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唉,就是就是,不就倒个水吗?到底是年轻人,太冲动了。”
吴守义轻咳了一声,出面打圆场道:“为这么点事,争什么争,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都各退一步。那个李小五啊,你让人家去倒水,总要商量着来,就你这态度,人家也难免会有火气。至于林蔓啊,你也是,较什么真啊,还说人家没手没脚。这样吧!我来做个决断,你们两个互向对方道歉,这事就算完了。”
林蔓道:“你的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
吴守义不悦林蔓的态度。什么嘛!一个女人说话像吃了□□,逮谁冲谁。他帮她说话,她非但不领情,竟然顶撞他,实在太不知好歹了。
“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这样的脾气,早晚要吃亏。”吴守义拉下了脸道,一改之前公正严明的和气。
林蔓冷哼:“我吃亏!大家都掂量掂量清楚,既然能坐在这里,就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到这里,林蔓瞥了眼邓萍,又看了眼吴守义,表面向对全班的人说话,其实只是说给这两个人听:“今天我放句话在这里,只要不惹我,我懒得理你们的破事,但要是谁惹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教室里仍是寂静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邓萍腾地站起身,走到林蔓桌前。她瞪了李小五一眼,拿起桌上的杯子,自行出门倒水。乌泱泱的,一群人立刻跟了出去。
李小五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没想到邓萍居然连还击的话都没有,径直自己去倒水了。
有人拉李小五回去,在李小五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李小五好像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吓得看了林蔓一眼,又收回了眼神,低下了头。
事情就此结束。陆续开始有人说话,不多会儿的功夫,教室里又热闹起来。
郑燕红担心地问林蔓:“你得罪了邓萍,不大好吧?还有吴守义,他也不高兴了。”
林蔓问郑燕红道:“你坐在这里上课,家里一定也有什么人吧?”
郑燕红不语,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蔓不强求郑燕红的秘密,自顾自地说道:“我和你一样,坐在这里,是因为有人安排。所以,无论我是给邓萍倒水,还是领吴守义那所谓的调解人情,都是等于打那个让我来这里学习的人的脸。”
对林蔓的话,郑燕红听得一知半解,仍没有听懂。林蔓无所谓郑燕红懂不懂,但凡她觉得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很显然,让她来上课的人是高毅生。那么她坐在这里听课,就等于是代表高毅生的颜面。一个厂长的人,给dang委书记的人端茶倒水,听工会主席人的调停安排,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天的课时比往日短,因为老师临时有事,便提早半个小时下课。
下课后,林蔓和郑燕红携伴回家。两人走到办公楼前分手,一个往筒子楼的方向去,一个去新盖的宿舍楼区。
刚刚告别了郑燕红,林蔓还没有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原来叫她的人是李文斌。李文斌着急忙慌地跑到她跟前,张口就问她有没有见到翠兰嫂。
林蔓摇了下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文斌道:“今天她本该8点来送饭给我。我到9点多都没见到她人,就以为她今天大概不来了,谁成想回家一问,原来她早出门了。”
林蔓猛的想起厂里还潜伏着一个危险的x务:“找保卫科了没有,会不会出事了?”
李文斌焕然大悟:“对了,我马上去找保卫科。这样,你帮我个忙,替我在办公室等她。万一她晚来了,你好告诉她,我在找她,免得大家走岔。”
李文斌的提议正和林蔓心意。一想到潜伏的x务还有可能出来杀人,林蔓一下子又害怕起来。她不敢独自走回家,心想刚好可以先躲在李文斌的办公室里,然后等着李文斌带保卫科的人来,再让保卫科的人送她回家。
从李文斌办公室的窗户,可以望见五钢厂的许多地方。收发室、炼钢炉、小红楼、还有各大车间。在等李文斌的时候,林蔓百无聊赖地望着这些地方打发时间。蓦地,她看见四车间方向起了火光,紧接着,有零落的枪响传来。她猛然想起秦峰会去小红楼接她,而四车间的位置正是挨着小红楼,她不由得感到担心,秦峰会不会……
林蔓顾不上害怕,跑出了她以为安全的办公楼。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事发地,火光外已经被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林蔓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只见李文斌冲进一片倒塌的废墟里,已经有许多公安同志赶到现场,有人在维持秩序,有人在采集证据。现场一片混乱,谁都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蔓!”
林蔓听见秦峰的呼喊,猛地回头。
秦峰快步走向林蔓。火光映照之下,他竟比平日还要更俊逸英挺几分。他看林蔓的眼中,尽是失而复得的光彩。
“林蔓!”秦峰走到林蔓跟前,唤林蔓名的声音急得沙哑。
“嗯!”林蔓仰头看向秦峰,轻手拂去秦峰脸颊上的些许灰尘。
“我们结婚吧!”秦峰道。
林蔓恍然一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