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爷爷挂念孙子,情理之中。周斯绵看了张娟娟一眼,说:“我们管!”
“管好记恩,是你们两口子的责任。”周金鹏说:“斯绵,我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两个孙子。斯贤两口子出事,我有责任。希望你们能管好记恩。”
张娟娟点点头,说:“爸,您放心,我们会管好记恩。”
“第一件事,给记恩转学吧。”周金鹏说:“现在这所学校,他肯定呆不下去了。记恩这孩子读高中生,性格内向敏感,自尊心强,我怕他受不起这个打击。你们还是把他接到这里来住。”
周斯绵马上着手为侄儿办理转校手续。从县城转到市里,手续复杂。周斯绵社会关系简单,又不太愿意出去交际,只有托了侯江涛,找了朋友,大费周章,才把这事办好。
父亲母亲都进去了,给周记恩的打击很大。平时就内向敏感的他,更加沉默寡言了。他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上学放学,回来做作业、吃饭、睡觉,从来没有笑过。
周金鹏说:“记恩,你也别太难过,你叔叔婶婶也是你的亲人,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有话你就说出来,千万不要憋着。”
周金鹏这么说,是想开导他,别憋出毛病了。一天到晚不说话,对一个念高中的学生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周记恩的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会出这种事。他曾经以自己家庭为自豪。一门三院长,惹得多少同学歆羡。他曾经自豪地说,自己也要学医,以后也要当医生、当院长,治病救人。
可是,这一次,父母在他心中的形象轰然倒塌。一个人心中的偶像坍塌,是多么恐怖的事。对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来说,犹如在心脏上划了一刀,鲜血淋漓。
周记恩吃完饭,一个人关进了卧室。没多久,就传来哭声,那种压抑着声音的哭,一声一声,锥心的痛。
一个家庭出现这样的事情,遭受的是灭顶之灾。其他家庭成员,都会陷入悲痛、挣扎、灰暗的生活之中。压抑,或者说伤心,在家庭弥漫,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周斯贤合股的肾脏病医院也受到冲击。汪华建和汪华延兄妹陷入困境。接不下周斯贤的股份,医院就要易主或者拍卖。
何田田愿意接下周斯贤的股份。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曾经跟他谈过,他拒绝了。但是,这一次由不得他,也由不得汪华建和汪华延。汪华建一离婚,他的经济实力大打折扣,根本拿不出钱接下股份。
何田田其实也没这么多钱。这笔钱也不能欠着或者佘着。周斯贤投资入股的钱,被认定为赃款。既然是赃款,就有处理赃款的方式。
何田田借遍了亲戚朋友,还差一大截。她其实没有朋友,只有几个亲戚,还是穷亲戚,勉强凑了一些钱出来。何田田一咬牙,找到李劲柏:“我要接下周斯贤在肾脏病医院的股份,你借点钱给我。”
李劲柏正在看病例,猛然接到何田田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挂断。他的心已经伤透了,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