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两人道:“你们赶紧出去,到外面接应我。我从窗户里跳下去!”
两人听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三两步冲下楼梯,向外跑去。
我折返回来,向着窗户跑去,却没想到,这二楼的窗户为了防盗,全都用木板钉死。找了整整一圈,竟然连一个能打开的窗户也没有。无奈之下,我猛力用脚踹一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窗户,但是这些木板的质量相当过硬,实在踹不动。
浓烟已经翻滚着涌了上来。在绝大多数火灾中,人都是被烟呛死,而非被烧死的。有人说这时候赶紧把布块弄湿捂在口鼻上,但是附近哪里有水?如果用尿……好吧,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9月出生,处女座。天生就略有洁癖的我,是死都不会闻自己的尿的。
我朝着一个窗户又踹了几脚,彻底失望之后,眼见火苗已经快要窜到二楼,连忙往三楼跑。一边跑一边纠结:若是三楼有窗户开着,我TM到底是跳还是不跳?
火灾逃生原则之一:不要跳楼。
事到如今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但是跑到三楼一看,不出意料,三楼的房间也一律被钉死,我急急忙忙地奔了一圈,到了最角落的一个窗户,突然发现这里钉着的木板有些异样,其他的窗户上钉着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木板,而这个窗户,估计大概是钉到这里,木板不够,却用了刨花板。
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刚才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路上经过一个消防队,只要有人发现烟火,拨打了119,我就会被赶来的消防员叔叔堵在里面。
下面传来叫声道:“快点!要来人了!”我从木板缝里向外望去,正是于柏胜。朱峻轩站在旁边,皱着眉头仰望,一言不发。
我咬紧牙,抓起一把椅子,退后几步,一阵助跑,猛地起跳,用力把椅子腿夯在刨花板上。刨花板和窗玻璃应声而碎。
我回想着朱峻轩刚才的表情,他担心的事情和我一样:这样跳下去,他们肯定接不住我,多半要落个高位截瘫。虽然窗户边有窗帘,倒是可以弄成个绳子攀下去,但是事后搭在窗外的窗帘,就会给来勘查现场的警察叔叔留下线索,把一个可以用“老建筑年久失修、意外失火”了结掉的案子,硬生生地搬成一个大案要案,到时候想要脱身可不容易。
我扳住刨花板,用力一掰,便连着钉子从窗框里拔了出来。如法炮制,六块破木板都掀起来,远远地丢在门外过道上。扯下窗帘,把窗帘的一头系在手电上,把手电竖着穿过椅子背的缝隙,再横过来卡在椅子背下面。椅子背的顶部,就顶在窗台下方。然后从窗帘上露出的线头里,拽出一根长线来,一头系在一侧的窗框上,绕过另外一边的窗框,再从椅子背的空隙里绕了一圈,另一头也系在手电上。爬了出去,坐在窗台上。(这段不知道写得是不是清楚,如果看得不明白,可参考下图:)
跳楼,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干。只有当你在窗台上时,才能感受到那种即将下坠的恐惧感。
我双手抓住窗帘,还不放心,又用小腿把窗帘夹着,屁股一耸,整个人就向楼下坠去。摩擦生热,我的双手双手都被窗帘摩擦得火烧火燎,几欲脱手,却又只能死死抓住。
我两手加力,尽量减慢下滑速度,手里的窗帘快到头时,脚还够不着地,朱峻轩连忙上来,抱住我的膝盖向上举。我叫道:“朱大叔,跳一下!”朱峻轩依言一跳,我再将手一抖,横亘在椅子背下面的手电从椅背的空隙里滑出来,飞出窗户,落了下来。手电上绑着的细线自然也被扯动,两扇窗户受力之下,刚好严丝合缝地关上。
我把窗帘抱在怀里,三人一路小跑回到车里,远远望去,这矗立在上海滩近百年的宁绍商轮仓库竟然就此付之一炬。火与烟烧碎了窗玻璃,爆裂声不断传来,而消防车也已到达现场,数条水柱喷向火场。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反倒给我们打了掩护。
把车开到一个弄堂里,这才舒了口气,我换过衣服,道:“如果这里失火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会对飞娜不利,我们得快点找到她才行。你们拿了几本地图册出来?”
“都拿出来了,一共九本。”于柏胜道。
我抖擞了一下疲惫不堪的精神,道:“一人分三本,翻一下页码,看看有没有哪一页是被撕掉了的。这些地图册稍有些旧,看到被撕掉的页面时,仔细看看断口处,是新茬还是旧茬。”
说着,找了个还在营业的4小时便利店,我们三人不管收银员诧异的目光,只在亮堂的灯光下埋头翻书。
翻了一遍的结果,有三本里面缺了页面,而且撕的断口处看起来还比较新。
我沉吟道:“这三本,哪一本在最上面?”
朱峻轩一拍脑门,道:“哎呀,刚才太匆忙,忘了看!”
他也是明白人。放在最上面的一本地图册,很可能就是刚被动过的那一本。
我拿过三本可疑的地图册反复比较,指着其中***:“应该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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