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旨意还是我来办,皇上醒了,你赶快去侍候皇上,这段时间皇上心情违和,咱家不放心那些个小太监。”王承恩道。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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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回到冬暖阁,也不作声,悄悄给朱由检换了杯热茶。朱由检放下朱笔,端起茶杯吹了吹。曹化淳急忙道:“皇爷慢点,烫。”
朱由检揭开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说道:“朕派到浙直两省清查茶叶税的祖瑞吉回来了没有。”
“回禀皇上,祖瑞吉昨晚刚到的京师,明天早朝时就该向皇上汇报了。”
“他查到多少税银?”
曹化淳轻轻擦了擦额头:“回皇上,据奴婢派人了解,祖瑞吉清查的税银大概只有只有二十万两”
“什么?”朱由检叭地将茶杯按到御案上“去年的茶税只有六两,朕派了钦差大臣下去清查,只查出来二十万?这个祖瑞吉他还有脸回来交差?”
曹化淳扑通跪到地上:“皇上”
朱由检将一份奏折扔到案上“哼”了一声:“祖瑞吉是洪承畴那边的人吧?洪承畴口气倒是大,开口就要两百万,他的人去查茶税就查到二十万,都盯着朕的内帑吗?”
“皇上息怒,做臣子的本分就是为君父分忧,明日早朝让户部那些人再想想办法吧。皇上,龙体要紧,都四更了,歇会吧。”
“不睡了,朕就坐到五更,看他们明天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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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幕下,堆满积雪的宏伟建筑的白色轮廓若隐若现,一个小太监站在屋檐下,踱着脚,冻得嘴里“丝丝”直吸气,一会这些吸进肺的空气又变成一团白起吹在他冻僵的手上。
“时辰到!”屋里另一个太监说。
屋檐下那小太监急忙捏起嗓子,长长地学了一声鸡鸣,顿时划破了紫禁城的静谧。这么天寒地冻的五更天(大概凌晨四点),就算宫里有公鸡,怕是也懒得打鸣了,只有这太监在最准确的时辰代劳了公鸡的职责。
这一生鸡鸣立刻让皇宫大内热闹起来,先是有人大声喊道:“时辰到,百官上朝!”紧接着一群捂得严严实实的官员从外廷走了出来,热烈地讨论着,有人还争得面红耳赤,那些还没睡醒的官员没好气地看着精神旺盛的官员们,一时白眼纷飞。
皇极殿内,朱由检在太监的搀扶下登上九级御座,四平八稳地黑着一圈熬了通宵的熊猫眼坐在那里。昨晚曹化淳没拿着赵谦的密信去打搅他,说不准他就一觉睡到天亮,眼睛或许会好看许多。
百官朝贺完毕,朱由检迫不及待地说:“去浙直清茶税那个祖瑞吉来了没有?”
一个文官急忙出列跪倒:“臣祖瑞吉昨晚刚到京师。”
朱由检不动声色,放缓语气道“江南茶税清理出什么结果了?”
“启奏皇上,江南各级农户官商茶商感念皇恩,秉公守法,臣这一路去非常顺利就清查了各处的账本”
“捡重要的说!浙直两省去年的茶税居然才六两,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不只一半的茶叶是那里产的吧?朕叫你去查,说结果!”
“是,皇上。臣查清了账册,确实有人因为经营困难没有及时缴税,臣奉旨前去,他们不敢怠慢,都纷纷结清税款,臣一共清查到茶叶税二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别以为朕在这紫禁城里就什么都不知道,江南那么多富商,多少人动辄就能拿出数百万两,怎么才二十万?是不是你贪了,还是你们贪了!”
祖瑞吉一听将头磕得“咚咚”直响,大殿之上百官莫有敢言,皆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面上色变。
“皇上,下臣冤枉啊。”祖瑞吉见龙颜震怒,惶恐道“江南虽生产茶叶,可是经营茶园的有的是宗室勋亲,有的是官府采办,有的是受朝廷褒奖的贞烈后嗣,这些按照朝廷隆恩都是免税的,下臣费尽心力遍阅帐目,能查到这二十万两已经是极限了”
周延儒一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急忙制止道:“满口胡言!全江南都是免税的么?你办案不力,有负圣恩,意图推脱,还有那么多道理么?还扯到宗室勋亲,居心何在?”
祖瑞吉满脸通红道:“周阁老,前些日叫你的人去查,你多般推诿,现在说我意图推脱,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
“什么你的人我的人,这庙堂之上站都是我大明朝的官员,都是皇上的人!”
旁边一个文官帮腔道:“就是,你们只知道要钱,还有那个洪承畴,开口就要二百万两,好大的口气,钱是天上掉的么,雪地里捏出来的么?”
兵部的人一听扯到洪承畴了,都出来反驳,一时朝堂上闹哄哄一片,好不热闹,眼看要过年了,倒是平添了许多气氛。
“叫他们住口!”朱由检对旁边的王承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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