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盛怒之下的张洋帆猛地一把将那只白毛犼举过头顶,一下就摔出了老远。
白毛犼显然也被突然变得不人不鬼的张洋帆给吓着了,趴在地上,身子竟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嘴里那阵怪异的“咯咯”声也越发清晰急促了起来。
可令人惊讶的是,这时候张洋帆的喉咙里竟然也传出了一阵跟白毛犼完全一致的“咯咯”怪叫声,声音传出时,他的神情变得更加狰狞恐怖了起来,就连一直在他不远处旁观的我们,都不自觉地不寒而栗了起来。
就在这时,白毛犼忽然一个转身,“嗖”地一声就钻进了身后的草地里没了踪迹,张洋帆赶紧追了上去,在草地里拼命地翻了起来,可是为时已晚,那只白毛犼已经彻底不见了,甚至连自己那条还缠着张洋帆背部伤口的红毛上的手臂都不要了……
而那只手臂,还依然自顾自地在张洋帆的背上挣扎着,五指时而扭曲地伸直,时而紧紧攥成拳头、握成爪子,整条胳膊也时不时来回晃动几下,可根本无法从张洋帆的后背上挣脱下来,过了一会儿之后,大家清晰看见那条断臂根部的红毛逐渐张洋帆背部伤口的红毛凝结到了一体,而缠着断臂其他地方的红毛也开始慢慢松开,晃动着又收缩回了伤口里面,随后,断臂的根部被红毛拉扯着往张洋帆背上咧开的伤口里缩去,最后竟然直直地立在了他的后背上,就像是背上又长出了第三只手一样……
大家光是看着就已经毛骨悚然了,而这时候,张洋帆竟然转身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大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完全已经分不清现在的张洋帆到底是敌是友了。
“你们干嘛?”
张洋帆也看出了我们的不对,眨巴着眼睛问,可他那双眼睛,现在就像是眼白和眼黑已经浑浊在了一起一样,越看越吓人,完全不再像是正常人类应该有的样子。
“你—你现在到底是老虎,还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毕竟我和张洋帆最熟悉,于是第一个开了口。
我这话说完,张洋帆也沉默了下来,随后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回头望向那只插在自己的后背上、竟然偶尔还自己动弹几下的干枯手臂,叹了口气说:“你们别—别害怕,我还是我,是老虎……”
“可你现在的样子……”
“我知道,但是你们别害怕行吗?”
老虎的声音忽然激动了起来,我们竟又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总之……你们现在知道我这三年为什么一直甘愿待在精神病院里了吧?”
我心里一震,赶紧又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早就知道自己……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张洋帆点了点头,沉沉答道:“之前有过两次,一次是在秃龙沟尽头刚刚被那东西弄伤后背的时候,我也变得跟现在一样,还—还有一次也是三年前,我下了山不久,被几个道上的仇人追杀,因为我以前出手给他们了一件假古董,害他们损失了不少钱,那次他们在遵化找到我,想挑了我的手脚筋让我彻底变成个废人,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就突然又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其中一个仇人当场就被我给吓死了,剩下的几个也都被我吓得不轻,后来都送进了精神病院。不过虽然会变成这样,但是过不了多久身上这些毛就会自动缩回去,又变成我以前的样子,我曾经试着走了几个地方到处找名医和行当里的高手前辈们帮我治疗,可谁都没办法,后来我发现,只有在我生命受到威胁,或者说是临死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此未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彻底杜绝自己的身体再产生变化,我才把自己弄进了与世隔绝的精神病院里,至少那里比较安静,虽然条件差了点儿,但是总不会让我再有什么生命危险……”
他说完之后,我又把自己的手抬了起来,问他说:“那我们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也和你一样,会—会变成那种东西吧?”
张洋帆回答说:“放心吧,没事,虽然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些绒毛很快就会消退下去,似乎是被犼身上的红毛刺中了之后就会出现那种反应,就像尸毒一样,等毒素散了自己就好了。”
听张洋帆说完这话,大家心里都安心了不少,可又一个问题立刻袭上了我的心头,皱了皱眉之后,我又朝张洋帆问:“老虎,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你看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有什么可保密的?”
“我想问你……”我又顿了顿,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是该称呼你做‘人’,还是‘犼’?”
“这……我也不知道……”
张洋帆说完一声惨笑,又叹了口气说:“头狼,我跟你说句实话吧,这三年来我每天每夜几乎都在想这个问题,我他妈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我是人?我他妈的现在还像个人吗?我是犼?可就算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我的脑子也还是清醒的;或者,我是鬼?可我又有呼吸又有心跳,除了垂死时会变成这种外表,以及背后那道每天都疼得撕心裂肺、但是又无法愈合的伤口之外,我身上其他地方完全跟人类一模一样……”
他忽然闭上了眼,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起来,似乎是在尽量去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随后又说:“这三年来我痛不欲生,几次都想死,你们谁能明白?”
“那—那你为什么不再上山来弄明白自己会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老祖宗忽然又说:“说实话,刚才我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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