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兆琛一直等到深夜,才等到叶朗回来,两人相见那一刻,面色截然相反。
“亏你能找到这里来,废了不少力吧。”一脸惊讶的叶朗瞬间又变回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周身缠绕着的是轻易就能感受到的警惕。
他来不及脱外套就大跨步迈上前来,反倒更显得叶兆琛不慌不忙,漠然自在。
“没想到这孩子身上还藏着这样一个秘密,我是该叫他弟弟呢,还是叫他外甥呢?”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叶朗冷笑一声,端坐在他面前,摆出往常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个女人的确就是罗依茗,你的前妻,只不过她的记忆已经全部都被我替换掉了,而且六年前,她的命也是我救的。”
叶兆琛听得愈发糊涂,但好在叶朗总算亲口承认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时候罗依茗跳楼摔成了重伤,命在旦夕,但并非没得救。只不过进了手术室后,她被注射了一种药,呈现假死状态。”叶朗循循道来,“至于这个下药者,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好在当时我跟老头子的关系还没崩掉,他把埋葬罗依茗的任务交给了我,这才让我有机会救活了她。”
“许晴晴!”叶兆琛心里自然有数,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会狠毒到这种地步,也悔不及当初自己怎么就被她耍得团团转!
“也是这几天我才知道,其实许晴晴当年让主治医生真的弄死她,不过毕竟医者仁心,就算被收买了也尚有一点人性,所以制造了一个假死状态,不仅骗了你也骗了她。就是可怜了小依茗,不仅被丈夫逼得跳楼自杀,还差点被丈夫的地下情人给搞死。”
叶兆琛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闷得像是凝聚了一团火,已在爆发的边缘。
“所以这就是你将她藏在国外的借口?”
“我这可是正正当当的理由。”叶朗义正言辞的反驳他,“这个世界除了我没有人想要她活着,我当然只能将她送出国保护起来,否则她一定活不到今天。”
“你可以选择将她交给我,但你没有这么做。”叶兆琛一双冷眸直逼他那自觉不错的笑容,却在下一秒败下阵来。
“我凭什么把她交给你,凭你和她结婚那五年对她的欺辱和折磨吗?凭你对她那强烈到连我都看不下去的杀心吗?凭你身边有个想尽办法即便将她千刀万剐都不甚满意的许晴晴吗?”
叶朗义愤填膺的控诉着,好似积攒了满心委屈和绝望的人是他一样。
当然这些话也的确给了叶兆琛狠狠一击。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向他要人呢,明明自己才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啊……
五年里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任凭是个路人都不会相信他的,他又凭什么能获得叶朗的信任呢。
“对,你说得对,我是不配,现在遭受的这一切,都是我活该!”叶兆琛像个丢了灵魂的躯壳,失去了一直以来的高傲姿态,犹如一只乞讨的可怜猫,不知在奢求谁的原谅。
“当年是我错了,是我混蛋,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错了,我恨了自己六年,我也忏悔了六年,我甚至愿意用我的一生来赎罪,我只求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把她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