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周蓁蓁站了起来,然后对旁边伺候的云霏使了个眼色。
她手脚极快地拿来布幔将她处理好的半成品以及尚未处理的药材给遮盖起来,然后再将帘子拉上。
周蓁蓁看差不多了,才打开门,“什么事?”
她也不耐烦见她,但她知道蒹葭馆的人制不住她,她暂时不想将动静闹得那么大打草惊蛇。
冯奶娘将一碗鸡汤端到她面前,“六姑娘,你刚才淋了雨,来喝点姜汤吧,你年纪小不懂,这女人的身体得照顾好喽,否则以后可遭罪了。云霏这些婢子年岁小,不晓得厉害,你身边啊,还是得有个年长或者经事的照顾着才行。”
周蓁蓁示意云霏接过,“行了,姜汤你也送到了,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这样就被打发了.......
冯奶娘不想走,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到她们身后,六姑娘在这间空屋子捣鼓什么?
察觉到她的窥探,周蓁蓁小脸一寒,“云霏,帮我送送奶娘。”
说完,云霏出了门口之后,周蓁蓁就关上了门。
云霏伸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冯嬷嬷,请吧。”
“行,那咱俩就走一段。云霏真是出息了,越来越得六姑娘看重了,告诉嬷嬷,你今儿陪姑娘出去,都去了哪些地方?”
现在主子和冯奶娘嫌隙大着呢,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云霏哪敢说啊,“冯嬷嬷说笑了.......”
什么都没从云霏那贱妮子嘴里套出来,冯奶娘一脸郁郁地回到家中。
云真连忙从榻上下来,向冯奶娘问起了情况,听完她娘的回话,她道,“娘,你这种示好六姑娘都不接,我看她是铁了心要治咱们呢。”云真心里恨得不行,六姑娘就是个疯子,行事没个征兆,恼一个人说恼就恼了,完全不带商量的。
冯奶娘恨恨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都是你这死丫头,要不是你怎么会惹得她不满?”
“娘,这可冤枉死我了,那天的事我都和你说得一清二楚了,您说会不会是我们之前的事暴露了?”后面那句,云真问得很小心。
冯奶娘想了想,摇头,“这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省得节外生枝。
见女儿脸上担心,冯奶娘不由得安慰了一句,“娘毕竟是老安人的人,顶多这阵子就吃点脸色,她想打发了为娘却是不能的。”
说这话时,冯奶娘难掩得意。
“那是,六姑娘就一黄毛丫头,想自己做主,还远着呢。”现在府中由何老安人做主,再不济还有大夫人,六姑娘能做主的事不多,至少她娘不是她能随便打发的。
冯奶娘瞪她一眼,“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你啊,事情就败在了你这张嘴上!”
云真连忙禁声。
“对了,你哥呢?不会又出去瞎混了吧?你说他怎么那么不争气啊!”
就在冯奶娘和云真自恃是老安人的人,周蓁蓁奈何不了之时,并不知道周蓁蓁已经预备给他们一家子来一招釜底抽薪,还兀自享受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花了两天的功夫,周蓁蓁终于按照药材的轻重缓急将所有的药材都处理妥当了。
她问起了云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忙完了手上的事躲在一旁偷偷啜泣。
“别哭了,晚点我和你去看看你哥。”
云喜抬头,“姑娘――”她哥前两天被一群地痞流氓打折了腿的事,她并没有和姑娘说,她还以为姑娘不知道呢。
周蓁蓁递给她一张帕子。
云喜和她哥都是好的,前世无论她境遇再差,他们都不离不弃。
她是真没想到她奶娘一家这么丧心病狂,自己不过是将云喜提拔到一等丫环的位置,就碍着他们了。
云喜的哥哥本就跛了一条腿,却没想到他们又给他打折了一条。
别和她说什么巧合,她哥冲撞了地痞流氓之类的才会遭来这场祸事,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云真的大哥本身就是一个癞子,这样的伎俩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