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让她安心养胎便是,说完便作了揖领着人离开了。
南充仪察觉孙得忠的敷衍意味,极其轻蔑的哼了声。皇上没来没关系,她回头看了看那些赏赐和补品,嘴角就笑开了花,至少,皇上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正禁足在碧荷宫正殿的叶贵嫔听见外面动静,好奇之下唤了月娥来问,听闻侧殿的南充仪有了身孕,差点气的把自己抄了一桌子的佛经给推下桌。
她这两月的禁足再过些时日就要解了,前些时间还为董蕊的死欣喜若狂,今儿的就听到了南月有喜的消息!她这两个月关的可真是好极了!便宜侧殿的那个小蹄子了!
翌日到太后那请安时,萧君雅提了南充仪有喜的消息,太后又是大喜,瞧见南充仪站在后面,忙让明慧拿凳子出来搁在了下首,唤了南充仪出来问话。
南充仪长相清丽,性子清高孤傲,因为性子不讨喜,在宫里常是独来独往,没少受人冷眼,心里也是积了不少怨气。此番有了身孕,可谓是扬眉吐气,那背脊又直了几分,眼角眉梢间不经意就露过一股子傲然来。
南充仪近前来,十分规矩的行了礼,太后喜笑颜开,右手拉了陈嫔,左手拢了南充仪,连道了几声“好”。
太后侧脸看萧君雅,“这是宫里第二桩喜事了,陈嫔刚晋了品级不久,南充仪这儿也该晋一晋了。”
萧君雅温和笑着,说:“那不妨先晋为从四品婉仪罢,母后以为如何?”
“你做事一向周到,依你就是。”太后喜滋滋的点头。
闻言只是一个从四品,南充仪心头不算大喜,却依旧恭恭敬敬的谢了恩。到底是由太后亲口发的话,何不是恩典颇大。
底下人心里早已经渐生不快,面上不曾表露,只满脸笑容的恭喜南充仪。
太后心情不错,看了底下几个妃嫔,后将视线落于默默笑着的淑妃身上,说:“皇后要看顾陈嫔的胎,南婉仪的胎,哀家就交给你看顾了。”
起先淑妃一怔,后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应了“是”。
淑妃失宠多时,太后将南婉仪的胎交给她看顾,何不是太后给她的一个机会。只要她照料好了南婉仪这胎,皇上多少会看见她的好,登时,心里面极为感激太后给她的这个机会。再说听闻与有喜的人多多接触,指不定可以过来点喜气,淑妃心里一开始的不快,也逐渐散了去。
南婉仪心有不满,她不需要任何人看顾,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看就好。只太后发话,她只有听着的份,温温柔柔的应了下来。
由于正四品以下妃嫔没有步撵,太后特嘱咐韩季去备了步撵把南婉仪送了回去,并拨了一些太监宫女过去,且特允她以后出行乘坐步撵,日后请安除了初一十五全免。
南婉仪的腰板算是挺直了,为人也越发的高傲了。
临去时,萧君雅瞧见南婉仪挂在嘴角的轻慢笑意,和她眼里流泻出的轻蔑傲然,无不摇头叹息。
这样的性子,不知收敛,难怪会惹的皇上不喜。
晚上时萧君雅沐浴完回到殿内,见那人一身朱紫常服站在桌案前翻看着诗经,桌上平铺了不少她近日临的字帖,眉目间有清浅笑意。
“皇上何时来的?”萧君雅奇道。
苏珩转头,瞧她一头青丝简单绾了髻,横插一支红玉簪,一身胭脂色宫裙,脸上粉黛褪尽,双颊如染了两朵绯云,眸色澄亮,小嘴微张,一副惊愕模样。他眼里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说:“来了有些时间了。”他搁下手中的诗经,拿起临帖,道:“朕瞧你字迹与以往还好了?手上的伤可还要紧?”
萧君雅抬手看了看手背,说:“好了大半了,只……还是丑了点。”她讪笑,将手背到了身后。为了不留疤,每日里涂抹药膏,现已好了大半。萧君雅也不曾刻意将手隐起来,所有宫妃们多见过她这手的丑样。
苏珩眉心一蹙,放下手里东西,走到她身边,将她背在身后的手握到了自己眼前,看了一眼后,才道:“不丑。”
萧君雅咬唇,有些忿然的看着苏珩,“皇上就知道寻臣妾开心!”说着就要把手抽出来。
苏珩唇角微弯,笑的贼兮兮的,“在君雅心里,怎么朕说什么话,都成了寻你开心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过去勾了她腰身,将她带到怀里,霎时,幽香扑鼻,让苏珩眸里笑意更重。
“皇上!”萧君雅措不及防扑到他怀里,忿忿抬头看着笑的一脸邪气的人,眯了眯眼,说:“皇上今儿的去瞧南婉仪了吗?”
越不想听什么,她是越提什么。一瞬间,苏珩眸色如拨开云雾般洞明的很,旋即又盛满了笑意,他低头看她,说:“自然是瞧了,否则今儿的晚上,朕哪里能过来陪君雅。”
萧君雅“呦”了一声,睁大眼睛恍然道:“那臣妾还得谢皇上呢。”
苏珩笑的深不可测,却又极为宠溺。萧君雅瞧着那笑,身子就打了个寒颤,木了几分。苏珩垂下头来,贴在她耳边,低了声音,说:“近来宫里虽然是接二连三的喜事,却没有一件能让朕真正大喜的。”
萧君雅愣了,于是苏珩又绕着弯的提了一句,“君雅,朕听说五妹怀得这一胎够闹腾的。”
于是,她明了了,苏珩这是在告诉她――皇后有喜才是真喜事,问她什么时候给她添个皇子。
面上羞涩的同时,心里冷笑的却是她那个三个多月前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