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等上庭,看法官怎么判。”
她几时成为明日新星受尽追捧?楚楚转身上楼,弯腰弓背,仿佛已精疲力竭。
程嘉瑞,她再一次想到他。
一个模糊的、丑恶的影,伴随她每一个肮脏腥臭的梦。再多深入,当场就要呕出中午饭。
万幸仍有医药箱在阳台等待,守护她漂浮不安的梦。
第二天校园安静,袁柏茹遵守约定不再找她麻烦。闫子高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缠着她进进出出,Ms张因为陈家兴在无法纠正的乡音而大肆羞辱,教室内哄堂大笑,就连陈家兴自己,也在“低能”“大陆仔”的嘲笑声中咧开嘴角。
天空是灰蒙蒙一片,不知何时才能发光。
晚九点,补习课程按时结束。车水马龙的道路旁,肖劲穿着一件短夹克,站在一盏路灯下,等她。
她在补习课上新交的朋友于淑云偷偷问:“阿楚,这个是不是你男朋友?”
楚楚答说:“不是,是我阿叔。”
“你阿叔好有型,一定好多女朋友。”
“不知道,谁管他?好啦,我要走啦,明天见。”挥挥手道别,向肖劲站立方向出发,心中思维发散,他这类万中选一的外形,应当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爹地开给他的薪资不低,加之他那份“不要命”的兼职,经济上绝不会差,到这个年纪没有结婚至少也有女伴。
除非他取向异常。
再看他双肩高阔,胸脯平坦,蜂腰窄臀。
又不像是…………
他垂目向下,眯起眼睛问:“看我干什么?”
“猜你有没有女朋友。”
“嗯。”他靠着灯柱,掐灭了手中半根香烟。
楚楚习惯他这副吃足一吨哑药的样子,已经做好准备演一夜独角戏,“我猜没有,不然谁能忍受你半夜不回家,跑来陪我约会?我长得又靓人又乖,没人不吃醋的啦。”
“不是约会。”说来说去,只换来四个字否定。他自行启动,往街尾去。
她没骨气地跟上,像个小尾巴。
夜幕下的都市繁华如斯,霓虹灯似繁星坠海,一盏接一盏,点亮你脑中压抑的幻象。
他带领她走过人潮汹涌的十字街口,也走过灯牌林立的小巷,终于从一面暗淡的侧门走进天安大厦,负一层已从停车场改建为赛场,另有隔间当做练习场地,工作日人迹罕至,整整一层都空荡荡无人烟,咳嗽一声都有回音。
他脱掉夹克衫随手扔在长椅上,上半身只剩一件松垮的黑色T恤。
楚楚还在想这里会不会闹鬼,他已经站在小型拳击台上,招招手,“上来。”
“教我什么?,柔道,还是咏春?”她难掩害怕,已经开始后悔。但仍旧往前走,而拳击台太高,几乎高过她腰,只得伸出手,“拜托,拉我一把。”
他弯下腰,一手托她手肘,另一只手扶她后背向上一捞,她整个人都挂在他双臂之间,被端上高台。
是谁说尊重她?明明只要他借力拉一把,怎么会……
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烟草味,她急忙撇清,“放我下来。”
“你没基础,力道不够,只能练自由搏击。”他走到中心,带上护具,“对付‘男仔头’两招就够,先试试力道。”
入门繁琐,要先热身、拉筋,最后才能出拳。
肖劲提醒,“大力一点。”
她抬手出拳,砸在缓冲护具上,销声匿迹。
“再大力一点。”
她不服输,再重复。
肖劲说:“没有力道。”
她不吭声,他再补充,“难怪撕头发都输。”
“要你管?看女生打架比肥皂剧有趣?当贼一样躲躲藏藏不出声。”看他面无表情,她更气,“我撕你头发一定赢。”
“好——”他拆掉护具,站直,“你在我身上试。”
“打哪里都可以?”
“嗯,先教你输,再教你怎样能赢。”
他已然做好准备,等她挥拳。她的力道有几分,他清清楚楚,完全可忽略。
而她呢……
她居然退几步,冲刺,出拳,却在最后一刻玩笑一样轻轻碰他一下。
像雨后的蜻蜓,日初的蝴蝶。
楚楚与他离得很近,她手指轻轻点他小腹,仰头望着他笑,“当自己是无敌铁金刚还是少林十八铜人?麻辣老师要给我震撼教育也要找对方法,你看你脸上伤都没好,我都不好意思的。”
真可怕,她以为是轻轻巧巧的一触,于他是山海倾覆的沉重。胸膛生受一拳,不可言说的痛。
更恨她以一张无辜脸孔,伤人心却分毫不知,还在好奇他是不是真的深夜撞邪,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抓紧时间,只有半小时,教练先生。”
背地里弯曲食指,咦?他腹肌真的好结实,难怪绰号叫巧克力。
真想看一看。
谁猜中?她脑中也有内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