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张宏,因其深知历史之走向,所以他知道许多人会倒下,许多人会站的更高。不可避免的,即便是他刻意重视了,却仍会在不觉间轻视那些将会倒下的人。而那时的楚图,即使才能再为卓著,见识再为不凡,却终将不可避免属于那时朝代的局限性。简单而言之,便是张宏站的太高,看的太远。而与张宏相比,楚图便显得更精于眼下之事。
故此,才有楚图所言,张宏需要他。
张宏是一个心性尤坚之人,同时也是一个看似谨慎,实则偶会孤注一掷的疯狂之人。所以他能以十三少年之身硬往公主府为阿娘亲得活命之药;所以他能在自知避不了这世命运之时,毅然选择克坚而上,立于万人之颠;所以他自然也能在完全不了解楚图此人对他究竟是否真心,是否陷害于他之时,选择了接受楚图。
……
与张宏谈好了这一切之后的楚图,倒也甚为干脆。说是要相助张宏,他自然也是倾尽了心力,只是在张宏坐下后,楚图便拿出一份名册,交由张宏之手,言道:“此乃先父所留之人,均不属楚氏,乃直接听命于我。”顿了顿,看着张宏已经翻开了那份名册,楚图又道:“自然,此后也将听命于你。”
这是张宏当下极为渴求的,他要安排计划太多的事,所以不可避免的要用到许多的人,但他眼下根本无人可用。所以楚图此举确实让张宏心中甚喜。随手番了几页,张宏更为兴奋,因为这人册根本与他命高不危所编人册之功用完全一致。册上之人,从其人到其出身,以及现下所居何位,无一不详细记载。
但张宏并无流露任何兴奋之色,一脸的平静,看着楚图,显得极其认真,道:“我需要一些普通人,年岁不能超及三十。”楚图似有所思,张宏继续道:“虽是普通人,但要保证绝对的可信。”
楚图毫不犹豫,点头应下:“几日之内,我会将人备好。”
至此,张宏这才完全放下了心神,先前楚图言语所给他冲击太大,而他又在不停的思索楚图之意,所以放下了心神之后的张宏,显得心情极好,看了楚图一眼,又微微一笑看着孙修,问道:“楚公子近日可是暂住你府上?”
孙修点了点头,还未说话,却察觉到楚图微皱了眉,对楚图稍有了解的孙修回张宏道:“还是唤他兴之吧,兴之最近确实是同我一起。”
张宏点头:“如此甚好。”说着,张宏也看了眼外面之天色。在他与孙修进来之时,孙修随手关了门,所以张宏透过窗纸却隐隐发现,外面已是拉下个夜幕。
想及阿娘,张宏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孙修开门去送,楚图却是动也未动,只是坐着,仍是那般漠然的看着张宏,似是对他去留根本不曾在意。
张宏无奈,但他现下已然知道楚图此人,只是外冷而已。所以丝毫不曾介怀,在临走出孙修药铺之时,张宏又转身,仔细看了楚图几眼,终于拱手,极为诚挚:“谢谢。”
楚图还是未言也未动,但张宏却看见他唇角轻扬了扬。
送张宏出来的孙修,在这时才将那有关张希之子事详告张宏。而张宏也在简单听完孙修所言之后,微有滑稽之感。
原来,那位张公子是今早便来过的。因及孙修师门在京中名声,所以找他医病之京中高族本不在少数,而似那张公子这般出身高贵之公子哥更是时常流连花巷香坊,有些隐疾也是自然。所以他找上了孙修。若在以往,孙修自当悉心医治,他此刻已经接手师门之重任,所以于京中人脉,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但在今日,也确实是那张公子来的太过于不巧。
这位张公子早上来时,在楚图得知他的身份后,便要孙修为他设下圈套,狠狠羞辱于这位张公子,要其大怒,要其在张宏回家之时看见此人恼怒发狂。楚图之意,便是要看张宏会以何种手段来对这张公子,而不仅如此,楚图更是要通过这张公子来要张宏直接面对工部尚书张希。
工部尚书张希,乃是现下风光一时的韦后宠臣,其权势不可谓不熏天。但即便如此,楚图却依然未将张希当成威胁,甚至根本未将其放在眼中。而只是作为他试探张宏的一枚棋子。
只是楚图显然还是低估了张宏之能,他根本不曾会想到张宏根本未出手便会叫那张公子含恨而去。所以,楚图才有叹服张宏竟能得太平公主如此信任之意。
想起此刻或仍坐于屋中那面色生冷至极的楚图,张宏不禁暗叹,楚图啊楚图,只是楚氏弃子的你,究竟会有怎样的能量,视天下人为棋子的你,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一颗怎样的棋子。
楚图之傲,张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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