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顽皮的心态请他帮忙。
他对我一笑,性感的唇型勾勒出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笑容,我不自在地痹篇眼,发觉自己的脸颊热烫如火。
要命,他没事笑得那么性感做啥,害我竟然脸红了!
“放轻松,不要怕。”他没注立息到我脸上的异状,不过,当他的大手触上我受伤的左脚时,我的肌肉僵硬无比。
“我我不怕。”这话说得有点心虚,天晓得我是全宇宙最怕痛的胆小表,
或许我的一一一一言不由衷太明显,他的动作缓了下来,修长的双手轻柔地揉著我没出息的脚踝,力道明显减轻。
朝阳从楼梯间的窗户斜照进来,淡淡的金光洒在他健阔的背上,他蹲在我跟前专心他的善举,幽黑的影子落在我的脚边,我的目光从他的影子移至他低俯的头,再次为他体贴的行径困惑不已,男人,都是这么”势利”吗?
昨日我清汤挂面像个营养不良的学生,完美先生说话便夹枪带棍;今早,我让母亲打扮得成熟美丽,完美先生的态度便温柔可亲这般不平等的差别待遇,说明了他不是个看重美色的家伙,就是个肤浅的嫌贫爱富者,可惜、真是可惜!我在心里叹息,亏他长得人模人样又一表人才,没想到心地却是如此市侩,简直糟蹋了他完美迷人的俊容嘛!
“你们一家都是医生?”虽觉他心态可议,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作祟。
“除了我和么妹不是,我们家总共有八个医生,科别多的可以开家小型医院。”
“这么多!”我咋舌。
“毋需惊讶,我父亲多金又多情,娶了两个老婆,子息出口当然然较平常家庭多。”
“你怎么没学医?”我本来想问他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所出,但及时想起我和他初识未久,那么隐私的问题还是别碰为佳。”我是说,你们家那么多医生,你怎么没受影响也去读医,你父亲不会觉得失望吗?”
“我父亲没那么遵奉传统,他没要求我一定得继承衣钵。”
“也对,反正你们家孩子多医生也多,少你一个从医也不会怎样。不过,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呀?”说了半天,这才是我想知道的,我很好奇,昨日提出那个”邪恶论”的完美先生,会不会像一般富家子弟,一守著家中的金山银矿无所事事。
“小鲍司,没什么值得好提的。”
这么谦虚的口气倒出乎我的想像之外了。”生意不好吗?”
“我不会那么想。她。潜力十足。”
“没倒闭之前,所有的企业主都会这么说自己的公司。”我讲话一点也不客气。
“小姐你很悲观喔。”他抬起头专注地望着我,似乎对我的观点不感苟同。
“我实话实说。”
“都像你这么想,台湾的经济奇迹大概将成神话。”
“不会,我们台湾人拼得很,神话恐怕得再延续个二十年!”
“原来你是爱拼才会赢的信徒。”
“我不幻想什么都不做,金块就会从天而降。”踏实正巧是我的优点之一。
“哈!没人会那样想,除非他笨得不知道被金块砸到头其实是很痛的。”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没想到他的血液里还有一点点幽默的细胞,看来,这人也是不难相处的,我昨天可能是因为心情不佳,才对他有偏见吧。
“那你呢?你拥护的信条又是什么?”谈得愈深入,我对完美先生愈好奇,我发现他脑袋风里不仅没装稻草,还满汉全席,满有料的。”你舍电梯而走楼梯,该不会是’艾米许文化’的信徒?”艾米许人是从欧洲移居北美的清教徒,他们提倡简朴生活,拒用科技用品,包括现代人不可或缺的电力。
“哈哈,你的想像力真丰富!”他浑厚的声音朗朗笑开,听起来愉快极了。
“小妹妹,你究竟几岁,这么天真怎么能够领导一家公司?”
“我十九”不对,他叫我小妹妹,又知道我有一间小鲍司,那他
“你才十九岁?”他双眉间打了好几个摺。
“你、你一直知道我是昨天使坏脸色给你看的那个人呀?”他惊讶我更惊讶,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我今天的”美色”才停下来帮我的耶。
“我当然认得你。才一天的时间,难道你不认得我了?”
“呃,我”要是让完美先生知道我壤心地揣测过他的善举是因为贪图美色,他一定会笑我肤浅又自恋。”我认得你呀,不然怎么放心把脚交给一个密医看!”我说得理直气壮,其实是在掩饰心虚。
他听见又大笑,彷佛我说了一个笑话。
我红著脸问他:”有那么好笑吗?”
“你很可爱。”
“我可爱?”我伸出食指点向自己的鼻子,半是高兴半是不可相信。”我爸以前老是说我太过早熟,没有一点同龄女孩该有的稚气,你居然认为我可爱?”
“你的确很可爱呀。”他给我一个温煦如春的微笑,然后道:”好了,你动动脚,看还痛不痛。”
原来,趁我们聊天时他已解决了我不适的脚,我因分心谈话,丝毫不觉疼痛,
我猜他大概知道我怕疼得紧,所以才一直和我讲话以分我的心吧。思及此,我对他不禁起了感激之心,昨天那个在我眼中讨人厌的傲慢家伙,霎时变成天字第一号善人。
“谢谢你。”我转了一下脚踝,果真不痛了。”你怎么那么厉害?”
“我有阵子迷上美式足球,身上免不了带些小伤,我二哥看不过去就传授我一些治疗的秘法,省得我天天找他报到。”
“你踢足球啊?”我睨—眼他身做肩阔的体魄,推测他的好身材足因为勤于运动的结果。
“念书时的兴趣罢了。”
“那现在呢?”
“现在只有时间爬爬楼梯,没空到运动场厮杀了。”
哦,这说明了我为何能连著两天在这儿遇上他?
“好,既然不痛了,你要不要穿上鞋子?”他拾起我搁在一旁的高跟鞋问我。
“当然要。”我可没打算光著脚丫子进公司,那太丢脸了。
正当我想伸手拿过鞋子时,完美先生却十分绅士地将鞋置于我足前,等著我把脚套进去。
我想没有任何形容词能描述我现在的感觉!
他那么温柔体贴、英俊又完美,端著母亲挑选的鞋,像个王子般优雅地蹲在我身前,睬著他帅气的脸庞,有一刻,我错觉自己来到了童话世界,化身成为仙度瑞拉,彷佛只要将脚一伸,幸福就会翩然而至
“谢谢。”我的声音有些抖,脚怎么样就是套不进鞋。
“小事一桩,不用客气。”他大概看不过我老半天还穿不好鞋,干脆伸出另一只手撑著我的脚踝,三两下就帮我穿好。
这下我的脸可红了,他一定觉得我很笨吧,连鞋都不会穿!
“走吧。虽然身为老板,迟到还是不好。”
替我拿过公事包,他扶我站起来,配合著我蜗行的速度,向上踱去。
他和我的脚步声喀喀地在楼梯间响起,因为鞋子的缘故,我爬得比昨天吃力.
因此纵然有好多事想问完美先生,也不敢分心开口。我专汪地留立忌著自己的脚步.
小心爬楼梯,怕一恍神又来个一跤,丢脸连丢两次。
“如果要走楼梯,就别穿太高的鞋子。”当我听见他这么说时,我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六楼,那表示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嗯,我会去买新鞋。”我望着他,呆呆地说。
他向我挥挥手,转身要走。
“等一等。”我突然开日叫住他。
“还有事吗?”他扬起好看的眉毛问我。
“你你还没告诉我,你拥护的信条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唤住他,慌乱中,我想起方才未完的话题。
“如你能梦想,就能做到。waltdisney的信念,也是我深信不移的真理。”
“如果你能梦想,就能做到”喃喃随著他念,我心深深受撼,望着他幽黑迷人的双眸,我发现自己醉沦陷在两泓深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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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个礼拜,我几乎天天在楼梯间碰见完美先生。
并非我们俩缘分特别深,而是我按照头两天遇到他的时间,每天早上八点半出门,八点四十分到达公司,幸运地,他正巧是那种依固定时间上班的人,所以,我才得以时常碰见他。
有时候,进了楼梯间听到他的脚步声在一两个楼层之间我会快步追上去和他道声早安;有时候,当我抵达时楼梯间还空荡荡的没有何声响,我就会走得很慢很慢,直到他出现越过我—我才会恢复正常速度和他走上一段。
那阵子我正努力学习如何经营公司,被繁杂的商务搞得极为头痛,每天早上和完美先生的相逢成了我一天中最愉快的事。不过,每当他看见我时,他仅客气地与我寒暄几句,然后便像个绅士般静默地爬他的楼梯,不再像之前样与我聊些有的没的,我有些失望,但也不敢主动问太多,因为我怕他嫌我烦就不走楼梯上班了。
这样短暂的相遇维持了三个礼拜,直到这几天,无论我如河赶早上班、痴守傻候,在楼梯间徘徊复徘徊,却还是见不著他人。他消失得那样彻底,让我几乎以为这些日子的境遇全是南柯一梦,我其实是没遇过他的!但偏偏,他俊逸无俦的形貌、尔雅尊贵的气质,和体贴温柔的举止,早已深深镂刻入我心田,我习惯了在一日之始有他相伴走上一段,也逐渐依赖他低厚沉稳的嗓音来温暖我那失牯伤的心
我好后悔。
为什么不敢问他的姓、他的名、他的电话,如今绿尽,我连个和他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他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好后悔、好后悔啊心情,旋绕在怨悔的迷宫中走不出来,连妈妈也看出我的不对劲,我怕妈担忧,以公司正在争取法国某家知名化粕品的代理权,以事忙压力大所以心情才比较烦为藉口躲过了她的关切,不是我不愿跟母亲坦白,而是,连我自己都难以解释为何对那样萍水相逢的一个陌生人如此牵肠挂肚。
直到某个台风过境的隔日,也就是完美先生整整消失的第十一天,我在八点二十分到达公司,如同以前灰色的日子,我踩著缓慢的步伐爬向一楼,一步一步,如牛似龟,时速大约只有几公尺,正当我迈上二楼时,一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奇迹似的传入我的耳朵,我抚住心日,为肺腑内那颗狂跳不已的器官压惊,然后,徐徐转身,看到了多日不见的他顿了好几秒,怕自己见到的是幻影,我飞天似的火速奔往一楼
“小心!”
他的警告来得太迟。昨日台风过境,今天清晨又下了场雨,马路湿泞泞的,我的鞋底沾了残雨,阶梯也有一些水痕,加上我冲得太快,未到终点,我便以有生以来最糗的姿势滑了下去,第二次跌入他的胸壑。
又是那股沁人心田的味道。我的头一罪在他膛上,身体和他贴得好近上呼吸,
上回闻到的清雅葯香就窜入我的嗅觉系统,这味道淡淡的、天然不似人工提炼的古龙水,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为这清香著迷。
“你sayhello的方式真特别。”
耳朵传来他温厚的嗓音,头因为正靠在他身上,也感受到音波的振动,我一闻满脸羞红,不敢应答。
“你还好吧?”
“没事,我没事!”张开眼眸,我赫然瞧见他身上所穿的昂贵西装被我捏得奇皱无比.我瞪着他那变形的领口—又看看自己紧握的拳头,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没关系。”他十分宽容,一双深邃的黑眸直盯著我瞧,我被看得不自在,又将头低下,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赖在人家身上,我于是连忙退开,脸颊却更加烧烫了。
“呃好久不见。”我极力佯装自然,和他对看了老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好久不见。”他微笑,礼貌地回应我。
“嗯、喔、该我们真的好久没见面了喔!”话才脱口,我就在心里骂自己:宜室,你在耍白痴啊?同样的话你要重复几次才甘愿,你接下来该不会问人家吃饱或是睡足了没吧!
我以为他会笑我,没想到他抬起了手,轻柔地拍拍我的头,问:”还没睡醒?”
“见不到你我根本睡不好,还谈什么醒不醒”我下立息识地答,等到我察觉白自己说了什么话之后,我猛然住口,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眼张得大大的,瞪著他不知所措。
他显然被我吓住了,原本优雅从容的表情扫过一丝狼狈,好看的眼睛旋即回避我的注视,空气中凝滞著尴尬的氛围,我傻傻望着他,内心突然有种被刀割过的感觉。
“啊!我的公事包!”约莫一世纪的时间之后,我用著比鸡啼还难听的声音打破沉默,然后,蹲下身捡拾散落一地的公文、企画书、金笔”一定是刚刚失手摔的,我太不小心了。”我喃喃碎念,颤抖的手却使拣起来的物件一再掉落。
“我来。”他轻按我的手,要我别忙。
我只好静默在旁看他收拾。
他明了我方才话中的含意吗?我蹲在他身侧偷看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半是懊恼半是害羞地猜测他对我的感觉:天啊!我怎么会这样莽撞,没经过深思熟虑就道出那样的话,他一定很困扰吧?
一会儿,他收拾好我的东丙,还绅士地扶我起身,然后将公好也交还与我。
“我”我想要说些什么,脑袋却一片空白。
他也没说话,漂亮的眼睛直盯著我看,眸中神色复杂得连我这个资优生都看不懂。良久,他突然拥住我,力气之大,几乎让我的胸口疼痛起来,正当我想开口问他怎么了,我感受到他的鼻息拂吹过我的耳朵,然后我听见:
“对不起,我已非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