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娇娘年纪小,食量自也是小的,半块燕窝糕就觉得肚子饱了,把把软底的银丝宝相花纹攒珠绣鞋一踢,窝在了贵妃塌上,眨巴着明澈的凤眼看着给她打扇的魏三郎,细声细气的问道:“三哥,母亲给你订了亲事,你怎么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啊?我听说那梁家姐姐性子最好不过了,和气极了,这样的你都不想找,还要找什么样的啊!”说完,俏皮一笑,打趣道:“莫不是想娶了那等胭脂虎进门吧!”说罢,小大人样的摇头晃脑道:“不妥,不妥,娶妻方娶贤才成,你可不能只瞧那皮相。”
魏三郎把手上的折扇一拢,在娇娘额上轻敲一下,笑道:“你又晓得她性子好了,就不怕三哥我娶了亲,就不疼着你了?日后你可吃不上八宝斋的糕点蜜饯了。”
娇娘小嘴撅了起来,揉着玉白的额头,糯声分辨道:“那梁家姐姐既是个好性的,你娶进了门自然会多疼我,到时候我多了一个人疼岂不是更好。”
魏三郎听得这话眸光一闪,倒是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倒也对,若她真是个性子软绵的,可不也得疼着你,我得打过眼才成。”说着,把叠在塌尾的蚕丝小毯一扯,盖在了娇娘的身上,嘱咐道:“你且在着睡着,一会我寻了好东西与你。”说完,便一阵风似的直奔长春院而去。
“我的儿,这大热的天你跑些什么。”承恩侯夫人心疼了,忙让人打了水来,拧干了帕子要给他擦擦。
魏三郎顺手接了过来,擦了擦,又喝了一杯镇的冰凉的果榨,这才感觉透心的凉,不由眯了眯眼睛,笑嘻嘻的与承恩侯夫人道:“母亲,那梁家小娘子真是个软绵性子?”
承恩侯夫人笑了起来,点头道:“自然,我还能唬你不成,我瞧了几回,那性子倒比柔娘还要和婉柔顺,保准你能喜欢。”承恩侯夫人知小儿子眼光挑剔,寻常人入不得他的眼,又添了一句:“便是不喜欢也是无碍的,自来娶妻娶贤,只图她是个贤良人,日后你若是瞧中了哪个,在纳回家来。”
魏三郎哼哼笑着:“母亲又知晓我喜欢哪个了。”
“我虽不知,你且说与我听听就晓得了,只要不是那等醃臢地方出来的,便给纳了回来。”承恩侯夫人瞧着魏三郎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眸光一转,波光潋滟的眸子含了几分笑意,魏三郎道:“那些胭脂俗粉哪里配进府里伺候,母亲若真是疼我,便寻个机会让我瞧瞧那梁家小娘子,若真如母亲所言是个贤良的,儿子便娶了回来孝敬母亲。”
承恩侯夫人一听这话,只觉得儿子孝顺,心里十分受用,哪里还有不答应之理,忙道:“虽不好让你们相见,寻一个机会给你相看一下还是使得的。”
“那就劳母亲上心了。”魏三郎笑眯眯的一揖,起身便要走。
承恩侯夫人见与儿子也没说上几句话,他就走,忙问道:“这日头正毒,你哪里去。”
魏三郎头也不会,只摆了摆手,笑嘻嘻的道:“订了飘香居的煎酿茄子和小笼灌汤包,这个时候也该做上了,儿子去取。”
“你打发小厮去就行了,这大热的天你别在中了暑。”承恩侯夫人起身追了几步,又恨又恼,与陶妈妈道:“怕是又给娇娘订的,也不知那小蹄子怎么就得了他的喜欢,倒比待他亲妹子还要好。”
陶妈妈一笑,心道,九娘子生的娇滴滴的,相貌那般好,哪个瞧了不喜欢呢!性格又讨巧,也无怪三郎君真心疼着。
魏三郎哪里管他母亲说些什么,让小厮牵了马,跃身而上,就直奔飘香居,他人生的俊俏,又穿着绛红色的锦袍,身下跨着白马,端是翩翩俏郎君,惹得街上叫卖的妇人瞧了都心生欢喜。
因着骑马,一个来回倒也极快,一手提了一个食盒,回了靖远阁,见下人请安,便皱起了眉头,冷眼一撇,便进了内室,见贵妃塌上的小人正睡的香甜,一时倒不忍叫她醒来,索性让下人拎了两个食盒下去温着,自己坐在了娇娘脚下,托腮静静瞧着,眉眼带笑,正是一副温柔好兄长的模样,哪里又像是一个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