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一个丫头从外面走进来,怀里捧着一个小盒子,边走边说:真过分,前阵子还把咱们捧上了天,巴巴的送东西过来,今个不过是要些檀香,就鼻孔朝天不理会咱们了奴婢叩见德妃娘娘。
我知道这定是去内务府要香料的丫头,惠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喝斥道:没有规矩,那些个奴才目中无人,也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自有某些权高位重的妃嫔来管教,兴许那班奴才敢这样做也是得了谁的指示呢,没要到就算了,本宫过阵子就要去慈宁宫伺候了,我到要看看那群奴才还能嚣张几时!
我无奈的叹气,劝道:惠儿,我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豆儿低声嘀咕:大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这样对待你们已经够好了!
我瞪了豆儿一眼,豆儿吐吐舌头,忙过来扶住我,惠儿倒也能忍住气,坐下继续看那厚厚的书,是否真的能看进去,就无人能知了。
出了别院,右侧便是永寿宫的御花园,前几天刚刚移植过来的新鲜花朵还盛开着,虽然没有人再来打理,稍显凌乱,却依然满园红色,上一茬的花朵还没有谢,被拿回去做成花瓣,抛撒在端怡郡主出嫁的路上。
天边渐渐有了晚霞,红彤彤的照下来,把人的脸、景色、墙壁都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红色,天气不再炙热,给人一种很温暖、安详的感觉,我说:咱们去花园里看看吧!
豆儿忙扶着我,走向那道拱门,里面姹紫嫣红的满园花朵,柳条摇曳,流水潺潺,合着晚霞,越发美的如一幅画。
我和豆儿就在这花朵中徜徉,豆儿调皮的摘了许多花朵过来,为我插在头发上,我临着流水自照,鬓间的花朵却比人娇艳,不由得有些感伤,豆儿忙说:娘娘,奴婢听说在怀孕期间变丑的女子,腹中一定怀着男孩,而且啊,生育过后会比之前更加明艳照人呢!
我这才笑笑,抚摸着肚子:变丑又何妨?他好就够了!
豆儿摇晃着指头:非也非也,是皇上喜欢就够了!
我有些恼羞成怒,唾道:你这鬼丫头,看我不嘶烂你的嘴!
豆儿毫无惧色的说:娘娘才舍不得呢。
话音未落,花园外便有脚步声,是朝着别院去的,我隐身在柳树之下,远远望去,竟然是宸贵妃,许久不见了,想不到宸贵妃还有精神过来探望惠儿呢!
豆儿扶着我,往别院走近了一些,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宸贵妃的说话声。
她说:你终于也被他人算计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惠儿冷笑:怎么一个个来了之后都是苦口婆心的先要说教我一番?
宸贵妃忽然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我早就说过,你最终会被德妃挤下来,多少次劝你除掉她,你就是不肯,难道你还念着旧时的姐妹情谊?
惠儿冷哼:你倒会说好听话,这么久以来,哪一次不是我出谋划策?你口口声声要除掉她却不见你动人家一根汗毛,我是没有快刀斩乱麻,那是因为我不想这么快就没有了对手,即便现在输了,也不会怨天尤人,我知道你来的意思,无非是要我破釜沉舟,以命抵命,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不要打得太好,我过去之所以愿意偶尔受你的摆布,不过是因为你的计策对我也有意,如今你的境遇可说得上是走在刀刃上,对付了我之后,那贱人就会把矛头指向你,没有了我,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宸贵妃受了抢白,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硬撑着笑脸,如往常一样对惠儿毕恭毕敬,仿佛还有所忌讳,想来是知道惠儿的性格脾气,她说:你不好,我就要跟着遭殃,你好了,我也风光,咱们可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我之所来这里并不是看热闹,而是与你一起商量之后的事情。
惠儿寒这一张脸,说道:你需要与我商量吗?之前给番王的信不就是你先斩后奏,以我的名义让我不得不替你背黑锅?
宸贵妃大笑:你不是也乐在其中,还巴巴的跑去和人家耀武扬威,如果不是你泄漏了秘密,如今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与豆儿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惠儿回头笑道:那又如何?
宸贵妃环顾四周:那又如何?青灯古卷,冷月扶残花,你能享受得了这样的生活?
惠儿缓缓的走出来,晚霞渐渐退去,暗蓝色的天空开始浮现一些星斗,淡白色的月亮还只是一个影子,我和豆儿往后退了退,惠儿苦笑:做了这么多坏事,有今天也是罪有应得,没什么享受不享受的,总算可以不用再去谋算人心了!
宸贵妃有些惊讶:真想不到这样的话能从你的口中说出,好像之前你都是被逼无奈一般,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说这些虚伪的话了!
惠儿背对着宸贵妃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口中却飘出放肆的笑声:是啊,我最喜欢做伪善人了。
她转过去,表情变得刚毅,菱唇微动,说道:宸贵妃娘娘请回吧,臣妾现在是有罪之人,每日只能面壁思过,恐怕帮不上娘娘什么忙?娘娘足智多谋,如果有什么需要臣妾协助的,只管吩咐臣妾便是,希望臣妾在慈宁宫,足不出户也能帮助娘娘!
惠儿态度忽然转变,倒让宸贵妃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