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关了门,挽月急急拉住少歌。“怎么样?今是不是看到好戏了?那个孙玉珩长什么样?”少歌摇头暗笑:“和一个黄衣女子拉拉扯扯地闯进来,像是喝了些酒,是要退亲,被方涛胖揍一顿扔出去了。”“长得好看吗?”少歌挑眉:“竹片一样,有什么好不好看的。”挽月长长一叹:“我现在倒也不觉得这个方涛是坏人。你看,他没了夫人也不续弦,一个人把女儿带大,养得跟个假子似的,身边也不见有什么得力的人教导,可见这方涛身旁也是没有女人的。那个孙玉珩只是个教书先生的儿子,就算是考上了举人,也是大大地高攀了方姐,这方涛既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就不是那种利用子女的亲事谋取利益的人。而今,这孙玉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嚣着退亲,把方涛的脸都扔到地上踩了,他也只是亲自揍他一顿扔出去。真不像是个坏人啊”“方姐和你什么了?”少歌饶有兴致。“她和孙玉珩两个相识十年的故事。青梅竹马,两无猜就这么被弄散了好可惜。为什么男人都那么蠢,白文秀那种女人,我用眼角一瞟都知道她没安好心!”挽月气哼哼地抱怨。少歌无奈:“二,方姐不也没看出来吗?如何就是男人蠢?这一杆子可是把下男人都打死了。”“哎呀!”挽月打了打嘴巴“错话了,该罚。”“嗯,”他欺身上前,俯在她耳畔“该罚。”挽月眼前一花,整个人已被他横抱起来,大步向床榻走去。她拉住他的衣襟,羞道:“那个判官会听壁角”话音未落,窗户边上传来抗议声:“哪里敢听世子的?”林少歌深深吸气,脸黑成了锅底。五日之后,各路人马齐聚渭城,方涛和张岳一见如故,日日在彻夜相谈之后抵足而眠。而识破了白文秀真面目的方音,简直已把挽月当成了人生导师,冒着林少歌的眼刀,将挽月拉到她的闺房中,关上门就能嘀咕一整。生活风平浪静得仿佛这里不是在造反。方音自巾帼不让须眉,做学问从来不输人,足见脑子是好使的,只是从没有接触过女子,不懂得那些阴损手段才会被白文秀给坑了。在挽月手把手教导下,数日功夫,脱胎换骨变成个空谷幽兰般的秀丽佳人。“你看,你不是不爱打扮,不是不懂美,只是之前打扮得不美。”挽月摸着下巴,老神在在。方音一屁股坐回桌旁,两个手托了腮:“那又能怎么样,都闹成这样了。”挽月道:“如今他虽然知道那白文秀在你们中间捣鬼,问题是在他心目中,那白文秀还是一朵白生生莲花的形象,而你要么是个糙汉子、要么是个”脸一沉“你以为女子只要漂亮就能得到男子的心吗?你以为聪明善良却不好看的女子就不能获得真爱吗?我告诉你——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方音瞠目结舌。窗外的判官瞠目结舌。窗外的林少歌瞠目结舌。“那怎么办?”方音喃喃道。“当然是叫他看看你现在有多好看啊!”挽月出谋划策“你就这样——弄点辣椒水沾沾眼睛,到他身边,也别话,静静地坐一会,想哭就强忍着,掉点眼泪没事,千万不要哭出声儿来。为什么要你弄辣椒水,那是因为这样你眼睛会痛,没办法盯着他看——我怕你一见到他,就盯着不放,这样我好不容易给你设计的形象就全毁了。你别看他,他如果没看你,你就一直坐那儿,一直坐到他看你了,让他看半刻钟,然后不要耽搁,慢慢站起来幽幽地叹一声,就往外走。我敢打保票,他爬也会爬下床来拉住你的。”挽月怕她不信,信誓旦旦道“你看我夫君被我治得多服帖!”窗外的判官同情地看了看林少歌。窗外的少歌沉默片刻:“你回一趟阿克吾,把阎王令带来——现在就去。”晚上一定叫她知道,是谁把谁治服帖了!方音迟疑道:“那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打发了方音,挽月甩着手回到厢房。少歌已等候多时。他将她捉到腿上囚了,一双大手探进衣襟,不顾她连声抗议,时而登上山峰流连忘返,时而潜入深渊探幽索胜。二人相识以来,闺中之事向来中规中矩,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撩拨?不多时,眼角水光潋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迭声向他求饶。“服帖了没有?”他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问。“服啊!林少歌你偷听人家话!”他微微一僵,手上加重了力气。“青白日的,你”挽月拨不动他的手。“嗯,”少歌正色道“所以我没做别的。”挽月:“”他又咬了咬她的耳朵:“判官已被我打发了。”“那我们”挽月将迷蒙的目光投向了床铺。总比现在这样好他愉快地笑了:“好。”很快,他就忘记了服帖不服帖这件事情,沉溺在她的似水柔情之中。“二”“嗯?”“我们成亲!”“嗯?”“我想过了,”他垂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从今往后,前路只会越来越不好走,倒不如趁着这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先在渭城简单办一次,待日后回到歧地,再好好办一次。这么久了,还叫你名不正言不顺,是我不好。”“好。”她团在他怀里,偷偷地愉快地笑着“要是方音成功拿下孙玉珩,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办,更热闹些!”听她提起方音,他恨恨地翻身压下:“老实交待,对我用过多少次那样的诡计?!”“没有,没有!”挽月急忙表白“少歌,你这样聪明,心志又坚韧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迷惑呢?对你用诡计那是自寻死路啊。我教方音这样对付孙玉珩,那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蠢人,被那白文秀给骗歪了,那只好以毒攻毒,负负得正,再把他给骗正回来呀!”好像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