众万骑营兵士也是随在他的身后向着宫外而去。
葛福顺,陈玄礼二人各自领命而去,此时神龙殿前的李隆基这处也只是剩下他身后那名神秘的将领以及台前这刻意而被他留下的韦和与楚显二人。毫无疑问,昨夜那般凶险之事,也只有楚显奋勇潜水而打开城门与韦和突然将韦后于万骑营中的伏兵诛杀干净这二人甚为功劳彪炳,所以在看着这二人时,李隆基也稍为缓了神色间的冷然,只是看着那一脸淡漠的楚显与仍显平静的韦和时,对着他这二人,李隆基开口道:“昨夜你二人功不可没,日后本王定不敢忘。”先是言这一句,随后在李隆基又看着韦和时,再道:“至于剩下的韦后族人,你二人谁来去办?”
自始自终李隆基的眼睛也不曾由韦和身上移开,所以在李隆基言罢,当然能够知晓他话中深意的韦和毫不犹豫而挺身上前:“楚校尉手下兵士损失惨重,这事儿还是交给末将来办罢。”
看着无一丝神色变动的韦和,临淄王李隆基当然能够察觉到韦和心中那巨大的野心,便连自己族人也能拿来去换取荣贵,那这究竟还有何事是这韦和所不能做的?所以在想及这些,李隆基轻轻点头应允间也忍不住为那少年张宏隐忧起来,如此狼子野心的一个人,李隆基实在不知以张宏那等毫无权势背景的人来言,他怎敢收留这等人?
道道王令自临淄王李隆基那薄唇间逐一而发,这时不仅已然离去的葛福顺等人惊骇于临淄王此般铁血的手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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