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前停下,月泠轻轻唤了苏小梧两声,却不见她回应,心中不禁一慌,伸手猛地拉开车门就见苏小梧斜倚着车壁已经沉沉睡着了。
他忙弓着身子钻进马车,抬手摸了摸苏小梧的额头,瞳孔倏尔紧缩,赶紧将人抱了下来,急匆匆进了医馆。
“大夫!”月泠小心地苏小梧放在一遍的竹榻上。
“怎么了?”站在柜台后的药童忙走过来,打量苏小梧。
“大夫呢!”月泠推开药童,就往里面闯。
“怎么回事?”一个身着灰白色华贵长衫的年轻男子从后面走出来,看着月泠皱了皱眉。
“你就是大夫?你快看看她!”月泠伸手拽着那男子拖到竹榻边,“她全身滚烫。”
那男子扭头看了月泠一眼,伸手去摘苏小梧脸上的面纱,被月泠伸手拦下,“你要干什么?!”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这第一个字就是望,你不让我看,我如何为她诊治啊?”那男子看着月泠过度保护的样子,勾唇一笑,淡淡道。
月泠瞪了年轻男子一会儿,松开了手。
男子却并未掀开苏小梧的面纱,而是抬手探了一下苏小梧的额头,撩开她的衣袖,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什么时候开始的?”男子问月泠说。
“方才听她不舒服,没想到来得这么凶。”月泠说。
“没什么大碍,吃几贴药,好好休息半个月就恢复了。”男子站起来,在一边写了一张药房递给一遍的药童,“冬夏,抓药。”
“这么严重?”
“想来她很少生病吃药,这样的人一旦病倒,只会比常人更严重。”男子打量了月泠一眼,笑道,“两位是刚从外面来吧,这姑娘现在不易挪动,你还是尽快找间客栈,安排好了再来接她过去。”
月泠戒备地看着男子,没有动。
“你还担心我会掳走她不成,我叫相里池,就住在这镇上。奉劝你一句,你若再不抓紧时间,此地只有一间客栈,且过了午时便不再迎客。”相里池笑看着月泠,提醒他说。
“有劳相里大夫。”月泠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朝相里池拱了拱手,转身出了门。
“冬夏,你去打扫两间客房。”相里池扭头对药童冬夏说。
“先生,那位公子不是已经去兰姑娘那里了吗?为什么还要留他们住下?”冬夏将抓好的药包起来,绑好了搁在一边,有些不解地问相里池。
“兰姑娘不会让他们住的。”相里池有些怅然地笑了笑。
“哦,也是,兰姑娘不喜欢药草的味道。”冬夏突然想到什么对相里池说,“那我是先去煎药,还是先去打扫客房?”
“煎药有刚才那位公子,你赶快打扫一间客房出来,这位姑娘身体虚弱,受不得凉。”相里池说。
过了不久,月泠回到了医馆,筋疲力尽像是耗光了所有元气。
“人呢!”扭头不见苏小梧,他紧走两步,冲到相里池身边,“她人呢!”
“公子莫急,那位姑娘正在病房休息。”相里池拍拍月泠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也别冲动做出什么事来,“看公子这样,客栈是关门谢客了?”
“带我去见她。”月泠没有理会相里池的质问,强硬道。
“这边请。”相里池也不生气,依旧是面上带着浅笑,拎起柜台上的一包药材,引着月泠往后面走。
“相里大夫知道在下此去会是无功而返吧。”将苏小梧安安稳稳地躺着,月泠松了一口气,扭头对相里池说。
“这位姑娘等着公子的药救命呢!”相里池走过去将药包递给月泠,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无论如何,多谢。”月泠看着转身离开的相里池,举了举手里的药包,真心感激道。
“公子,请公子付一下方才的诊金,药钱,还有这病床费用。”相里池刚走,冬夏就拐进屋子里来,手里拿着一只算盘跟月泠精打细算道,“对了,还有一会儿煎药用的木炭。四百九十六金,给你抹个零头五百金。”
月泠一愣,眯着眼睛瞪着眼前的冬夏。
“公子嫌贵吗?”冬夏一点不怕,歪着头看着月泠,“用这个价钱换姑娘一条命,公子觉得贵吗?”
“很划算。”月泠挑了挑眉,没想到冬夏这个小药童,还是个能言善辩的小子。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不用找了。”说完出了房间,去给苏小梧煎药去了。
“喂,提醒你一句,别让烟刮出这院子,不然你就有麻烦了!”冬夏看着手里的银票,乐的喜笑颜开,好心提醒月泠说。
“相里池!”果然不出所料,一盏茶的时间没过,月泠就听到外面传来女子咆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