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当也罢。
要是同柳家姑娘一起,这太后教养就根本就不是增光添彩,反而是堕了身份了!
皇帝这是叫狐狸精蒙了头了,居然同意了这样的事儿。
金佑趴在地上,几乎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当场消失。
果然太后不好直接骂皇帝,见了金佑还趴在地上,就对他发作道:“你们这班奴才,只会讨好皇上。要是让我知道是你们哪个挑唆了皇上许诺柳氏此事,本宫皮不揭了你们的。”
金佑苦着脸:贵妃的要求一出口,他们也知道不好。然而贵妃撒娇撒痴,皇上都答应了,他们哪里敢劝,那岂不是往死里得罪贵妃?
所以如今只能趴在地上装死,承受太后的怒火,只盼着太后只骂两句就好,可别传板子。
谢皇后安立当地,面上不动声色,心内也在冷笑:柳氏是叫皇上的宠爱乱了心智,这样得罪宗室和重臣的事儿也敢做?
平宁大长公主是如今宗室里地位最高者之一,她若是露了态度出来,根基浅薄的柳贵妃从此与宗室的来往肯定会寸步难行。
而朱相国虽要致仕,却是桃李满天下,人脉颇广;保宁侯府更不必说是简在帝心,朝中新贵;至于林家,林如海年后可就要进京做户部尚书——这些人家可都是重臣中的重臣。
柳贵妃一气儿将这些人全都得罪了。她家的儿郎以后还出来做什么官?
最要紧的是,柳贵妃还要在后宫里混呢,这样下死力得罪商太后,怕不是疯了。
果然只见商太后怒道:“皇上呢?”
金佑平白被太后娘娘骂了一顿,也就不肯为贵妃掩饰,趴在地上道:“回禀太后娘娘,皇上还在舞阳殿。”
舞阳殿就是贵妃的宫所。
果然商太后又开始拍桌子:“叫他来!贵妃晕倒了他要陪着,你去告诉皇帝,只说本宫也晕了!”
商太后确实是叫皇上气昏了头,这样赌气的话都说出来了。
主要是皇上最近办事着实不地道。
前头那个贾元春就给太后添了不少堵,好容易走了没有一个月,皇帝又要弄个柳家的女孩来,不怪太后发火。
金佑得了吩咐,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就溜了。
商太后看向谢皇后:“皇后,你回去罢。这事儿你不必管了。”
谢皇后行礼告退,情真意切:“那就一切托赖母后了。”
别的不说,商太后此事确实是护着她了。按理说她是皇后,自然要约束后宫,但是她一动手,难免就会被皇上误以为针对贵妃,不够宽和。
唯有太后娘娘出手,自己才能撇清干系。
就为了这件事,刚才那个蓝宝石镯子也没白送。
商婵婵见太后果然恼了,忙从碧珠手里接过茶盏,亲自递过去。黛玉也在旁捧了太后日常吃得安神丸药,预备着太后服药。
商太后浸淫后宫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方才发怒也不过是如今不需要她压制脾气,想发就发罢了,要说柳贵妃真能气坏她,也是抬举了柳贵妃。
现在看着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围着她,商太后又笑眯眯起来。
与此同时,舞阳殿里,二皇子萧诚站在母亲身边,十五岁的少年脸上满是阴云。
方才皇上被圣母皇太后一句话给叫走了,如今这里只有柳贵妃母子俩。
“母妃就只顾着柳家,全然不为儿子考虑!您这般行事,可是将皇祖母得罪狠了。连着皇室宗亲和朝中大臣也全都开罪了去,你让儿子日后如何立足?如何去跟大哥争太子之位!”
柳贵妃见皇上走了,也就不必装的楚楚可怜,只是坐起身道:“人人都道母妃这个主意顾前不顾后,是件蠢事,难道你也这么觉得?”
萧诚压着怒火:“还请母妃告知。”
他觉得自家母亲也不至于那么蠢,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宠冠王府。
柳贵妃丹凤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光:“太后本来就十分不待见我,我便是讨好也无用。自从皇上封了本宫做贵妃,太后何曾有一日正眼瞧过我,连带这对你这个亲孙子都很是冷淡。全不似对待大皇子五皇子那样的亲近。”
“既如此,我还顺着她作甚。还不如把能拿到手的东西拿到。只要我们柳家的女孩进了宫,就能向后宫和前朝的人证明本宫的得宠。”
“至于得罪平宁大长公主也是无碍的。宗室本来也不肯敷衍本宫,再得罪狠些又能如何?况且他们也不敢对咱们不敬,否则岂不是折了皇上的面子。”
说白了,贵妃是破釜沉舟了。
本来她在太后、宗室、朝臣中就是负分,再负还能负到哪里去?难道她现在谨小慎微,旁人就会高看她一眼吗?
倒不如趁着皇上喜欢讨些实在的好处呢。
萧诚眼中闪过隐忍和耻辱的光芒。哪怕身为皇子,是天潢贵胄,他也永远活在母家低微的阴影中。
柳家从前是做香油铺子起家的,后来柳贵妃的父亲捐了官,从县丞熬成了县令。
这在当地县里当然是一号人物了,但放在偌大的京城,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反正二皇子是最厌烦香油的。若是有新来的厨子不知道,给他的汤羹里点了香油,他必然要发怒,非得发落了人才罢休。
萧诚的苦闷无人能理解。他知道,父皇的母家是保宁侯府,所以他从来不曾真的懂,像他这等母妃出身低微的皇子,有多惶恐,又有多努力。
父皇只会嫌他没有大哥的从容气度,凡事锋芒毕露。却不想想,大皇子出身正嫡,背靠承恩公府谢家。若是自己不格外出挑些,这皇位还有什么盼头。
柳贵妃心疼的拍了拍儿子的手背:“你当母妃真是只为了柳家争这一口气?母妃是为了你。”
“如今这一试,可知你父皇心中实在是有我的。既如此,我们便可以借机筹谋你的亲事。”
“母妃的出身是拖累了你,所以你必得仔仔细细挑一家最好的姑娘做正妃,才好跟承恩公府抗衡的。”
“便是太后皇后阻挠,只要你父皇下旨就能成。再不济,我就重病不起,你父皇总不会不顾我的遗愿。”
“母妃!”萧诚一怔,他可不想为了亲事搭上亲娘一命,况且皇上对他另眼相看一大半也是对贵妃宠爱的缘故。
柳贵妃笑了笑,端的是烟视媚行格外动人:“不过是这样一说。如今且到不了这里。只看今儿就知道,你父皇偏心咱们呢。”
萧诚想了一想,说道:“太后娘娘召入宫亲自抚养的女孩自然是最好的。”
柳贵妃一笑:“果然咱们母子连心,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商家女孩你不必想,便是皇家不计较辈分,皇上也不可能叫保宁侯府有了偏向。楚家嘛,早已失了势的,不过是靠着宫中母后皇太后才架子不倒。”
至于萧荔容和文杉这两个宗室女,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内。
那么剩下的只有朱芸娘和林黛玉。
“朱相国明年大约就要致仕,给保宁侯腾位置。”
萧诚略微蹙眉:“虽说他门生众多,但人走茶凉,能有几分人脉留下还未可知。况且朱家姑娘不过是他诸多儿孙中的一个孙女罢了。”
便是朱家女儿少,格外偏疼些,但哪里能比得过儿子。
“倒是林氏女不错。年后林如海就要调任回京,那可是户部尚书之职,父皇还格外给了他一个太子太傅的虚衔,显见的是要重用了。最妙的是他只有一个独生女,若是能娶了她,不怕林如海不为我所用。”
户部尚书虽也是正二品官员,但跟外放的巡盐御史不可同日而语。
这可是手握一国经济命脉的实权大官,也就仅次于宰相与吏部尚书罢了。若不是林如海才德兼备,风骨清傲,从不结党营私,兼之林家人口凋敝无甚牵扯,皇上也不会将这样重要的职位付给他。
二皇子这就惦记上了。
柳贵妃美目一闪,笑道:“好儿子,你如今大了,果真是想的周全。今日那位林姑娘还前来拜见过,倒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呢,便只为了这容貌,我儿便不算吃亏。就是瞧着身子弱了些,这也无妨,你的侧妃侍妾自然也要好好挑挑的。”
萧诚一笑:“弱了些才好。若是个有主意的,倒不好拿捏了。”
柳贵妃这会儿也不是在皇上面前心口窝疼的娇弱样子了,反而起身走来走去,思量这件事:“只是那位林姑娘才十岁,你却十五了。你们年纪差的略大了些。今儿那边还有人来回我,皇后特特寻出了自己陪嫁的一个金项圈,说要送给林姑娘。说不得跟咱们打了一样的主意。”
“五皇子正好十岁呢,若是叫皇后撮合成了林姑娘和五皇子,大皇子那边可就平添了一个得力的人——林如海不但官位高,他还跟荣国府是姻亲呢,如此四王八公的势力岂不是也倒向了大皇子?”
柳贵妃想在昭阳殿埋钉子,但谢皇后哪里是个吃素的,身边跟铁桶一样。
只有一两个看库房的小宫女跟柳贵妃这边倒是走的近些。可巧今儿谢皇后特意寻出那枚金项圈之事,就漏给了柳贵妃这边。
于是柳贵妃只当皇后与自己一样,看中了林黛玉做儿媳妇,所以格外要筹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婵婵: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惦记我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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