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追魂术原来是这么用的!?”
萧无锋恍然大悟,顿时察觉到了酆都秘法的可怖之处。
假如有这么一个人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又恰好是酆都门道里的修行者,那岂不是想要找我就能找到我?
十多年前,应天门事变可是很出名的,不少人都关注过他的具体情况。
白玉京里总有手眼通天的人物,真要仔细去查,生辰八字根本就瞒不住的。
而且,追魂术仅仅只是定位,酆都传承悠久,总会有很多杂七杂八的术法能够远程让人毙命。
只要稍稍联想一下,萧无锋就能感受到一股子寒意从脊椎骨向上涌动,直冲天灵盖。
别说是旁人了,就单纯眼前这个家伙,多半就会很多类似的术法。
谁说酆都真传就只能用正法的?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敢炼制成僵尸,其他的禁忌多半也有涉足。
此刻,萧无锋脑海里泛起一个疑惑:
“酆都秘法太过诡谲,防不胜防,天下六脉却不以酆都为首,原因何在?”
脑海中飞速转动,萧无锋渐渐有了答案——
酆都秘法诡谲强横,却隐隐落在天下六脉的末后两席,多半是因为各家都有应对之法。
道门最古,自然不用多说,道门乃是万法起源,酆都诸多秘术也不过是道门妙法的某一个类别细分,自然知晓如何克制。
书院最强,主修文道,浩然气可养神魂肉身,正统的书院学生成就君子之道,最是不怕怪力乱神。
剑宗最凶,剑宗真修皆以一剑破万法,修得勇猛不退的通明剑心,谁敢千里之外施展咒法,当场直接还上一梭子飞剑,若是不够,那就还他几个剑阵。
武狱最猛,萧无锋虽然了解不多,但多少听过些江湖传闻。
一句话概括:“气血如烘炉,神魂似薪柴。”
能够走到此世巅峰的武狱大宗师,无一例外都是自虐狂,身心魂魄意全部统合在一身,连天地灾劫都要以肉身横渡,又哪里在乎什么酆都术法?
至于灵山,虽然势颓多年,但西域三百佛国,涉及功德香火的修行法门层出不穷,与酆都秘法相互之间多有生克。
这天下六脉之中,灵山和酆都其实稍微次于前面四者,但在江湖人眼中,酆都名头很大,其中大半功劳却要落在无常司的头上。
只因世人皆知:无常司判官崔馗曾经是酆都首徒,因缘际会,他最终离开了酆都,更是带走一部分酆都传承,在大乾朝廷的支持下,另起炉灶。
江湖人真正忌惮的是无常司,是那言出法随,可以断人生死的判官崔馗。
“还没好吗?”酉鸡睁开眼睛,透过眼帘细缝观察萧无锋的神情。
后退两步,撤走架在酉鸡脖颈上的剑,萧无锋回了一个笑容,“稍等。”
“啊!!!”酉鸡捂着脑袋,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是遭到雷霆袭击,趴在地上,“你干了什么?!”
“你觉得呢?”萧无锋轻微摇动脑袋,反问道。
酉鸡微微愣神,旋即瞳孔放大,唇齿翕张,说道:“是哪一门酆都秘术?”
萧无锋笑而不语,刚才他只是结合剑罡与追魂术,进行了一次尝试,从手指之中漏出一缕剑罡,竖在酉鸡在黑白空间中呈现出来的血红魂灵头顶。
只不过是轻轻下落,酉鸡便有所察觉,别看他反应出来的模样滑稽,实则这家伙鬼精鬼精的,趴到地上有大半原因都是为了卸力,下落的剑罡根本就没有真正命中他。
看破不说破,萧无锋验证了酉鸡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后,并未过多要求。
他轻轻拍着酉鸡的肩膀,一字一顿叫出对方的真实姓名。
“戴森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酉鸡嘴角抽动,两条眉毛向上斜挑,“怎么个合作法?”
“烛龙令,彼岸花,还有你脚下穿的这双靴子,全都交出来。”萧无锋笑容和煦。
酉鸡沉默片刻,低垂脑袋,弯腰挽起裤腿,把靴子扒下来,然后又从储物项链里面拿出烛龙令。
“这两件东西可以给你,但彼岸花不行,虽然这玩意后患无穷,但我得留着保命。”
“毕竟当场生死和暂时活着以后会出事,正常人都会选择后者。”
萧无锋道:“你要留着我不拦你,但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个啥?”酉鸡反问。
萧无锋回答:“因为你拿着一朵彼岸花,自以为可以返魂重生,心境上已然落了下成。”
“你不也是一样?我来时根本就没有看见插在地上的彼岸花。”酉鸡皱眉。
“谁跟你说我拿着了?”萧无锋摇头,“骸魂前脚刚走,我随后就砍碎了彼岸花砍碎。”
酉鸡惊讶道:“这玩意可不好找!你……”
“百害而无一利的玩意,送我我也不要。”
萧无锋摆了摆手。
仔细盯着萧无锋的脸庞,认真审视了三秒,酉鸡心里不由浮现一个念想——
如果没有彼岸花在身,我肯定更愿意拼命,不仅仅是自身化作僵尸,还可以用天地人三魂合一,暂时凝练阴魄法相,或许就不会输了。
啪!!!
两只手猛拍光亮的脑袋,酉鸡心中啐道:
“狗屁!眼前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妖孽,根本不可以常理揣度。”
“他的境界只不过是假象,肉身,魂魄,剑术,身法无一例外的强,完全就没有短板。”
“而且,从来没有情报提到他会酆都秘术……”
“我虽然藏了一招,但他呢?”
“怕是只有老天爷知道他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呼出一口浊气,闭目再睁眼,酉鸡拿出那朵鲜红如血的彼岸花。
“给你!”
剑光一闪而过,寒冰与烈焰两股力量同时爆发。
摇曳身姿的彼岸花瞬间凋零,化作寸寸飞灰。
随后,萧无锋收好烛龙令和那双拥有土遁之法的靴子。
酉鸡撇过头不去看,没办法,实在是太心痛了。
可惜技不如人,说啥都晚了,要是提前知道此刻的结果,打死他他都不来。
单手捂着脸,酉鸡透过指缝,看到萧无锋满含笑意的脸,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动手,也不能胡乱发作,只好用言语挤兑:
“恕我直言,你想要算计骸魂,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他可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布局谋划远比我们深刻太多。”
萧无锋咧嘴轻笑,“所以我才来找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