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陛下可否先把这杯酒喝了?”贺子芝端着酒杯送到他眼前,可爱笑着,叫人不好拒绝。
一杯不简单的酒,魏恒盯着它,笑了笑,从她手中接下来。他端到鼻下先是轻嗅,闭眼一句感叹:“酒香浓郁,好酒!”
“好闻不如一尝,不如臣妾敬了陛下这杯。”贺子芝言罢,端起自己面前的酒,颇为豪爽地仰头一口饮尽。
陈年女儿红略有些辣嗓子,她喝得微皱眉头。待缓了片刻,她抿唇笑着把酒杯倒过来,示意自己已经饮完了。
“静妃好酒量。”魏恒说笑着,将杯子凑到嘴边,才刚碰到嘴唇,他却倏尔将它放下了,想起来似的,问:“你方才说,皇后与你关系甚笃,为何朕却未曾看出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执起酒瓶,又为她满上。
一问之下,被酒冲了嗓子的贺子芝有些愣。
“……呃,陛下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朕只是好奇。之前问皇后,她却说与你并非闺中好友,顶多算得上熟稔多年。怎的你却说,皇后与你好到有说不完的话。”
贺子芝倒是知道姜樰翻脸不认人,却没料到随便一句话,皇帝听进去了,还问得这么直白。也怪她嘴快,一心想着哄魏恒喝酒,却落了话柄。
要说为什么,她也不知呀,不过是请了一回皇帝去,对方就翻脸了,不光态度变了,连性子也有些许变化。
“臣妾……也怪臣妾。当日入宫第二天就生病了,身边儿的下人也不知轻重,竟跑去请陛下。大婚第二天闹出这样的事,实在拂了娘娘脸面,就此生了嫌隙
。”
“皇后乃大度之人,本是误会,怎会与你计较如此之久?定是另有隐情,静妃不妨说出来,朕也可调解一二。”
贺子芝才不相信魏恒会好心调解呢,便摇头叹气:“女人家的事,陛下何能调解。臣妾不想再惹事情,让皇后娘娘心生不快。如今这样很好了。”
说完仰头又饮尽一杯,蹙眉苦恼的样子。魏恒见她又饮了,也不好干看着,也端起酒杯,吃进嘴里一半,倒进袖中一半。
放下酒杯,看见贺子芝一副忍着委屈的模样,继而想到这张脸下的漆黑内心,便又生出厌恶,半点也未同情于她。
“后宫和睦是朕之幸。你如今协理后宫,当与皇后和睦共处才是。如今皇后身怀有孕,你万事不可与她争执,一切以皇后的话为准。这段时日,倘若出了什么岔子,别怪朕不论情理,只唯你是问。”
他一面这样说着,一面神色不变地又给她斟了一杯酒。
闻说皇帝虽不贪女色,却也是怜香惜玉之人,自己竭力示弱,低微到了尘土,他何以雪上加霜,还说唯她是问。
当真那姜樰在他心中就有这样的地位么,魏恒这样的帝王竟然也有爱?
贺子芝不由的心中一动,垂下眼帘:“是。”
魏恒端起酒杯,有稍稍软了些语气:“静妃也别想太多,做你该做的,切勿惹皇后不快就是了。再饮一杯,吃完宵夜,该就寝了。”
说罢自己先饮了,仍是嘴里吃进一半,袖子分了一半。
贺子芝听话饮了。
魏恒摇摇瓶子,感觉还有些酒在里晃荡,说:“瓶底还有些。”于是又再给她满上一杯,自己的则只够斟半杯。
贺子芝酒量不好,饮的又不是什么果酒,听着魏恒说话,眼皮逐渐开始打架,哪里还晓得魏恒比自己少喝了多少。
四杯酒下肚,辣嗓子的感觉一消退,她便感觉头重脚轻。晃晃脑袋,又觉得浑身发热,极渴望找些冰凉,手便不自觉地开始扯起领口。
魏恒算起来也只饮了一杯而已,见贺子芝因酒之故红晕飞上脸颊,人也不太清醒,难受地扯着自己的衣裳,便也觉出几分不好受。
贺氏的酒量有几许,他清楚。果酒七八杯不在话下,烈酒却至多三杯。太后送来女儿红原本寓意是好的,不想被他钻了空子。
他丢开酒杯站起来也扯扯领口,把已经晕晕乎乎的贺氏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去。
“热……”贺氏环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脖子上。滚烫的皮肤贴上来,让他有些不舒服。
把她放上床,贺氏的手却不肯撒开,嘟哝着说热。魏恒也不想闹出什么事儿,拉开她的手,替已经醉晕了的她解了衣裳。
这个时节天气凉凉的,她穿着中衣躺在床上,人终于舒服了些。
“朕一身酒气,得去沐浴。”他说完,也不管她听见没有,急匆匆地出门找清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