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清醒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休息区的，他的内心愤怒又彷徨。

    如果他是一个旁观者，他或许还会对斯内普抱有同情。可是在这场可怕的事件中死去的是他的父母，他才刚刚从自己兄弟的悲惨过去中清醒过来，斯内普抓着兰斯的肩膀，坚定地告诉他他毫无隐藏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哈利在走廊里向前迈动步伐，他仿佛是一个行尸走肉，拖着脚步，浑身没有一点知觉。

    他走回休息的这层，他的头摇摇欲坠，似乎撑起它，也成了十分费力的举动。

    “波特？”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有些冷清疑惑的声音。

    哈利抬起头，他看到德拉科站在窗边。

    德拉科看起来比一个月前消瘦了不少，他的淡灰色眼眸不像是以前那样的像白玫瑰一般孤傲单纯。自从浇水细心呵护的人离开之后，德拉科肉眼可见地变得成熟沉稳起来，他的目光里只剩下了疲惫和强撑的坚强。

    在目前的状态里，德拉科反而成了和他一个阵营里的人，如果哈利想要跟谁吐露心声的话，罗恩和赫敏竟然是不合适的，最合适的竟然是德拉科，在以前，这是难以想象的。但哈利不知道该不该跟德拉科说他今晚的所见所闻，如果兰斯还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这样做。

    想当初，连那个可怕的语言，兰斯都对德拉科只字未提。

    可事情总会败露的，斯内普和他们的关系那么近，德拉科总会知道真相的。

    哈利撇开目光。

    “斯内普骗了我们。”他说，“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你在说些什么？”德拉科不解地问。

    哈利将他刚刚看到的关于斯内普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月光下，哈利德拉科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这……这不可能……”他不敢相信地轻声喃喃道，“是他把兰斯养大的……我像你保证，西弗勒斯先生绝对是真心爱着兰斯的。”

    “但是他的确出卖了我们的父母。”哈利冷冷地说。

    德拉科神情晃动，他倚靠在窗边，目光变得逐渐变得慌乱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兰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德拉科说不下去了，他的目光有些恐慌

    “你不知道兰斯是一个多么……多么冷静缜密的人，从当初到现在，他真心信任在乎的人也不过是西弗勒斯，你、我三人而已。这还是因为西弗养大他、你是他的弟弟，和我跟他的感情的缘故，我怀疑就连小天狼星也要往后排很多。”德拉科不安地说，“你明白吗，兰斯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他从六岁以后就不再信任任何人了，直到今天也是如此。我们是他的家人，而他甚至没有一个能够真心托付的朋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斯内普的隐瞒会让他的情况雪上加霜。”哈利低沉地说。

    “不止如此，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五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人们都遮遮掩掩，我们两个的感情这么深，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事情的经过。如果按你所说，那么现在的一切就可怕的多。”

    德拉科苍白地看向哈利。

    “兰斯对这个世界的信任被撕毁了，而西弗治愈了他，可等到兰斯真的全心信任他的时候，西弗勒斯又自己打破了这一切――这种双重打击，我不知道兰斯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要知道他本来信任的人就不多，我一直都觉得，他信任斯内普超过任何人，甚至超过我。”

    说到话尾，德拉科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

    哈利便忽然明白，长久以来，他为什么总是对于德拉科和兰斯有一种谜之奇怪的感觉了。正常来说，即使一对情侣关系在亲密，也不会要求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人必须是自己，而不是亲人――就像是哈利会理解金妮最爱她的妈妈和爸爸。

    可是这两个人，他们的爱情没有多么天崩地裂，却处处充满着一种赤条条的占有欲。哈利一直都觉得兰斯在暗处鼓动，让德拉科在他和卢修斯之间做出选择。而德拉科，他一直对哈利态度不好，不也正是因为兰斯在乎哈利，因为哈利是他的弟弟嘛。

    这两人不仅要求对方最爱自己，更是希望那是超越对其他亲人的。哈利以为德拉科看他不顺眼是因为他后来居上，现在看来，德拉科竟然对于兰斯最信任斯内普这件事，也一直都很失落。

    这可真是纯粹到疯狂的爱。

    “你说得对，兰斯一直都只是信任和爱着我们三个人而已。现在斯内普伤害了他，我们更要帮助他，让他知道我们爱他啊。”哈利嘟囔道，“不管怎么说，他一定知道你爱他的。”

    听到哈利这么说，德拉科的脸上涌起了淡淡的红色。

    “我当然爱他。”德拉科强调说，“比任何人都爱。”

    ――你看，又来了，他还不忘了在‘任何人’上加重音。哈利简直无奈得想叹息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德拉科是一个如此能够看透的人呢？

    一二年级的时候他和罗恩都觉得德拉科是一个阴险阴沉的男孩儿，现在看来，他当初可真是瞎得可以。

    “是，你比我爱他。”哈利承认道。

    这下子，德拉科的嘴角动了动。他像是一个被顺毛顺爽了的猫咪，那苍白消瘦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丝幼稚的笑意。

    可是很快，那笑容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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